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們不知死活,姜容和她們並不熟,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雲蘭完成了公主的交代,回宮復命去了,徒留原地的兩個糊涂人面面相覷,她們猜不透明澤公主的心思。
她們如何想姜容不在乎,她在乎的……
只有明天太學的課程。
李太傅給姜容授課原該是在南燻殿的,只是李太傅自認不妥,像虞後要求在太學授課,這種小事,虞後壓根不在意,就依了李太傅。
上午的課,除了太學有特殊的安排,比如上次姜容的馬術課,便是屬于特殊安排的一種。
正常情況下,該是由李太傅授課的。
多想無益,雲蘭去潛御殿時,姜容派碧蘿出宮去知會李太傅一聲,告訴他姜容明天就會按時去上課。
碧蘿走後,姜容洗漱一番,換了寢衣便早早的上床,以至于雲蘭回來時,姜容已經昏昏欲睡了。
雲袖在門外攔住雲蘭讓她明早再稟報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還是讓公主早睡些好,免得明天早上又起不來了。
事實證明,雲袖很有先見之明。
第二日一早雲蘭便過來喚公主起床,梳洗,打扮,更衣,一套程序走下來饒是姜容再困,也醒的差不多了,早膳更是準備好了的,姜容用了一些便上了出宮的馬車。
今日可沒有什麼特殊的課程,李太傅早就在屋里侯著了。
姜容面色紅潤,仔細看看還會發現,她胖了一些。
也難怪了,初冬時姜容還偶爾走動一下,深冬以後,姜容能不出門便不出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食材又精致著,不胖才怪。
“公主終于舍得出宮來太學了?”李太傅尖酸刻薄的語言還是熟悉的感覺。
“……”姜容理虧在先,其實她要是好面子,大可爭辯,國務繁忙,太傅理解一下。
但是這國務怎麼回事……李太傅心知肚明,幾乎都是虞後的心腹過目處理之後才呈給姜容。
換言之,姜容可看可不看。
看了最好,不看,沒人知曉也沒人怪罪。
不過,單看姜容養的這模樣,就知道是沒看了。
李太傅也不過分去擠兌姜容,一上午,一點新的東西都沒學,學的都是以前學過的,古人溫故而知新,只是李太傅此舉,只是為了讓她回憶起以前的內容,也不求她能知道些什麼新的。
顯然,姜容讓他失望了,對于姜容來說,這些與新東西無異。
她早就忘干淨了。
最後,李太傅放下手中的書,搖頭失望道“公主如此,辜負了虞後娘娘的殷切期望。”
姜容抬眸道“這些書本知識,與治國有關?”
“書中自有黃金屋,公主連書本都沒學會,又如何指望公主學到其他的東西?”李太傅道。
“我以為……”姜容學習真的不算好,前世也是如此,並且西灃的那段記憶,讓她覺得,饒是胸懷大才讀盡天下書,又有何用?最後還不是被人算計至死,“罷了,是我的錯,太傅責罰便好。”
實話實說,姜容這段心里話要是被李太傅听到了怕是會怒斥。
歪理,榆木腦袋,朽木不可雕也,這些讀書人翻來覆去罵人的話也就這麼幾句。
不過姜容要是遭到訓斥,那是一點也不冤。
大郢歷史上哪一任的賢明君王不都是讀了先輩留下來的書,學習先輩的治國方法來治國的?
這些君王的事跡代代相承遺留下來,對于姜容來說都是值得學的的寶貴精華。
不過以姜容的角度來看,也沒錯,想要治國,便要坐穩君王之位,想要坐穩君王之位,便要學習權謀,學習了一肚子的治國之策,卻沒有本事和實權去實施,豈不無用?
“回去抄書三遍,重新背過,明日老夫挨篇檢查。”李太傅將書本一放,沉聲道。
“……”李太傅說到做到,只是,一日的光景,時間太緊了些。
不過姜容速來知曉李太傅心意,若是懇求,怕是不知道在加重多少。
“公主囫圇過了半年時間,不知是否想過那些空閑的時間可以用來做許多其他的事情?老夫今日留你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反省,公主可有異議?”李太傅道。
姜容搖頭,她當然沒異議,就算李太傅不說,她也會自覺留下來的。
當然不是反省,她若能老老實實的去反省,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了。
開玩笑,那書本抄三遍,不是鬧得玩的。
李太傅走了之後,雲蘭憂心忡忡的進了屋子,李太傅的聲音不小,她在門外都听到了。
姜容讓雲蘭幫忙磨墨,道“今日中午就不回宮了。”
午後時間寬裕,姜容一向不習慣太學的飯菜,也不習慣太學的環境,以前都是能回宮便回宮的,左右太學離得宮里也不遠。
不過今天中午是沒這麼時間了。
姜容剛抄了不足三頁,就听見守在門外的碧蘿行禮道“參見明玉縣主。”
明玉點頭免了碧蘿的禮之後由碧蘿掀開厚厚的簾子,入目的便是姜容抄寫書本的模樣。
這地只有姜容一個人,這是李太傅教導姜容的地方,只允許姜容一個人來听課。
其他的郎君娘子雖然跟姜容時一個班的,上午的課卻是極少在一塊。
“听人說你今日來上課,我還不信。”明玉往這跑都跑習慣了,“怎麼好端端的就開始上課?”
姜容無奈“你自己尋個地坐,我可沒空理你。”
“這次是幾遍?”罰抄,對于以前的姜容來說事家常便飯,這大概也是從前姜容那般懼怕李太傅的原因之一。
姜容看著書本頭大,嘆氣道“三遍。”
“嘖。”明玉看了書本一眼,又同情的看了姜容一眼,“就知道,你缺了這麼久的課,李太傅不會放過你的。”
“你何時走?”明玉坐了沒一會,姜容便開始趕人了,明玉以前不是沒來過,一般看到姜容在抄書,就會老老實實的走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在這我沉不下心。”
明玉在眼前晃,姜容總想著薛氏和葉姨娘的恩怨,自然沉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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