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也沒有給你別的,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姜容把雲蘭扶了起來,得雲蘭如此,姜容還奢望什麼?
雲蘭起來之後,執著道“請公主收回旨意。”
其實真如雲蘭所言,姜容身邊的四個一等宮女各個出挑優秀,雲蘭憑什麼,位居四人之首?
就憑她異于常人的經歷,她比雲袖,碧霞,碧蘿,任何一個人,都更要堅毅。
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姜容,身邊需要的正是雲蘭這種飽經風霜的宮女跟在身邊提點著。
“本宮有著自己的主意。”姜容對雲蘭比對別人多了一份耐心,“你若在推脫下去,便是在和本宮過不去了。”
“你信不過本宮。”
雲蘭慌忙搖頭“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那就按照本宮的吩咐去辦。”姜容笑著道,“本宮听說柔貴妃的妹妹林丹入宮了,但是柔貴妃似乎不知道呢。”
“你去遞個信。”
只是……遞個信?
雲蘭怎麼有點不信呢,姜容的笑容笑的真不是什麼良善的感覺。
雲蘭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出來了。
姜容點頭“真的只是遞個信,就是你別親自去,放出點消息就好。”
鬼鬼祟祟,公主什麼意思雲蘭一點都猜不到。
但是她習慣听姜容的吩咐做事,她應了之後,出去了。
這事雲蘭做起來得心應手,她本就是南燻殿宮女之首,散步點消息而已。
不出兩日,柔貴妃便听到了點風聲,她忽然想來了前些日子長懿太後還拿林丹訓她,怎麼現在就傳出了林丹進宮的消息,太巧了吧。
木芮替柔貴妃想了許多,她開口道“听說林丹娘子的夫君在外地任職回了郢都,想必是長懿太後想念林丹娘子才將她喚進宮里。”
柔貴妃心不在焉的吃著酸話梅,從她懷孕之後就沒什麼了精神“怎麼?她現在是縣君還是郡君?封號是什麼?”
不管是縣君,還是郡君,柔貴妃都沒把林丹放在眼里,小官的妻子,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從她嫁給許昌巍的那一刻開始,郢都頂級權勢中,便少了林丹這個人。
柔貴妃這話把木芮問倒了,柔貴妃的足不出戶,不僅僅是不管後宮的事情,連著前朝也是。
所以對于許昌巍的經歷是一點也不知曉。
木芮把自己了解的大概說了一遍。
原本是很凶險大難不死的事情,柔貴妃听的昏昏欲睡“姑母本就偏心林丹,當年林丹忤逆成那樣,姑母最後還是原諒她了。”
柔貴妃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去把本宮的這個妹妹喚過來吧,這麼多年沒見過她,怪想她的。”
柔貴妃說完,便由木芮扶著上了床榻,就寢。
林丹被木芮親自出宮請到了听雨宮。
木芮到的時候,林丹正在教導自己女兒作畫,她對木芮的到來有幾分不滿“就算是敘舊,也沒必要這麼急吧。”
木芮說話很是委婉“娘娘想夫人想的緊。”
林丹嗤笑,她一點都不怕柔貴妃,在府里相處這麼多年,深知柔貴妃就是只紙老虎,她所擔心的是昭樂帝的態度。
昭樂帝身為帝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不說別的,但是虞後的模樣,便是絕色,以容貌跟虞後比,林丹是不自量力。
林丹能憑著自己有夫之婦的身邊爬上昭樂帝龍床,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手段。
揣摩他的心思便是其中之一。
“那便去吧。”林丹放下筆,起身,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探探昭樂帝的意思,讓她日後行事心里有個底。
林丹倒是不害怕柔貴妃知道些什麼,別說她不可能知道,就算她知道,又能拿自己怎麼樣呢?
她前有柳妃,後有虞後,還得靠著長懿太後這棵大樹,她要是不想失去長懿太後的庇護,只能默默吃下這個啞巴虧。
木芮只以為林丹不得不低頭,內心也為自己的主子高興。
以前柔貴妃在林府的時候,木芮就跟在了柔貴妃身邊,對于兩姐妹的恩怨清楚萬分。
雖然林柔是她的主子,但她不得不說一句,當時要不是林丹主動放棄下嫁許昌巍,今日這個貴妃之位,沒準就是林丹了。
可惜,她沒這個命。
林丹早就習慣了木芮這種眼神。
自從她嫁給了許昌巍,這種惋惜又帶著點嘲笑的眼神她見過太多了。
木芮貼心,給林丹準備了轎輦,華麗寬敞的轎輦,據木芮‘無意’中提起,這是柔貴妃平常出行所用的轎輦。
林丹勾了勾唇角,笑了。
真是小孩子心思。
柔貴妃的心思在後頭呢。
從雲蘭的事就能看出柔貴妃心眼很小,並且特別喜歡去慢慢懲罰一個人。
哪怕是林丹也沒有幸免。
剛進宮門,木芮停頓了腳步,她行禮道“許夫人,宮里的規矩,非宮里的貴人不能乘轎輦。”
林丹最初沒多想,這確實是宮里的亙古不變的死規矩,默默的順著木芮的話下了轎子。
當木芮帶著她左繞右繞的時候,她覺得不對了。
她又不是沒進過宮,不說最近,以前年少的時候也常常跟著母親進宮,宮里什麼樣多大她自己心里能沒點數嗎?總不至于轉悠起來沒完。
木芮沒這麼大的膽子。
除非,這是柔貴妃的旨意。
林丹沒吭聲,默默地跟在木芮後面。
木芮是下人做慣了粗活,林丹哪里比得了,沒走多久林丹便感到累了。
林丹停住了腳步,先前的好脾氣全然不見,冷冷道“莫要再忽悠我了,我又不是沒進過宮,有意思嗎?”
木芮早就想好了說詞,態度極好“許夫人不知道,最近宮里在整修,許多路都走不通,迫不得已才繞的原路,還請夫人多多包涵。”
林丹只是冷笑著看著木芮,並不言語,良久,才道“那走吧。”
木芮松了一口氣,這確實是柔貴妃的吩咐,不然打死她也不敢這麼敢。
畢竟,失去了許夫人的身份,林丹還是晉國公府的娘子,長懿太後曾經心尖上的寶貝,更何況,現在長懿太後都原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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