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個荷花宴還能認一場親,郝甜也是醉醉噠……
卻說,當橙花在葡萄架下摘葡萄的時候,她抬頭向上,寬大的衣袖滑落至手肘的位置,自然就露出前臂上的一枚胎記。
然後,站在一旁看摘葡萄的戶部尚書夫人看到了橙花手上的胎記,整個人都是一驚,立馬沖上去抓住橙花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一枚胎記。
“女兒!我的女兒!”戶部尚書夫人認出了橙花手上的胎記,激動得抱住了橙花,一個勁兒地驚呼。
之後,戶部尚書夫人拉著橙花去找阮氏,因為對于橙花的事情,阮氏比郝甜要清楚。
阮氏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了戶部尚書夫人,無非是橙花是被陳虎帶到了花醴縣之後的事情,對于之前的事情,阮氏也不清楚。
而陳虎對外說的都是橙花是他親妹妹,是家鄉遭遇洪災,一家人逃難出來,他的爹娘在逃難途中餓死了,他帶著尚在襁褓里的妹妹一路輾轉流浪。
眼下陳虎遠在大昱,不可能立即找他來問話。
戶部尚書夫人從阮氏這邊也得不到更多的訊息。
阮氏也詢問了戶部尚書夫人關于她丟失的女兒的事情。
原來,戶部尚書夫人有個姐姐遠嫁大昱,當年,是她的姐姐病危,姐妹倆從小感情好,她想要去看一看姐姐。
而她那時生下女兒還不到百天,不得已帶著還離不開娘親的女兒一同前去。
哪知到了大昱的半路上,遭遇了洪災,逃難的慌亂中,竟然把女兒給丟了!
戶部尚書夫人既沒能見到自己姐姐的最後一面,還把女兒給弄丟了,洪水過後再去找,卻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那時,戶部尚書夫人都以為自己的女兒喪生在了那一場洪水里。
都與洪水有關,橙花極有可能就是戶部尚書夫人丟失的女兒,只是恰好被陳虎給撿到,陳虎見其可憐,才帶著她一路逃難。
而陳虎事後找不到橙花的家人,不得已就繼續帶著她輾轉各地……
雖然這只是一種猜想,卻是十分符合邏輯的了。
在場的人听後一陣唏噓……
戶部尚書夫人卻是歡喜不已,她喜極而泣,向阮氏道“煩請娘娘告知臣婦那位壯士的住處,臣婦這就派人去將人請來。”
阮氏自然如實相告。
一場荷花宴,以戶部尚書夫人認出女兒來告終。
戶部尚書夫人向阮氏求了個恩典,想要把橙花帶走。
阮氏詢問了橙花的意見。
意外突發後,橙花就處在雲里霧里,覺得像是在做夢,她見戶部尚書夫人神色無比真摯誠懇,點頭答應了。
既然橙花本人同意,阮氏也就沒有阻攔的理由,就準了。
戶部尚書夫人歡歡喜喜地牽著橙花回去了。
待賓客散盡,郝甜與阮氏對視一眼,皆是唏噓一嘆。
“阿娘,若橙花真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女兒,也算是好事一樁,這些年,橙花過得不容易。”郝甜內心里希望這事不是個烏龍。
阮氏點了點頭,“是啊……這孩子被大房一家磋磨了這麼多年,確實不容易。”
因著橙花身上除了那一枚胎記,沒有其余能夠證明身份之物,所以,為保證穩妥,戶部尚書一家人還是決定將陳虎請來詢問一番。
晟都到花醴縣,快馬來回至少也得大半個月。
在這等待的日子里,戶部尚書一家先同橙花做了滴血認親一事。
結果,橙花的血確實與戶部尚書夫婦二人都相溶。
雖然,郝甜知道滴血認親這事不靠譜,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卻是無比信奉。
郝甜也就沒多說什麼。
反正,橙花認親,郝甜樂見其成。
橙花去了戶部尚書家里,阮氏身邊就只有紅纓和青繡。
這段時間,阮氏也都沒有閑著,她在培植自己的勢力。
皇宮里只換掉了御林軍,由金麟衛守衛,而一眾內官和宮女,卻都沒有換掉。
反正換掉了,那三方勢力還是能繼續派人來滲透。
與其防不勝防,還不如在現有的基礎上,策反那一群人。
阮氏恩威並施,服軟的就給個甜棗,硬氣的就打一頓,反正,總有法子治得了就是。
再說,阮氏目前又不是要這些人百分百衷心,她只是要這些人安分守己,不要膈應她就行。
畢竟,收買人心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相對于阮氏的忙忙忙,郝甜就很閑了,她被江安璃拉著去晟都城里一頓亂逛。
少女心爆表的江安璃,整天都是買買買……
反正安璃郡主家有錢!
郝甜則是帶著四小只吃吃吃,並且,身後還跟著個移動錢袋子百里羨。
六歲的小崽兒們出門已經不需要抱抱,都是自己走,郝甜解放了雙手。
又有百里羨看著,郝甜根本不擔心。
這幾日,簡直不要太肆意!
