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容忘了,她若不重生,虞後便不會提前回來為淮王準備婚事,自然也就沒有後面的事了。
又何談虞憬宴欠她人情呢?
“本宮同衛國公府的虞大郎君一同長大。”姜容坐的端莊,雙手置于腹前,“不知道,夫人覺得虞大郎君如何?”
封䉪侯夫人滿意的看了姜容一眼“自是不錯的,只是……”
“夫人有話直言便是,本宮雖然同虞大郎君關系好些,事情輕重還是分的清的,夫人願意同本宮說,便是信任本宮,本宮以大郢嫡公主的身份擔保,自不會泄露絲毫。”姜容說的鄭重其事,讓封䉪侯夫人不由高看了這位明澤公主。
往日,她听說的更多是關于雍合公主小小年紀如何天賦異稟,對于這位明澤公主,除了嫡公主的身份,封䉪侯夫人還真沒什麼印象。
依稀听的一些傳聞說明澤公主高傲自大等等,如今一見,大郢皇室的水,深得很呢。
“虞大郎君素有風流之名,妾身也不是對虞大郎君這一點不滿,只要不過分隨他去便是,可是,這些名聲都是通過他人之口傳來的,三人成虎以訛傳訛的道理,妾身也是知曉的。”提起自己大女兒的親事,這位封䉪侯夫人眉目間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女兒的未來掌握在她的手里,封䉪侯夫人也是怕自己選錯了,“公主能理解妾身的意思嗎?”
封䉪侯夫人說的很委婉,姜容卻听出來了,也明白了。
封䉪侯夫人對虞憬宴的家室只字未提,可見是極為滿意他的家室,她對虞憬宴的擔憂,便是在虞憬宴的性格上了。
若是虞憬宴真如傳言這般,不管虞憬宴出身如何,封䉪侯夫人是斷斷不肯讓自己女兒嫁過去的。
姜容點點頭“夫人乃是明理之人,明澤很是欽佩。”
“本宮素來沒什麼好名兒,外面穿的那些傳言本宮並非不知曉,只所以不加以制止,一來清者自清,二來,這種混淆視听的話,蒙混的了愚人,卻蒙混不了真正的智者。”
“本宮自問同外面的那些傳言相比要強上不少,可見,傳言不可信。”
封䉪侯夫人嘆了一口氣“妾身又何嘗不知這個理?可是去處這些傳言,妾身對于虞大郎君的了解便如一張白紙,一片空白。”
姜容淺淺一笑“虞大郎君同本宮一起長大,本宮自然是了解他的,本宮不敢說虞大郎君是如何如何的痴情,只是,本宮敢替虞大郎君作保,若是大娘子嫁過去,虞大郎君絕不會虧待于她。”
封䉪侯夫人答得很快,唇角含笑,只是眸中有著淡淡的幾分防備“有公主作保最好,耳听為虛,眼見為實,還望公主見諒。”
任姜容如何花言巧語,封䉪侯夫人都不上鉤,畢竟她也是在後宅管理多年,姜姿固然聰明,但是跟封䉪侯夫人這種相比總是少了幾分狡猾。
多活了幾十年不是白活的。
這話封䉪侯夫人答得頗有底氣,也不怕得罪了姜容。
若是從前的姜容,怕是定會惱了,現在嘛……
“也罷。”姜容勸說沒用,絲毫不惱,“有機會本宮會讓夫人同虞大郎君見上一面的。”
“公主不生氣嗎?”封䉪侯夫人不僅有自知之明,膽子也不小,就這麼直接的問出來了。
她聰明之處便在這了,不管姜容惱不惱,姜容都得裝作大方的模樣圓過去。
姜容誠懇道“夫人說的沒錯,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本宮深以為然,本宮今日來的突然,夫人想必心里疑惑了許久。”
“虞大郎君的事情只是本宮一事興起罷了,夫人是何反應是何想法都不要緊,接下來的事情,還請夫人慎之又慎,也不需要當面給本宮答復。”姜容的態度極為認真,盯著封䉪侯夫人的眼楮。
姜容這麼認真,封䉪侯夫人就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
“其實這事也是本宮任性。”姜容道,“本宮與夫人有緣,夫人既然相信本宮,本宮也不會懷疑夫人,只得據實相告了。”
“公主說便是了。”封䉪侯夫人是個人精,很有眼力見,頗為自然道,“妾身亦是以封䉪侯夫人的身份發誓,絕不泄露一字。”
似曾相識的誓言,同姜容剛剛差不多。
明澤公主一個嫡公主都屈膝降貴的來給自己發誓,封䉪侯夫人沒什麼抹不開面子的。
“實不相瞞,本宮此次前來,是奉了皇祖母的意思,來探探夫人的口風。”姜容直言道。
“長懿太後的意思?”封䉪侯夫人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長懿太後能有什麼意思?無非是為了她那個兒子。
不過,封䉪侯夫人反應的很快,捏著帕子的玉手只是捏緊了一瞬間,便松開了。
松開的原因,很簡單。
雖然是長懿太後的意思,但是明澤公主是執行者,听先前明澤公主說虞大郎君事情,就說明明澤公主還是向著自己女兒的。
明澤公主一番好心,倒是自己不識好人心了。
此刻的封䉪侯夫人,帶了幾分淡淡的愧疚。
虞憬宴雖然有著風流之名,卻也是極為出眾的世家子弟,拋去這個,與自己的泠娘實在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那淮王是個什麼?就算他是皇室後代,又是長懿太後的親兒子,但是他脾氣爆,淮王妃早早逝去,更重要的是,年齡用自己都差不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泠娘的歸宿?
若是淮王听到了封䉪侯夫人這番話,定會報怨。
封䉪侯夫人不過是個後宅夫人,懂什麼?
他的暴脾氣,除去天生的因素,大部分也是後來將功贖罪,入了戰場上磨練出來的,軍隊那種地方,沒點脾氣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怕皇子也不例外。
歷練下來,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不過,這種人自有自的好處,姜容就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直來直去,比起跟長懿太後說話,要輕松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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