決戰的定義是,雙方使用主力決出勝負。
陳平在瑯邪城集結主力,他要和陳登決一死戰。
陳平的心里非常清楚,徐州大軍經歷了連番敗仗,還有撤離失敗,可謂損失慘重。
現在的徐州軍,兵卒數量以和瑯邪兵等平,在輜重糧草方面,徐州軍更要弱于瑯邪兵。
兵力相等的情況下,一方戰意高漲,士氣大勝,一方再無戰心,士氣大跌。想都不用想,失敗者肯定是徐州軍。如果兩軍決戰,徐州軍必輸無疑。
陳平看透了戰局,同樣,陳登也明白現在的處境。
陳登決定,反其道而行。
陳登的計劃是,先分散主力,拖住敵軍。待水淹之計徹底完備後,再決戰不遲。
拖,拖延時間。
陳登的“拖”字決,讓陳平冷笑連連。
兩軍交戰,怎能給敵人緩沖時間。
陳平不再集結主力,而是和陳登一般分散主力,追殺徐州軍。
你分散,我也分散。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逐步消滅有生力量,看你如何應對。
陳平手執令箭,發布軍令。
“令,臧霸許褚率領兩萬兵馬,封堵徐州軍東南,行追殺俘虜之責。”
“令,張遼周泰率領兩萬兵馬,封堵徐州軍西北,行牽制抗敵之責。”
“令,其余兵馬與陳平一起,坐鎮瑯邪城,行防守支援之責。”
陳平連下三道軍令,欲要破壞陳登的拖延手段。
主力分散不與決戰,那麼就分散主力,分散決戰。
陳平的各路兵馬從瑯邪而出,要強行決戰,進而一鼓作氣打敗徐州軍。
很快,在瑯邪郡這塊土地上,戰斗在不間斷的進行。
徐州軍在躲,陳平軍在追。分散的徐州軍根本不堪一擊,開始倉皇失措,疲于奔命。就此,雙方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這場游戲經歷了五天,第一天,徐州軍躲得並不好,損失慘重。但是到了第二天,徐州軍依靠陳登的指揮,變成了狡猾的老鼠,損失開始降低。又過了三天,陳平和他的一干謀士們厭惡了這場游戲,並在厭惡的同時,產生了一股不詳的感覺。
原因是,陳登明知實力不濟,還在與陳平糾纏,陳登到底想干什麼。
陳登陳元龍,爾欲何為。
陳平搞不清楚,但陳平有預感,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陳登一定在準備著殺手 。
為了查明陳登的手段,陳平對俘虜的戰俘進行一一拷問,終于知曉了答案。
“稟告將軍,陳登命令兵卒挖壕建壩,改道黃河。陳登要用水淹之計攻破瑯邪郡城。水壩以在半月前壘成,現在的蓄水高度以超過十五丈,只要陳登破開大壩,大半個瑯邪郡都會遭受黃河水災,瑯邪郡城亦無法幸免。”
部下的這則匯報,如一道驚雷,直接劈在了陳平的腦海中。
十五丈,相當于五十多米高,並且還在上漲之中。
此乃大威脅。
陳平惶恐,陳平的一干謀士們,亦如此。
張昭言。
“蓄水高度已過十五丈,不出幾日,就會有二十丈高。如此大水,地勢低窪的瑯邪郡必會受損。我等經營瑯邪多年,費心費力才有此番成果,陳登用黃河之水對付我們,看來瑯邪這塊基業要毀于一旦了。”
程昱言。
“主公需要封鎖消息,勿要讓兵民受到恐慌。”
李儒言。
“主公需早做決斷,最好率領軍隊撤出瑯邪郡城,撤軍為主,撤民為輔,保存自身實力最為重要。”
張昭,程昱,李儒的言論,讓陳平長嘆一口氣。
看來瑯邪這塊基業,真得要丟了。
丟,陳平不害怕,丟了,搶回來便是。陳平害怕的是毀。
如果瑯邪被毀,那陳平的損失就大了。
城牆,兵營,房舍,農田,道路,灌渠,商鋪,驛站等等基礎設施,皆會被大水沖毀。如要再建,需要花費海量的人力,財力,物力。
