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是真的就是進來救人一樣,不久後,他們就找到了出去的路,一路奔行,到了傍晚時分,終于回到了水家村。
一到村口,四人立即被發現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石頭他們回來了!”下一刻,老老少少便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涌了出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了歡喜之色,大聲道︰“你們總算安全回來了,你們不知道,這兩天我們有多少擔心,以為你們遭遇了什麼不測,發動了村里的幾十個獵戶去找都找不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爹,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我們在追一只銀雪狐的時候迷路了,在山里轉了兩天,今天早上才找到了回家的路。”水磊慚愧地道。
“沒事,回來就好。怎麼樣,你們都沒事吧?”族長笑道。
族長叫水絢,是水磊和水楮楮的父親,在水家村有著絕對的權威。
“沒事,就是迷路而已,沒遇到什麼凶險。對了阿爹,我們救了一個人回來,不會給村里帶來什麼麻煩吧?”水磊道。
眾人這才看到,後面的水大通背上背著一個人,紛紛上前去看,一個中年婦女呀了一聲道;“是一個俊小哥兒!”
“好俊的小哥兒,石頭啊,你們從哪里撿回來一個這麼俊的小哥兒?”女眷們紛紛問道。
水磊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當然,隱瞞了一些對妹妹不好的細節。
水絢上前看了一下,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石頭,你們做得很對,很好,大家先不要說了,把客人先安頓下來,我替他看看,等他醒了再說。”
一行人涌向了水絢的家,看著水大通把丁少嚳背進了屋里,安頓好之後,眾人又七嘴八舌的問了一通,最後才散了,只留下了村里的幾個長輩,這幾個長輩,都是村里能夠說得上話的。
水絢此時正在給丁少嚳檢查,片刻之後,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族長,這人怎麼了?”一個老者問道。
水絢不但是水家村的族長,還是一個光復師,平時水家村的人有個大病小病,都由他診治。
“璉叔,我也看不出來。”水絢搖了搖頭道。
“什麼,你也看不出來?這可怪了。”叫璉叔的老者奇怪地道,也上前試著檢查,其余幾人也跟著上前查看,最後都搖了搖頭。
“阿爹,真的沒有辦法嗎?他不會一直這樣睡著不醒吧?”水楮楮擔心地道。
“楮楮,你去一下後院,請你爺爺來看一下。”水絢最後肅然道。
“好的,爺爺肯定有辦法。”水楮楮高興地跑了出去。
“族長啊,老族長閉關呢,這樣打擾他好嗎?”一個老者說道。
“我阿爹晚年之後,一心向道,崇尚自然之道,石頭他們既然莫名其妙的救了這少年回來,也許是緣分,相信我阿爹不會怪罪的。”水絢微笑道。
二十多分鐘後,水楮楮攙扶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進來,老人一身道士打扮,著青色道袍,挽著道髻,須發皆白,兩眼炯炯有神,一點也看不出老態,一副仙風道骨之樣。
“見過老族長!”見老道士進來,幾個老人忙上前見禮。
“老三,老四,老六,老八,老十三,有一段時間了,你們都還好吧?”老人淡淡地道。
這老道士正是水磊和水楮楮的爺爺,水絢的父親水行舟,水家村的老族長。
“我們都老咯,倒是老族長您還是一點沒變,不,好像變得更年輕了。”老三便是那個叫璉叔的老人,叫水行璉,聞言苦笑道。
“這段時間在修道上有所悟,精神倒是好了一點,等我有空,咱們交流一下,這村里,就剩下我們幾個老家伙了。”水行舟道。
“那真是太好了。”水行璉等人忙驚喜地道。
他們都知道,老族長晚年突然對水家村遺留的道家典籍有所領悟,便將族長之位傳給了現任族長水絢,潛心修道,精神越來越好,越來越讓他們看不透,看水行舟的樣子,再活上幾十年不是問題。如果水行舟能夠與他們分享所悟,說不定他們也能象他一樣,多活一段時間。
俗話說,人越老越怕死,水行璉幾人同樣如此,能夠多活幾年,誰願意死?
