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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不願入宮
第88章
三年一次選秀將在一個月之後開始，太師府甦秋露和甦碧雲皆被選中入宮，而前段時間被賊人擄走的甦映雪卻落選了。
接二連三的喜訊傳來，太師府上上下下皆是眉開眼笑的，腰桿挺拔了很多，這段時間就算是犯一點小錯誤，主人都不會懲罰你，其中最為開心卻是瀟湘苑中伺候大夫人的丫鬟下人們，首先是大夫人懷孕，每個人領了賞銀，如今二小姐又將入宮，大夫人又賞了一次，這真是天降鴻運啊。
“小姐，你就吃一點吧。”丫鬟端著膳食，懇切勸著坐在那里的人。
甦秋露穿著一身綰色繁復羅裙，卻是一臉冷若冰霜︰“端走，我沒胃口。”
丫鬟只好端著膳食離開房間，走到門口，恰好看到大夫人被人扶著走進來︰“怎麼了這是，我的女兒。”
甦秋露起身行禮︰“母親。”
大夫人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意，看到甦秋露的表情時，還驚訝了一下︰“誰給你氣受了，板著個臉？”
“母親，秋露……”甦秋露遲疑半天，最後才咬牙道，“秋露不想進宮，求母親去跟爹爹說道說道。”
“啪”的一聲，大夫人甩了甦秋露一個耳光。
“進宮伺候皇上，乃是光宗耀祖之事！”大夫人冷冷道，“更何況這名額已定下，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豈是你說不想就可以不去的！”
甦秋露神色微惶，眸中含淚，看著自己的母親冷冷地看著自己，那神情就好像看著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她忍不住道︰“女兒從小就听您所言，琴棋書畫，無一日不戰戰兢兢，勤學苦練，但是女兒最大的心願只是想嫁的一個良人，與他白頭到老，舉案齊眉，不想將我的人生蹉跎荒廢在深宮之中。”
“啪！”
又是一個耳光聲音響起，大夫人此刻卻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她伸出手指，指著甦秋露︰“你這個不孝女，是在怨恨娘這麼多年來對你的苦心栽培嗎！”
“你可知你父親已經在太子少師這個位置已經多少年？皇上如今身體康健，等太子登上龍椅，你父親早已到了至仕的年紀，到那時候我們太師府會如何？！”
“大夫人您別生氣了，小心胎兒！”素靈連忙上前扶住了大夫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大夫人冷著臉，轉身離去。
只留下甦秋露薄弱的身軀跪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
而此刻，甦映雪卻躺在葡萄架下，吃著冰鎮楊梅，神情從容又自在。
她已經知道了甦秋露和甦碧雲要進宮的消息，她完美躲避了這一次災難，她第一次開始感謝起赫連沖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事故，自己妥妥的要被選進宮的節奏啊。
有人歡喜有人憂，甦映雪對進宮之事避如蛇蠍，甦秋露也不願進宮蹉跎歲月，而甦碧雲卻驚喜欲狂了。
“娘，你覺得我穿哪件衣衫好看？”
原本被禁足三個月的甦碧雲，已經被取消了禁足，此刻正與二姨太一同出門選衣衫。
“都好看。”柳氏卻有些心不在焉。
“娘，你說我能不能留在皇宮內呢。”甦碧雲又問道，雖然有了進宮的名額，但是能不能留中，還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柳氏沒有听清甦碧雲的話，她的目光落在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神色微變，心中一震，是他！
“娘，你有沒有听到我說話啊！”甦碧雲發現她娘根本就沒有听她說話，有些不樂意了。
“啊？雲兒看中哪件就買下來，娘有些累了，去對面的茶館休息一下，等你選好就過來找娘。”
還沒有等甦碧雲反應過來，柳氏被貼身丫鬟攙扶著離開了雲裳閣。
“小姐，這件特別配你的氣質。”
丫鬟的話拉回了甦碧雲的心思，于是她開心選衣裳去了。
出了雲裳閣的柳氏，視線中卻沒了那熟悉之人的身影，她心中微微嘆息著，她早已嫁做人婦，就算見了面又能說什麼呢？
“二太太，這邊清淨一些，坐這邊吧。”丫鬟蘭兒小心的扶著柳氏，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掌櫃的，給我來一壺酒，上幾個小菜。”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柳氏面色一怔，轉過頭，看到了她心心念念愛慕著十幾年的人。
楚越川點了酒菜之後，察覺到有人看他，便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他微微蹙眉，好像踫到了一個熟人？
“楚、公子……好巧，你怎麼回京城了？”柳氏露出一個笑容，開口問道。
