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孩這麼問，何遠蕭的腳步停了下來，魅眸幽幽的斜掃了過來，“馮雨諾，你是要我問那個跟你穿情侶裝的道家弟子是誰是嗎？”
馮雨諾當場就嚇的止住了呼吸。
倒不是因為他那幽幽的一眼，而是他又開口叫了自己的全名。
在與他多次相處的經驗里，只要對方這樣叫自己，那一定是自己哪一點得罪了這位爺，悲慘的命運即將到來。
對上何遠蕭微眯起來的眸子，馮雨諾內心感嘆著他們兩個不愧都是看同樣書了的人，某些小動作表情都是一樣的。
縮了縮脖子，有些可憐的回話:“不是，我不認識那人，而且我們只是撞了同一個色系的衣服而已。”
馮雨諾解釋的，腦子里也是弄清楚了一件事情，“你不會也是葉子然領進鬼界的吧！”
看著何遠蕭依舊是帶著危險訊號的眼神，馮雨諾再次證明著自己清白，“我真的不認識那個道士，我是被一個長發女鬼擄到了幽虛界，那女鬼想要奪我的身體。”
“要不是那個道士出手收了那個女鬼，你現在可能看不到我，或是只能看到身為鬼的我了。我還想問問你，你認不認識他呢？怎麼看，你們應當是一類人。”
馮雨諾這話一出，何遠蕭默了默。
之前，他欲要硬攻開鬼界的大門，那一殿王爺葉子然就說了句，怎麼換了一個人來找她。以為他是那道士派來的手下，並說出了跟她穿情侶裝的事情。
這件事情，他也是惦記了很久，若不是她今天來到這鬼界，定內心壓力不少。他早就在她看見自己沒有痛苦時就逼問了。
“那人你無需認識，他只是盡他的本責，你也不用想著還他什麼人情。你現在最大的債主，是我。”何遠蕭用著那慵懶華麗的聲一字一頓的道。
馮雨諾听著他這話，只覺的心驚肉跳，這是她不想還他的情債，也是得被追債的命運了嗎？
她只覺得，被他牽著的手像被烙鐵烙著一樣難受。
上蒼，請將那個對她各種不屑，輕蔑，甚至都懶得瞟她一眼的何遠蕭送回來，謝謝！
“我……”馮雨諾本來想著將她牽他的債細數出來的，但是一開口發現，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因為小學共處的那三年里，由于智商太低，她不知道麻煩了他多少次，就每天需要他幫她系紅領巾這件事情，她可能都不知道該拿什麼還他。
最後，只能耷拉著腦袋，認君擺布了。這麼說來，硬要掰扯的話，她得將自己賣給他當女佣，可能需要兩三年才能把那些小芝麻般大的小事的人情還清。
至于那些做了很多錯事，不告老師，報復男生將女同學拉入廁所就把那男生也拉進了女廁所的蠢事公布于世，已及被別人找麻煩，多次出手幫自己，並在後面一兩年的時間里教她一些武功套路，還幫她補習功課等一堆他將自己當他女兒護著，照顧著的事情。
可能，只有下輩子她做他媽才可能還完。
這前提，還是他得跟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樣蠢。不然，以他現在這智商，就算是下輩子她是他媽，那債也是還不完，可能還會堆上一些。
有種自己蠢上天了的趕腳。
這番思索下來，馮雨諾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全然沒有任何立場可以拒絕的她，聲若蚊蠅的低低應了聲。
何遠蕭低眸看著她那模樣，唇角微微扯了扯，很是想笑。牽著她的大掌輕柔的握了握，慵懶的聲緩緩響起，“走吧！”
話音一落，馮雨諾便很是乖巧的跟著他走著。
兩人都極為安靜的走著，不過一會兒，一道帶著淡淡疏懶氣息的聲線響起，“那女鬼是範余常年待在醫院的的媽媽，她應是受人迷惑，至于範余，他和周東此刻在監獄里。”
“馮雨諾，你生來便就不是常人，特別是在擁有玉哨的那一刻就已注定。現在，那玉哨是徹底的屬于你了，你也就沒了退路，永遠不可能只是那個常人小女孩了。所以，你和我也是一類人。”
馮雨諾:“……”
前面明明是在說正事，為什麼後面，她覺得對方只是在糾正她先前說他和那個道士更像是一類人？
未待馮雨諾說些什麼，何遠蕭便已阻了她所有想說話的念頭，“馮雨諾，我們之間已有很多歷史遺留問題，這些會去了在好好的清算說清楚。”
馮雨諾:“……”
感覺不太妙，但也依舊只能乖巧的點頭。
……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橋邊。
雖然是百鬼夜行，但依舊有不少鬼留在鬼界，馮雨諾一眼望去，變見著有三四個鬼影走動著，長相到跟常人無異，也是看不出是個什麼鬼。
穿的衣服也都是現代的服飾，並不是都跟葉子然，花小葵一樣著華麗的漢服。這不禁讓馮雨諾想，在鬼界是不是只有地位高的鬼才會穿古時候的衣服。
就在馮雨諾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橋上一個上橋的男鬼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下橋，朝馮雨諾他們方向走來的女鬼。如果是人與人相撞的話，也就只是一個趔趄而已。
但，這是鬼界。
原本在馮雨諾眼中看著跟常人無異的鬼，就在這兩肩相踫之後，那女鬼留著中長頭發的腦袋就這麼往前非了出去。咕嚕咕嚕的朝著馮雨諾和何遠蕭走過去的地方滾去，然後在路途磕到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轉悠了兩圈，停在了馮雨諾的腳前。頭顱動了動，一團亂麻繞著的頭顱露出了一張疑似人臉的面孔，傳出了抱歉的聲音:“哎呀，嚇到你了抱歉。
”
看到這一幕，有些愣的馮雨諾:“……”
這場景，非常疑似她當初看的一本小說里的劇情。不過，書里面是跑來了一個小女孩，將掉落在地的女鬼頭顱當球給踢了起來。
被一個鬼腦袋非常禮貌的說著抱歉，馮雨諾內心很是復雜詭異。
還好，之前看過了鬼界最丑的夜叉鬼的模樣，對于這種只是掉個腦袋，到處滾一下，還能這麼禮貌道歉的。馮雨諾還是很能接受的。
現在，她很想知道，何遠蕭有沒有看到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