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看著李世信一臉的認真勁兒，崔玲忍不住一笑。
將臉上的淚痕擦干，點頭道︰“您就算不答應，就憑您剛才這段，我也給您過。不過……真的，我想讓這群年輕人看看，什麼叫靈魂。”
看著崔玲眼中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李世信猶豫了一下，抬起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啊！”
當李世信將襯衫脫下去的一剎那，立刻就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干癟的身軀上皮膚已經松弛，後背上，前胸處，則是布滿了縱橫的疤痕！
看到這樣的身軀，崔玲一愣。
她不知道這一副身軀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覺得，面前這個老人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收了收神，她敲了敲桌子，對幾個練習生開口道︰“我經常跟你們說，唱跳歌手需要靈魂。可你們知道什麼叫靈魂麼？”
“看看這幅身子，再想想剛才那段舞蹈。在剛才那段舞蹈中，這具身體里就蘊藏著一個年輕的，活力能把人引燃的靈魂！”
“再想想你們自己！”
說到這兒，崔玲有些恨鐵不成鋼，“我搞不懂，為什麼這具身軀能做到的事情，在你們那年輕的身體里，唱跳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就是機械，惰怠的靈魂！一會兒我會把視頻發給你們，我要求你們每個人，永久留存剛才老爺子的這段舞蹈。沒事兒就拿出來看看，好好的鞭策一下你們自己。告訴自己，不是在舞台上隨便扭幾下，再對著觀眾邪魅一笑就是年輕就是好看。沒有靈魂的唱跳，再多的資源給你們砸下去，你們也成不了！懂嗎？”
在八個練習生一片沉默之際，崔玲將矛頭對準了剛才的女裝大佬。
“特別是你！陳實。那首《癢》你練了多久？”
“啊？”面對這個問題，陳實咧了咧嘴，“一個多星期吧、”
“一個多星期，你每時每刻都在練舞麼？”
“那個……大部分的時間用在了研究女裝上……”
崔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目光放在了李世信身上︰“老爺子，能不能告訴我，《精武門》這首曲子，您練了多久？”
“二百二十個小時。”幾乎是沒思索，正拎起襯衫披在身上的李世信說到。
當初在經紀公司為了拿到位，這段《精武門》他一天泡十二個小時的舞蹈室，整整練了二十天。
看著李世信仔仔細細的將扣子系起來，崔玲站起了身。
對著李世信微微鞠了一躬。
要是一個年輕人，能花費這麼長時間去練一首曲子，她可能會非常欣賞。
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這樣的身體條件下花費二百多個小時去練這首難倒了許許多多練習生的曲子，她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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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們練舞時長以小時計算。別再以為一天練三四個小時舞蹈，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努力了。看看吧，這就是你們的榜樣。”
看著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崔玲幾乎是咬著牙說到。
目光再次放到李世信身上的時候，她的眼楮又濕潤了。
“李老師，我愛死了你的靈魂。也恨死了你的身體！”
听著崔玲咬牙切齒說出的話，李世信淡淡一笑。
巧了啊他媽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然你以為老夫為啥拼了老命非得當風頭？
就是要年zhi輕leng，要年zhi輕leng，要年zhi輕leng啊！
再次將李世信深深的看了一眼，崔玲拿起了面前的那份資料，用手中的圓珠筆，在唱跳評測那一欄，寫了個大大的a！
穿好了衣服，李世信笑著看了看最後一個面試官。
“老師，你這要進行什麼？”
面對李世信帶著滿臉自信的詢問，華旗文化唱片發行分公司的運營副經理鄭歡笑了。
當即，拿起了李世信的藝人卡。
看了看演繹和唱跳兩個欄上的兩個a評級，隨手在唱功和創作兩項上又補了兩個a。
“李老師，我這里你不用了。”
臥槽！
幾個站在鄭歡附近的練習生看到那兩個a評級，面目已然扭曲。
羨慕到壁質分離！
除了顏值那一欄打了個f，4a的藝人評測卡啊！
而且，歌曲唱功和創作這兩塊都沒面試就直接給倆a……
老爺子雖然你很牛逼，但肯定是走了人情過來的吧？
肯定是這樣吧？！
一旁，魯翠山和崔玲也皺起了眉頭，“歡哥，今天面試劉影像的，你這麼放水……不太好吧？”
看著兩個同事臉上的擔心，鄭歡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深深的看了眼李世信，道︰“剛才老爺子演戲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李世信這個名字听著耳熟。想了半天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面對魯翠山和崔玲的疑惑，鄭歡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打開了里面的一個音樂文件。
那是一個吉他伴奏，幾乎清唱的歌曲小樣。
“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呦！”
听到歌曲中那道聲線，魯翠山和崔玲就笑了︰“這不是文棋的聲音嗎？怎麼，文棋要出新歌了？這歌……听著質量不錯啊！”
鄭歡呵呵一笑，沒說話，將手機微信打開，調出了自己和金文棋的語音聊天記錄。
“文棋，我覺得這個de可以！正好下個月咱們音樂平台那里要辦一個年終盛典，然後春晚那頭也開始征收音樂類作品了，我覺得完全可以進錄音棚了！”
“歡哥、不行啊。差的東西太多了！”
這還差？
听著鄭歡手機中金文棋略帶些懊惱的聲音，魯翠山和崔玲驚道︰“我們覺得蠻好啊！文棋的嗓子可以的，而且剛才這首小樣听起來特……怎麼說呢，特讓上了年紀的人有感觸，有共情！”
“是吧。”鄭歡看了看李世信，才又跟兩個同事道︰“我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後來文棋給我發過來了這個。你們听听。”
隨即，他便又打開了手機中的一個音樂文件。
“門前老樹長新芽，遠離枯木又開花，一生攢了好些話……都藏進滿頭白發……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這個版本，連伴奏都沒有。完全的清唱！
如果單單論唱功，金文棋那個版本是優于這個的，但是若論給人心靈的觸動……
第二個版本中滄桑的嗓音，在歌曲情感上完爆金文棋！
“這首歌，李老爺子唱的。”在魯翠山和崔玲的沉默中，鄭歡微微一笑。
看著二人瞪大的眼楮，隨即說道︰“同時，他也是這首歌詞曲作者。”
“所以我給兩個a，應該還算是客觀的吧？”
在所有人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中，鄭歡也站起身來，對李世信微微鞠了一躬。
“李老師，您好。真沒想到，這個場合遇到您。”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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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三位面試官，對李世信鞠躬三次。一屋子等待面試的年輕藝人面目都扭曲了起來！
這他媽哪兒來的老妖怪？！
還讓不讓小伙兒混了！
華旗大廈十七樓，董事長辦公室。
看到監控屏幕中對李世信鞠躬的鄭歡，趙瑾芝微微一笑。
不愧是你。
趙瑾芝從沙發上起身，微微伸了個懶腰，對一旁的王梅笑了。
“差不多了，去吧。在這分面試資料的推介人上，填上我名字。”
“好的趙董。”
王梅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看那三位面試官。
暗暗為這三人點了贊。
好樣的。
你們今天的這四個a，保住了你們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