江安璃逛了幾天晟都城之後,也就膩了,她喜歡看戲,打听到晟都城里最火的戲園子,就拉著郝甜去了。
這間戲園子叫余音坊,取自余音繞梁之意,可見其何其自信!
余音坊是一座三層的圓形圍樓,佔地幾十畝,中央是一個圓形戲台子,戲子們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著……
郝甜不愛听戲,對此無感。
江安璃喜歡靜靜地看戲,就包了一個大雅間,外間正對著戲台子,里間是一間睡房。
所以,看戲累了,還可以在這邊休憩。
是以,江安璃坐在外間津津有味地看著戲,郝甜卻歪在里間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百里羨帶著四小只去了樓下的大堂里玩耍。
四小只這個年紀,正是對陌生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之時,所以根本靜不下來,就喜歡這兒看看,那兒摸摸。
郝甜想著四小只有百里羨看顧著,她完全可以不用擔心。
畢竟,四小只對百里羨有著一種迷之听從,一般是百里羨說什麼,她們都會乖乖地听從。
就連系統君獒寶也是!
這大概是因為百里羨還是她們的夫子的原因吧!
郝甜雖然有些吃味,卻也實在無法做什麼。
她總不能去“挑撥”四小只與百里羨之間的“友好”關系吧!
郝甜是個心大的,想著百里羨能給她遛娃,減輕她的日常工作量,她倒是挺樂見其成。
郝甜做著美夢,卻被江安璃忽然打斷,“徐冉,醒醒!你男人被人惦記上了!”
“就讓他被惦記唄!”郝甜翻了個身,繼續睡。
“嘖嘖!你這人心還真大!你再不起來,你男人可是會被雨露郡主給搶回去當面首了哦!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江安璃雙手叉腰,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睡得昏沉的郝甜。
“面首?很受寵的那種麼?”郝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
江安璃眨了眨眼,“你不該問問雨露郡主是誰麼?”
“哦!也是。”郝甜點了點頭,“雨露郡主是誰?”
“雨露郡主就是那個養了三千面首的金雅公主的女兒啊!她效仿她娘,也養了很多面首呢!”江安璃興致地解釋一句。
“哦!這樣啊……”郝甜興致缺缺。
對于與金雅公主有關的人,郝甜怎麼可能沒有事先查探過。
只不過江安璃一臉亟待給她解惑的小表情,郝甜才這麼順勢一問。
金雅公主早在認識葉陵游之前,仗著自己是靈女,所以囂張狂妄。
而她自打情竇初開之後,見著美男就走不動道,見一個就想搶一個回去,因此,她的公主府後院的美男隊伍,日漸壯大。
但是,金雅公主氣性又頗高,在認識葉陵游之前,對于所見的美男,都不夠滿意,因此就沒有招為駙馬的心思。
直到金雅公主見到葉陵游。
第一眼,金雅公主就決定要將葉陵游招為駙馬。
在那之後,金雅公主就正式成了有夫之婦。
而金雅公主膝下子嗣單薄,這些年也就生了一個女兒,她從先帝那要來恩典,把她的女兒封為雨露郡主。
按照大晟的規矩,金雅公主作為金香長公主的女兒,原本都只是個郡主,她的女兒就該是縣主。
但是,金雅公主成了靈女,她就破格成了公主,她的女兒的起步,也就是郡主了。
外界都只當雨露郡主是金雅公主和駙馬的女兒。
而郝甜讓周信厚和柳英格查探得更加深入,也就知道這個雨露郡主並非是葉陵游的女兒。
畢竟,葉陵游和金雅公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哪里來的女兒!
至于雨露郡主的親生父親是誰,金雅公主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公主府里的起居注疏里,寫明了金雅公主在受孕的那一段時間,寵愛過多位府中的面首。
所以,就算是金雅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她懷的到底是哪個面首的孩子!
這個雨露郡主學她娘學了個十乘十,養面首一事也是囂張不已。
可以說,從金香長公主開始,到金雅公主,再到雨露郡主,這三個女人,不僅不會虧著自己,還囂張在外。
算得上是男權社會里的另類女人,並且是囂張到了頂峰的女人!
而大晟的百姓,似乎早在金香長公主的鼎盛時期,就被洗了腦。
因著金香長公主是“靈女”,為了靈女一脈的傳承,而豢養多個面首,大晟的百姓們都是挺能接受的。
甚至認為就應當如此!
別的女子需要守著三從四德,以夫為天。
但是,靈女就是大晟的半邊天!
所以,任何事情在靈女這里,都是特例!
造成大晟百姓們這般雙標的局面,都是有心人在幕後刻意為之。
江安璃看著郝甜這幅壓根不在意的小表情,心里也是服氣的,“你真不去瞧瞧?”