楚越川道︰“來京城辦點事情。”
柳氏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放在桌子的手，忍不住扯著自己的衣袖，她知道自己跟他早已成陌路，而且她也應該避嫌，但是她不願浪費這次難得的機會，想了想又開口道︰“伯父身體可好？”
楚越川點頭︰“挺好的。”
柳氏的笑容都要僵了，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楚越川這幾日吃膩了宴海樓的火鍋，就出來打牙祭，沒想到卻踫上了當年為官時同僚的妹妹，一開始他也不是特別在意，吃了幾口菜之後，他突然想到眼前這個婦人，似乎是甦正陽的妾侍。
他正愁著這幾日太師府戒備突然森嚴起來，導致他無法悄無聲息進去看甦映雪，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
楚越川吃罷飯，轉頭朝宴海樓的方向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眼前一亮，又看到了兩個熟人。
“小王爺！沈大人！”楚越川喊了一聲。
趙延 剛準備進樓，冷不丁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連忙轉過頭驚訝極了︰“楚大哥，你怎麼來京城了！”
楚越川上前一步，拍了拍趙延 的肩膀，又拍了拍沈沛白的肩膀，頗有幾分感慨之意︰“用過午膳了嗎？我請！”
說罷，他扯著兩個人進了宴海樓。
一邊走一邊還轉頭跟沈沛白道︰“沈大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沉默啊。”
又道︰“前些日子我還與青鋒兄對飲三百杯，不知道沈大人的酒量比起你兄長來又如何？”
“自是比不上青鋒兄長的。”沈沛白停頓了一下，“不過比起楚大哥，定不遑多讓。”
“小王爺，你可得做個見證，我若是能贏過沈大人，那可得有彩頭！”
趙延 戲謔道︰“若是沈大人輸了，本王就將沈大人的褲頭賠給你。”
楚越川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我要沈大人的褲頭作甚。”
沈沛白的眸子卻眯成了一條線，斬釘截鐵道︰“若是我輸了，就將我前些年得到的寶劍贈與你。”
楚越川頓時滿臉興奮，道︰“這可是你說的！”
酒過三巡，楚越川眼楮越喝越亮，而他對面的沈沛白卻已經眼神迷離，顯然是醉了。
“沈兄，沈兄，不過才飲了三壇酒，你怎麼就醉了呢！”楚越川雖然眼神發亮，但是舌頭卻有點大。
“沒勁，小王爺，來，我們喝！”楚越川又去敬趙延 。
“本王不喝，楚大哥，咱們來玩個游戲。”趙延 搖著手中的扇子。
楚越川疑惑︰“什麼游戲？”
趙延 狐狸似的一笑︰“你且看著。”
然後他轉過頭︰“沈大人，你這幾日如此春風滿面，是否有心儀之人了？”
沈沛白潤黑的眼眸微微一亮，整個人卻仍然呆呆道︰“我快要成親了。”
“什麼？”趙延 吃了一驚，“對方是何人？”
“我心儀之人。”
趙延 連忙又問道︰“你心儀之人是誰？”
楚越川問道︰“你心儀之人好看嗎？”
沈沛白突然笑起來，眸光似浸透在水中的星辰，白若玉石的肌膚頃刻間蒙上了一層輝光，竟讓對面的趙延 差點忍不住將手中的美人扇給撕了。
“她無論變成什麼模樣，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看的女子。”
……
“小姐，你在找什麼東西呢？”
一大早弦月就看到自家小姐在書房內，用手摸索書架，似乎在找什麼。
因為雙目看不見，怕不小心金簪銳物刺到甦映雪，身上的頭面首飾減少了好幾件，妝容也極為素雅清淡，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雲蘿裙，目上綁縛著同色錦緞——因為最近在治療所以要避光。
這樣的甦映雪比起平常多了幾分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要關懷她，照顧她。
“誒，小姐，您別動，放著我來。”弦月走過來，面上多了幾分急躁，“大夫說你要好好養病，有什麼事情交給奴婢來做就行了。”
甦映雪一臉郁悶的模樣，大夫是叫她好好養傷，可她只是雙目失明而已，又不是高位癱瘓，不過是找一本書罷了，她書房內的書籍都是按她喜歡的順序放好的，望月和弦月不太識字，以往都是自己歸檔的，她眼楮看不見之後，也就不想讓阿秋阿冬進書房了，她不想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暗中搞什麼花樣。
好在這段時間，大夫人有了身孕，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也暫時沒整什麼ど蛾子。
正低頭沉思著，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的聲。
“咦，哪來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