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蘭動作很快,先前查不到是因為虞九瀟身份特殊,虞後瞞的一絲不露,現在知道了虞九瀟的身份,就算不得難了。
姜容估摸著也就不到兩個時辰,下午雲蘭就把消息遞了過來。
潛御殿,難怪查不到。
那地方荒僻已久,估計滿宮的人都沒想到潛御殿還有人居住。
雲蘭看著姜容的動作,似乎是要準備出去,開口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公主不如明日再去。”
“虞九瀟既然都說了速見,本宮自然得早早地見她,也好談條件,別忘了,本宮體內還有‘秘藥’之毒呢。”姜容早就把秘藥是假的這事告訴雲蘭,不然按照雲蘭的性子,怕是要讓虞後出面了。
“是,只是上次的事情雲蘭心有余悸,還希望公主這次多帶些人,別再出什麼岔子了。”雲蘭妥協道。
“也好,由你安排吧,盡量快些。”姜容道。
雲蘭退出去,便開始著手安排這事。
姜容趁著這空檔,又看了兩本奏折,雖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姜容真的很想多學一些治國的事情。
南燻殿一等宮女四位,二等宮女八位,三等宮女十位,總管太監一位,還有八位太監,雲蘭斟酌著,安排了十幾名宮女太監跟隨,這本是正常的,但是姜容不喜歡人多,雲蘭也不敢太夸張免得驚動旁人。
當雲蘭安排好一切,已將至黃昏,姜容上了轎輦,連晚膳也沒用,匆匆就去了。
潛御殿果然夠偏,姜容都沒有來過這一片,雲蘭過去敲了敲正門,沒人搭理,姜容下了轎輦,道“你們仔細找找有沒有什麼別的偏門?”
宮女太監都分散來,不久,一個太監過來道找到了,並且把看門的小宮女帶了過來。
姜容裹了裹大氅,都沒看那宮女一眼,徑直的像太監說的地方走了過去。
一行的宮女太監都跟在後面。
虞九瀟本是姜容的長輩,按禮姜容斷不可這麼對待,但是哪有一見面就想毒害姜容的長輩?虞九瀟沒把姜容看成小輩,姜容也沒必要給她整些虛禮,浪費時間。
潛御殿荒涼,也廣大,姜容先是去了主殿,發現主殿並沒有人居住,就讓那小宮女去帶路。
到了地方,姜容掃視了一邊,破落的宮殿,一點都看不出主人的痕跡,進去之後就看到虞九瀟正襟危坐,仿佛恭候多時的模樣。
姜容隨便找了個側坐坐下,把湯婆子遞給雲蘭“涼了。”
雲蘭有些擔心,抬頭看了姜容一眼,姜容沒什麼表情,淡淡的樣子讓雲蘭的心安定了幾分,拿著略涼的湯婆子退了出去。
殿中就只剩下虞九瀟和姜容了。
“我是該叫您一聲伯母,還是姨母?”姜容啟口道。
“伯母吧。”虞九瀟的回答,可見不怎麼喜歡虞後啊……
“伯母心思詭秘,真是讓我措不及防呢……呵呵,都是一家人,有事情敞明了說就是,我也沒有不幫的道理呀。”姜容笑的嘲諷。
話是這麼說,虞九瀟要真是相信姜容,就不會一見面就威脅了。
“墨竹是你故意放回來的吧?跟在她後面,這種卑鄙手段你憑什麼讓我信你?”虞九瀟說的不屑,“果真有你母親的風範。”
虞九瀟這麼想,姜容也沒打算糾正,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也不會放墨竹回來。
“伯母這話就不知從何說起了,我本就有性命之憂,無奈之舉啊。”姜容回道。
“你也算是我的小輩,解藥你先拿著。”虞九瀟勾了勾嘴角,把一白瓷小瓶放到姜容身邊。
姜容淺笑“多謝。”
“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你也該兌現你的諾言了。”虞九瀟涼涼道。
“伯母這麼爽快,就不怕”姜容把玩著白瓷小瓶,拖長了尾音,“我過河拆橋嗎?”
