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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疑
第105章
兩個被折磨地不成人樣的犯人被抬了上來。
“這兩個人就是三天前夜里的淫賊，想要對甦小姐……經過屬下的審問，他們已經招認，正是甦夫人花了五千兩白銀——”
懷安話還沒有說完，林氏就打斷了他︰“本夫人根本不認識他們二人！”
“這是污蔑，老爺！妾身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兩個人妾身根本就不認識，老爺，你要相信我啊。”林氏抓住甦正陽的衣袖辯解。
沈沛白淡淡道︰“虎毒不食子，本相也從未見過為人母親竟處心積慮要毀去女兒的清白，還指使下人幾次三番毒害女兒，甦夫人，你真讓本相大開眼界啊。”
“沈大人！”林氏冷聲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這般誣蔑與我！你可有證？”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轉身拽住甦映雪的衣襟︰“甦映雪，你別以為你找了一個靠山，就可以這般誣蔑母親，你還沒嫁過去呢，你還是甦家的女兒，休想將莫須有的罪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
林氏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盯著甦正陽，又驚又怒道︰“你竟敢……打我……”
甦正陽擰著眉，冷冷道︰“你這毒婦，給我閉嘴。”
甦映雪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看了林氏一眼，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甦正陽︰“父親，這是羅嬤嬤的證詞，你可以查證。”
甦正陽接過那證詞，看了幾行，臉色驟變，咬牙切齒盯著林氏，氣得渾身發抖︰“林落琴，映雪自小長在�e莊，我也盡量不讓她礙你的眼，甚至過大年都不讓她回宅院，你竟敢幾次三番給她下毒，你好、好蛇蠍心腸！”
林氏先是表情僵硬住，她瞪著甦映雪，那眼神中閃過厭惡、憎恨的光芒，最後喉嚨深處發出了一陣嘶啞的大笑︰“甦正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忘不了丁月！你心中最愛的女人是她，你看上的女人，娶的姨太太，每一個都長得像丁月，你這麼愛丁月，為何不好好對她的女兒？你們唯一的女兒！”
“因為你不敢面對她，你為了你的前程，親手——”
“啪——”又是一個耳光，甦正陽怒極反笑，“林落琴，不為秋露想一想，也要為你腹中孩兒積點德！”
甦映雪靜靜地看著林氏陰狠的面孔和欲言又止的神情，甦正陽面容平靜，每一句都似有深意，她這才發現她這個所謂好面子、沒什麼本事的才子父親，遠沒有表明上這麼簡單。
一個能拋棄自己糟糠之妻，往上爬的男人，又能簡單到哪去呢。
她是一個局外人，只為丁月感到可悲，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眼界開闊的西厥公主，眼光這麼差勁，瞧上了這麼一個男人。
沈沛白站在甦映雪的身旁，他的心神早已經不在甦正陽和林氏身上，他心中有些厭煩這兩個人浪費自己和甦映雪的時間，映雪的眼楮還沒有好全，大夫說盡量不要在昏暗的地方用眼……
殿外傳來一陣喧囂聲音，一群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甦秋露，她身後跟著幾個姨太太，還有丫鬟，甦秋露迅速看了沈沛白和甦映雪一眼，驚訝道︰“母親，原來你在這里。”
甦正陽驚了一下，皺眉看了甦秋露一眼︰“大半夜的，你們過來做甚。”
二姨太連忙解釋道︰“哎呀老爺，方才大夫人房里的丫鬟說夫人不見了，最近寺廟中怪事連連，所以就一道起來尋夫人。”
甦正陽冷著面︰“你們都給我出去！回房去！”
幾位姨太太都是人精，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夫人，心下驚訝，卻不敢多言，轉身離開。
甦秋露卻沒有離開，她走到自己母親的身邊，掏出帕子擦了擦林氏唇角血跡，柔聲道︰“不知父親和母親因何爭執，此地有外人，不若回院中再說吧。”
甦正陽何嘗不想停下來，家丑不可外揚，方才林氏跪在蒲團上開口的那一刻，他就知曉此事絕不可能善了。
甦秋露卻突然驚叫了一聲︰“母親，你怎麼了，母親！”
甦正陽低頭一看，卻見林氏皺著眉痛呼著，血跡在她的裙下暈染開來。
他一下子慌了神，這可是他的嫡子，這山中一無大夫，二無藥，這要是有個萬一……
沈沛白道︰“甦大人不必驚慌，本相上山時為防萬一，帶了一個大夫。”
甦正陽走過來，懇求道︰“沈相，此事對甦家關系重大，我知曉你看重我女兒，我亦不知道映雪這些年竟受了這麼多委屈，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只求相爺勿將此事外傳。”