連番征戰,耗費無數。再加上山東半島正在重建,陳平以沒有實力再建瑯邪了。
被毀的瑯邪會成為雞肋般的存在。陳平亦不能借助瑯邪抗擊陳登。陳平只能南下廣陵或北上北海,依靠兩地的根基慢慢發展,然後逐步的消滅陳登。
可以說,瑯邪被毀,會拖慢陳平的發展腳步,讓陳平暫時失去統治徐州的機會。
對于陳平來說,瑯邪的基業非常重要,陳平的心願是,保住這片基業。
陳平看著沒有發言的郭嘉,心中燃起了希望。陳平希望郭嘉能用一些計謀,保住瑯邪的根基,雖然這種希望很渺茫,但是,陳平還是想問一問。
陳平滿是希望的看著郭嘉,郭嘉則苦澀得搖了搖頭。
郭嘉感慨言。
“陳登分散主力,明面上迷惑我軍,暗地里蓄水滅敵。陳登之急智,奉孝不如也。依現在的態勢,奉孝無能為力。主公要想保住瑯邪基業,只有一種方法,但是這種方法還是不說為好。就算用上了這個方法,也不一定能成功。”
“奉孝且說來,主公要听一听。”
沒有辦法的陳平,現在需要一個想法。
郭嘉長吐一口氣,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郭嘉再言。
“如果陳登真得用黃河之水對敵,瑯邪這塊基業無法挽回。現在唯一能挽救的人,就是陳登本人。主公要想挽救瑯邪,就需要拉下臉面,懇求陳登。求陳登勿要改道黃河。可是,陳登乃高傲之人,就算主公求他也沒用,主公給陳登寫的攻心信,陳登可是一封都沒回。陳登的心願就是殺了主公,瑯邪這塊基業能讓主公東山再起,依陳登的智慧,必定會毀去。”
郭嘉的這番言論,陳平听得很認真。待過了好一會兒,陳平喃喃自語道。
“元龍兄,陳平求求你,不要毀了瑯邪,可行否。”
“哈哈哈。”
陳平哈哈大笑,然後站起身來,對著一干謀士和部下道。
“全軍听令,封鎖消息,分批撤離瑯邪郡城。而我,要給陳登寫最後一封信,此信,乃求信也。我要真誠的求一求陳登,看看他的反應。”
傍晚,瑯邪後山,平蟬閣,張蟬研磨,陳平挑燈寫信。
上書道。
“元龍兄安好,雙陳之戰以有一月,元龍兄雖然經歷連敗,然後勁勃發,元龍兄的水淹瑯邪計劃,平無法擋也。元龍兄已經取得了雙陳之戰的勝利。但是,平心中不服。平欲南下廣陵,待發展之後,再戰元龍兄。即使平再次輸與元龍兄,平亦會再南下,去臨淮備戰。在平心中,元龍兄乃一生對手也,平絕不氣餒。”
“元龍兄放心,平一定會當好陳家的家主,絕不傷害族人,更不會拿他們的性命來要挾元龍兄,陳姓本一家,不分彼此。平將率領軍伍撤出瑯邪,瑯邪這片基業,歸元龍兄了。”
“臨走之際,平希望元龍兄勿要掘堤放水。瑯邪的安寧來之不易,瑯邪的百姓是無辜之人,為了萬千生靈,平懇求元龍兄,勿要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平弟,跪求。”
陳平寫完書信,連看了三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信中之言誠懇真切,陳平之心不已為然。
在陳平心中,瑯邪百姓的性命,不重要,百姓的死活,陳平沒有放在心上。
陳平寫信的主要目的,是讓陳登心生惻隱,不要毀了瑯邪這塊基業。
只要陳登不毀去,待水壩的隱患解除後,陳平定會殺個回馬槍,重新佔領瑯邪郡。
陳平是這麼想的。但是,陳平不知道陳登是什麼想法。
“希望借百姓的名義蒙混過關,希望陳某的第一次求人能得到一個好結果,更希望陳登不要看出他的真正目的。”
陳平舉頭望明月,在希望中懇求,乞求陳登能快些回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