“你終究只是個小輩,你母親還要喚我聲長姐,我又何須跟你斤斤計較?”虞九瀟挑眉,“除非,你根本沒打算兌現你的諾言。”
這話給姜容挖了個坑,姜容要是應下,可跟姜容一開始話相反,要是不應,就默認了,必須要幫虞九瀟。
“我可沒有這個打算。”姜容答得從容,“只是我從一開始就雲里霧里的,伯母想要我幫忙,也得告訴我幫什麼吧。”
“這個自然。”虞九瀟點燃一支蠟燭,舉著燭台道,“你且隨我來。”
姜容有幾分不信,遲疑的坐在原地。
“怎麼?不相信我?”虞九瀟回頭道。
“我惜命。”姜容如實道。
虞九瀟有過前科,姜容可不敢冒險,這次單獨見面是因為姜容有著保命的手段,且雲蘭就在門外,在往里去,那就不一定了。
“你想怎麼辦?”虞九瀟無奈。
“雲蘭,雲袖,香倩,香菱。”姜容點了四個宮女的名字。
她們在外面等候多時,听到名字接著就推門進來了。
“我想保命,伯母應當不會在意吧?”姜容雖說是問句,但話中的語氣可沒給虞九瀟拒絕的機會。
“你若覺得這幾個丫頭可靠,那便跟著。”虞九瀟轉身向前走去。
四個宮女走在姜容附近,把姜容護的嚴嚴實實,斷無受傷的可能。
虞九瀟確實沒想對姜容做什麼,只覺得姜容現在的做法與虞後還是大不相同的,若是虞後,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陣勢。
也不知道這與虞後不同的地方,是好,還是不好。
走到內殿,姜容眼尖,一眼就看待躺在塌上的人。
“這是……”姜容還沒問出來,虞九瀟就接口道“這是我的女兒,姜如意,齊王遺嗣。”
“明華郡主?”姜容問道。
虞九瀟有一女,喚如意,名字是齊王起的,封號是先帝賜的。
虞九瀟點點頭,解釋道“如意前些日子病了,一直不見好,虞後不在,那些奴才向來听命令辦事,我只能自尋出路了。”
只是這般簡單?姜容不信,要真的這樣簡單,虞九瀟當初猜到姜容身份的時候明說就是了,左右是郢國的皇室,又是虞後的姐姐,姜容沒道理不救。
姜容似笑非笑的看了虞九瀟一眼,那種仿佛看穿一切的譏諷之意讓虞九瀟有幾分惱怒,到底是沉得住氣,緩緩而道“郢國皇室血脈稀少,听說前些日子淮王世子也出了事,雖說雍合公主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可到底也不是同母,如意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公主聰慧應該知道怎麼辦。”
姜容嗤笑“如你所言,一個階下囚的子嗣,能幫得了我什麼?”
這話誅心,卻也在理,齊王早已伏誅,虞後姐妹情深,留了虞九瀟和姜如意的命,只是禁足齊王府,能成的了什麼事?
虞九瀟沉著道“今日是階下囚,他日卻是未必,公主連這點遠見都沒有,何談繼承大統?”
喲,拿繼承大統來威脅姜容,只是虞九瀟似乎還是沒有認清自己的境地。
“那你便他日再來找我吧,我對階下囚可沒什麼興趣,伯母的難處也已經道出,本宮回去就派人替郡主醫治,郡主一定會康健百歲的。”姜容說完,就沒在打算留下去,還以為虞九瀟是什麼厲害角色,不過是一個認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深宮婦人,沒必要再說再去了。
一開始的威脅便也不提了,求人辦事話還這般自傲,哪里來的勇氣?
姜容給足了她面子,她既然自傲,那就保持她應有的自傲吧。
虞九瀟沒想到姜容是這樣的反應,當即怒道“站住!”
姜容應聲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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