“爺爺,你快來幫他看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昏迷不醒。”見爺爺只顧著與幾個老人說話,水楮楮忙催道。
“好好好,爺爺這就看。”水行舟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走到榻前。
見到丁少嚳,水行舟眼楮一亮,心中暗贊,不過並不說話,開始替丁少嚳檢查起來。
只是他以光復士的手段替丁少嚳檢查了一番,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沉思了片刻,伸出手指扣在丁少嚳的手腕脈門之上。
“這……老族長的這手法,好像不是光復士的手法。”
“不錯,好奇怪的手段。”水行璉幾人心中暗奇。
“果然,真是奇妙啊!”大約五六分鐘後,水行舟這才收回手指,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
“爺爺,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嗎?”水楮楮第一個急問道。
“剛才我以光復士的手段替他檢查,沒發現有什麼,只覺得他處于沉睡狀態。但我換了道家診法給他切脈,才發現了其中的奧妙。”水行舟微笑道。
“道家診法?切脈?”所有人都是不解。
“道家診法是我們水家村道家典籍中的一種醫門之法,道家五門,山,醫,命,卜,相。目前我也只是對醫門、命門和卜門略有涉略。通過我以醫門之法診斷,這少年應該是在修煉一種功法時走火入魔,因為其修煉的功法獨特,使其身體自動進入自我保護和自我修復狀態。
“他現在的狀態十分微妙,生命運行緩慢,血液流速極低,心跳只有常人的十分速度。但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極強,但凡是對他心有歹念者,都不能近得他的身,而且他只對純潔的女性且對他沒有歹念者不設防。這也是他在冰封的時候,只有小楮楮能夠背得動他的原因。”水行舟贊嘆道。
“天下竟有這等奇功?”水行璉等人無不震撼。
“是啊,在他這樣的狀態之下,除非是修為比他高出很多者,才可能傷得到他。”水行舟說道,心中也是震撼不已,天下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功法。
“那爺爺,他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水楮楮听爺爺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間說不準,有可能是一會就醒,有可能是十天半月,也有可能三五個月。但不管時間多久,他總會有醒來的一天。”水行舟道。
“這樣就好。”水楮楮這次是真的放心了。
“當然,要想他快點醒來,小楮楮你以後有時間多來跟他說話,這樣對他的早日甦醒有好處。”水行舟道。
“好呀,那以後我每天過來看他。”水楮楮歡喜地道。
……
時間,在丁少嚳的昏睡中悄然而過,半個月後,水楮楮正在跟丁少嚳說著開心的事時,丁少嚳的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全身皮膚開始龜裂,鮮血從裂縫中滲了出來。
“啊——”水楮楮尖叫起來,飛也似的跑出了屋子,大喊道︰“爺爺阿爹,快來救命!”
當水行舟等人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進不了屋子,整個屋子都已被一層冰膜包.裹住,周圍的溫度極劇下降,就好像里面有一個巨.大冰物一般,冰膜呈乳白色,他們根本看不清屋里的情況。
“爺爺,快救他,快救他……”水楮楮急的眼淚直流。
水行舟臉色肅然,試著伸手去觸踫冰膜,但手掌瞬間便是凝結了一層冰霜,但不管他如何用力,冰膜也只是微陷了進去,根本沒有辦法前進一步。
試了幾次之後,水行舟苦笑道︰“沒有辦法,這冰膜太過堅韌,而且冰冷灼骨,根本進不去,我們只有等了。不過小楮楮你也不用擔心,我想這個少年既然先前一直在自我修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水楮楮急道︰“可是,我剛才看到他全身皮膚龜裂,鮮血都滲出來了,好恐怖啊!爺爺,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半個月來,水楮楮一有時間就會過來跟昏睡不醒的丁少嚳聊天,對他不知不覺,已經生出了感情,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會夢到他,少女春.心萌動,再加上在大雪山中的一幕幕,竟是讓她在丁少嚳還沒有醒過來時候,她就已經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他。
所以,在水家村,最不想丁少嚳出事的,就是她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我想先前你看到的,應該是他修煉的某種功法在運轉,現在應該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一旦成功,他就會醒過來。”水行舟安慰道。
他雖然不知道丁少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隱隱感覺到,這應該是一件好事。
對于孫女對丁少嚳的感情,以水行舟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向來對水楮楮感情要求極為嚴格的他,這次卻是出奇的不阻止,水楮楮的父親水絢悄悄跟他提了幾次,他都沒有理會,就任由著水楮楮去。
水絢問他為什麼,他也沒有說。其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因為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丁少嚳會給水家村帶來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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