郝甜搖了搖頭,“南榮夫人說過不要與金雅公主府正面對上,我可不能壞了胖牛的大事。”
倒不是郝甜要當縮頭烏龜,而是她覺得,百里羨既然長了這麼張風華絕代的臉,勢必就是個招桃花的命。
如果,百里羨要是連處理這種突然而至的爛桃花的能力都沒有,那還談什麼保護小崽兒?更別說保護她了!
好在,她也不指望百里羨的保護。
江安璃眼睜睜看著一出即將誕生的好戲就這麼被郝甜給掐滅了,她癟了癟嘴,咕噥一句,“你好無趣!”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郝甜向著江安璃翻了個白眼,繼續歪在床上睡覺。
她最近老是覺得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眼下正好是盛夏。
郝甜就覺著她一年四季對于犯困一事,從未落下。
要說她先前是被身體拖累,可她已經恢復好了啊!
難道是生孩子留下的後遺癥?
想著想著……
郝甜就又去見周公了……
江安璃回敬郝甜一個白眼,走去外間,坐回原先的椅子上,繼續端起糕點,看著樓下已經接近尾聲的一出“戲”。
卻不是台上戲子們唱的戲。
因為大堂里的突發事情,戲子們已經停了下來,一臉懵逼地站在台上看台下的“戲”。
男主角自然是長得過分美貌的百里羨,他帶著四小只在大堂里玩,卻被前來看戲的雨露郡主瞥見。
一瞥之下,雨露郡主就被百里羨的容貌俘獲了芳心。
之後,雨露郡主就上演了一場“踫瓷”,想用“肌膚相親”這種老掉牙的幌子,逼迫百里羨對她負責。
而百里羨巧妙避開,根本就沒踫到雨露郡主。
反倒是雨露郡主摔了個狗吃屎……
假踫瓷卻是真摔。
雨露郡主倒霉悲催得不要不要的……
不過,沒能訛上百里羨,卻也有了借口。
臉都摔腫了的雨露郡主想趁機治罪百里羨,想將他綁了進府去處罰,說是處罰,實際上就是找個由頭把人弄進府里了。
百里羨卻是四兩撥千斤就將雨露郡主扣在他頭上的那一頂大不敬的帽子給掀去了。
之後,沒討著好的雨露郡主就放了狠話,然後氣沖沖地帶人走了。
江安璃將這一出戲看了開頭和結尾,卻因前去喊郝甜而錯過了中間過程。
她看著樓下大堂里的百里羨,眯了眯眼。
這個男人,不簡單!
江安璃又想起了那日在素問館听到了葉佩蘭講述的有關葉陵游與金雅公主之間的糾葛。
同樣是男人,卻是兩種背道而馳的處事方式……
江安璃甩了甩頭,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果然,誠如她的父王母妃所言,她還是涉世不深。
這日看完戲回去,江安璃再也沒提百里羨同雨露郡主之間的事。
郝甜不會問,百里羨也沒提。
大家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只不過,第二日,當江安璃約郝甜再去看戲之時,郝甜卻是拒絕了。
這個時候,少出去為好,免得給人當靶子。
于郝甜而言,胖牛救他爹是大事,至于百里羨的爛桃花,那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不能讓雞毛蒜皮的小事,影響到了胖牛和他爹。
因為胖牛這邊,出不得紕漏,任何意外,都存在著致命的凶險!
郝甜簡單地給江安璃說了這其中的輕重關系。
江安璃立馬老老實實地了,連她都不往宮外跑了。
反正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也沒有多少好玩的。
百里羨回宮後也沒有同郝甜講雨露郡主“踫瓷”的事情,因為他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皇宮里是個相對安全很多的地方,郝甜在阮氏這邊湊湊熱鬧,再遛一遛四小只,一天就過得很快。
而百里羨為了和四小只,特別是小雪雪和小月月培養感情,也是一直陪著。
白日里給她們上三個時辰的課,其余時間再與她們進行各種“親子游戲”。
郝甜很多時候,都是在旁看著,四小只跟著百里羨學習,她就拿著話本子在一旁看。
四小只被百里羨帶著玩游戲,她有時看著,有時參與。
虧欠了小崽兒們的那段時光,正在慢慢地補回來……
如此這般,歲月靜好,小崽兒們只覺得家人們都在身邊,每天都幸福得冒泡……
可是,總有人在這種時候出來打擾!
這日,百里羨帶著四小只在御花園里玩撲蝶。
因著這是小女生喜歡玩的,百里羨這個大男人也放得下架子帶著小崽兒們玩。
系統君獒寶雖然實體化的是一個小男娃,但它對撲蝶也挺好奇,因此跟著玩得不亦樂乎。
只不過——
玩嗨了的系統君撲蝴蝶的時候,撲著撲著,紗網就撲上了一個插滿花蝴蝶首飾的腦袋。
“啊……”御花園里響起了一道殺豬般的女子尖叫聲……
“啊歐……闖禍噠……”系統君丟下撲蝶的小網兜,“噠噠噠”地跑去找郝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