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陪坐的其他滄州大大小小的官員,听到言殊榮胤二人的對話更是悚目。
是誰說的端王世子人美心善,這明明是只說對了一半。
身邊的一個寵妾都能夠直接拔刀殺人,面對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端王世子都還能夠說出千刀萬剮的話,這哪還是什麼人美心善的泥菩薩,儼然是個活閻王,還是一尊不懂憐香惜玉的活閻王。
短短幾刻鐘的時間,名滿盛京,人美心善,菩薩心腸的端王世子在這些小官員的心中,已經大變了個模樣。
但是瞧著榮胤對言殊的重視,在座的有幾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
曹郡守很快的回過神來,叫人將地上的兩具尸體拖了下去,對著榮胤陪笑道“是下官安排的不夠妥當,叫兩個不懂事的舞姬打擾到了言姑娘。下官深感抱歉,為了向言姑娘賠罪,下官特地準備了一份重禮,還望世子和言姑娘不要嫌棄。”
都是賠禮,那自然是一點也不含糊,緊跟著就有幾人捧著,幾個大盒子走了進來。
底下的人將盒子打開,第一盒子,整整一盒子的白銀,第二個盒子,整整一盒子的黃金,真是應了那句話,銀子傻白,金子晃眼。
之後,還有第三個盒子,第三個盒子很快也被打開了,明珠玉石奇珍異寶堆滿了整個一盒子,所綻放的光彩,足矣將一所昏暗的房間完全的照亮。
這些東西與其說是給言殊賠罪的,倒不如說是早就準備給榮胤的。
一場山珍海味盡有的接風宴,兩個如花似玉的雙生美人,另外再加上這三盒子的黃金白銀寶物,充滿一點一點的加重,就要在場的其他看客都看傻了眼,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佔為己有。
榮胤不曾叫人將這些東西收下,面上不喜不怒,道“曹郡守準備這重重重禮,若只是為了一二千影,難免重了些,如今在場的也無外人,你究竟何意不妨直接說來?”
曹郡守臉色僵滯,隨後長袖一揮,捧著金銀珠寶的下人,紛紛退避一旁,聲音壓低了道“世子直言,下官也不好繞曲。世子遠途跋涉而來,滄州上上下下皆是感激不盡,此前賑災銀兩被刺史王瑞生貪污,我等也是深感憤怒,但事態至此,無力回天,王瑞生已經服毒自殺,滄州災情如今也有所緩解,現事態大好,何需世子在勞心勞力,我等早以為世子清算出了王瑞生的走狗,世子盡管回京復命,不知世子以為下官此言如何?”
話說的好,奉上金銀珠寶以為利,又踢出了替死鬼,讓榮胤能夠復命,儼然是對雙方都可得到好處。
但,榮胤作為欽差就此不查,那些被貪污的賑災銀兩,流于何處,只怕是再也找不回來,另外還有滄州上下受災的災民,之前滄州刺史王瑞生謊報災情,根本不顧及災民死活,如今見滄州城的樣子,也可知底下災民處于水深火熱當中。
榮胤就此打道回府,這滄州上下災民,只怕只能夠死里求生,以一條條鮮紅的性命,來鑄就在做這些官員的錦衣玉食,豪華奢侈。
榮胤並非多善良的人,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何至于為區區蠅頭小利與在場這些人為伍。
榮胤慢慢抬頭,眼底暗沉一片“听曹郡守這意思,儼然是為本世子已經安排了之後的去路,有曹郡守這法子在,本世子倒也輕松自在,如此,便將你清算出來的走狗叫出來,還有那被貪污的九十萬賑災銀兩一一的抬出來,本世子見了自然是欣然返回。”
聞言,曹郡守的面色漸漸的沉了下來“世子是拒絕了下官的好意嗎?”
見他這副模樣,榮胤語氣平淡,不急不緩又道“本世子皇命在身,為追查賑災銀兩而來,曹郡守若是好意能夠將賑災銀兩全部找出,本世子自然心領。”
“世子可知道何謂敬酒不吃吃罰酒?此處是滄州的刺史府,不是盛京的端王府,世子和不與下官等各退一步,此次過去,世子欣然回京,我等必然恭送,又如何不好?”曹郡守沉著臉再言。
此人肥頭大耳之相,言談之間倒是有幾分調理,利誘威逼其上,尋常之人,身在虎穴,只怕難有招架得住的。
“曹郡守倒是說說如何來個罰酒?”榮胤面色無波反問,根本不理他之後所言。
曹郡守一聲冷笑,“世子既然不願好好相談,那就別怪下官的無禮了。”
手上一招,以此為令,須臾之間,門口守著的甲衛手持配刀長矛,對準了此刻勢單力薄的言殊榮胤二人。
榮胤此次赴宴,只帶了言殊一人,便是身邊侍衛衛五藍九等人都未跟隨,被重重甲衛包圍,另外還有在座的居心叵測的滄州官員,可謂腹背受敵,自顧不暇。
然而,榮胤面上不見急怒之色,從容鎮定如初,反之更添幾分悠然之意,道“原來曹郡守的罰酒就是這麼個吃法,本世子也算是受教了,只是這酒難吃,不如再做各位分飲。”
話落,偌大的堂屋內不見分毫聲音,落針可聞。
曹郡守心頭一跳,起伏不定,臉色難看自己,再一揮手“立馬將他二人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