說罷，他看了一眼甦映雪，那目光之中，盛滿了一個父親的愧恨和愛憐，因為他的退讓，讓一個柔弱的女兒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的眼角帶著一點淚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聲道︰“父親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
……
一群亂糟糟的人離開之後，甦映雪給佛像上了一炷香，態度十分的誠懇。
一旁的懷安有些驚訝道︰“甦大小姐竟是個信佛之人？”
甦映雪淡淡道︰“萬物皆有靈，對未知之事，抱敬畏之心。”
懷安奇怪地看著她，這位小姐膽大率直，敢在佛門重地裝神弄鬼，懷安覺得自己到京城這麼多年，沒遇到這樣的千金小姐，倒像是江湖中長成的俠女，難怪會得大人的高看。
沈沛白也敬了一炷香。
他從前不信佛，更不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
而如今，他卻願意去相信。
只要她在身邊，信一輩子又如何。
“沈大人。”甦映雪微微垂眸，“你不應該來的。”
她原本是引甦正陽進來，恰好听到林氏的懺悔，然而卻把沈沛白牽扯進來，這渾水只會越攪越亂，甦正陽對沈沛白有了忌憚之意，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沈沛白沒有開口解釋，轉移話題道︰“血煞門門人雖然招認，但是對方通過中間人傳遞消息，並無法確認這事是林氏下手。”
甦映雪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前段時間大夫人對我的態度有所好轉，沒道理用這麼簡單粗暴的辦法來對我下手啊。”
沈沛白︰“簡單粗暴？”
甦映雪不自覺咳了幾聲，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法子，讓她失去了清白之身。
這麼一想，她又突然有些火氣，瞪了沈沛白一眼，難道春藥非要那啥才能解嗎，真是氣死她了，這分明就是乘人之危嘛！
“此事多謝沈大人了，若有機會，映雪必會報答。”
“夫妻本是一體，不必感謝本相。”沈沛白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若非要感謝，下山之後好好休養身體，你近日消瘦了許多。
看著甦映雪離開之後，懷安忍不住開口道︰“大人，這甦小姐心計……”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中了他家大人的兩眼刀，他只好閉嘴。
哎，他也沒想說甦小姐的壞話啊，他只是想說甦小姐心計高于常人，而且似乎對親情很淡薄，就說剛剛發生的事情，甦小姐從一開始到最後，表情都沒怎麼變。
這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嗎？他是擔憂這位甦小姐是不是對沈沛白的感情也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心態啊，哎，大人這次可真得要陷進去了。
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懷安皺著眉頭，他覺得這是一件大事，得給老爺夫人還有青峰少爺報信才對。
……
“大夫，我夫人和胎兒如何了？”甦正陽神色有些焦慮，迎上去問道。
大夫面色有些怪異，看著甦正陽欲言又止︰“尊夫人……”
甦正陽心頭一沉︰“孩子保不住？”
大夫遲疑再三，才道︰“尊夫人……並沒有懷孕。”
“什麼！”甦正陽臉色一變，“大夫，你是說我夫人她假裝——”
“大人且听我說，尊夫人之前有懷孕的跡象，但是她這是一種假孕的跡象，尊夫人是不是吃了很長一段時間求子的藥？”
“對，那藥有問題？”甦正陽一開始以為林氏假裝懷孕來騙自己，現在听大夫的意思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假孕的事情。
大夫道︰“是藥三分毒，老夫的師妹曾經診治過一位夫人，那夫人腹大如斗，看起來好似有八個月的身孕，但卻時常下腹疼痛難忍，後來師妹發現，這位夫人並未懷孕，而是腹內長了一個瘤子，追其根源，發現她之前吃了一種求子藥，才導致了假孕。”
甦正陽凝目︰“大夫，你是說，我夫人她腹內也長了一個瘤子？”
大夫道寬慰道︰“幸好發現的早，老夫對此類疾病不善精通，大人還是下山之後請內科聖手給尊夫人診治，切勿拖延。”
大夫離開之後，二姨太捧著肚子從外面走來，她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十分不便。
“老爺，姐姐她怎麼樣了？”二姨太眼中滿是擔憂。
“你怎麼過來了，不好好歇著。”甦正陽的目光落在了二姨太的肚皮上，這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二姨太微微蹙眉道︰“妾身擔憂姐姐的胎兒，畢竟是咱們甦府的嫡長子呢，二房那邊也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