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兩任的靈女都是假的?
郝甜帶著這個疑問,跟著阮氏回了椒房殿。
因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種事不好細說,免得被耳朵靈的人偷听了去。
小花花召喚了金麟衛出來,朝臣們震驚不已。
當時恰好還未退朝,因此這般盛況,朝臣們登上皇宮城樓,看得清楚明白。
眼下,金麟衛在郝嵩的示意下,全部進了皇宮,替換了守衛皇宮的御林軍。
當然,發號施令的是小花花,話是郝嵩教的,還必須小花花說出口。
不然,金麟衛是不听的。
以往的靈女,都是及笄成年了的,有著自己獨立的思維能力,能獨立做出任何決斷。
可小花花才六歲,情況與以往不同。
郝嵩又是郝氏一族的家主,還是小花花的親爹。
所以,郝嵩教小花花如何命令金麟衛,金麟衛也是接受的。
不然……
難道讓他們听一個六歲小女娃的胡亂指令,或是任由別的人利用小花花?
所以,郝嵩教導小花花發號施令,反而是金麟衛們最能接受的一種方式了。
畢竟,這二人一個是郝氏一族的家主,一個是郝氏一族的靈女,二人怎麼說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金麟衛不至于被這一對父女坑了去。
郝嵩抱著小花花去上朝了。
先前的朝會是被臨時打斷的,還未退朝,朝臣們先前吵吵的話題也還未結束。
再說,金麟衛認主小花花,這個時候朝臣們也是需要吵吵的。
郝嵩原先是最不喜歡上朝的,因為他就是一個坐在那九五之尊位子上面的擺設。
不過,眼下,郝嵩還是挺想去上上朝,顯顯擺的!
這一萬金麟衛,就是郝嵩顯擺的底氣!
朝堂上,卻是鴉雀無聲……
郝嵩反而不習慣。
“咳咳……”郝嵩輕咳幾聲,提醒道“那啥,你們怎麼不吵了?繼續先前沒吵完的啊!”
朝臣們面面相覷……
還吵什麼吵!
金麟衛又不是吃素的!
朝臣們忌憚害怕金麟衛,這下可不敢冒冒失失地把郝嵩得罪。
要是郝嵩一個不高興,叫金麟衛把得罪他的朝臣扔出去或是打死,那可是小命都要玩完了!
以往,朝臣們因著郝嵩手里沒有一點實權,可以對他冷嘲熱諷。
現在,誰都不敢了!
他們怕……怕金麟衛!
站在最前面的耀王、駱神侯、秋首輔三位大晟的至高重臣,此刻神色明明暗暗,實在精彩。
駱神侯和秋首輔二人的神色主要以幸災樂禍為主,二人不懷好意地看著耀王。
哼!讓你得意!
現在都沒地兒哭去了吧!
耀王接收到二人視線,臉色更黑了。
上上一任靈女,金香長公主,是耀王的母親。
上一任靈女,金雅公主,就是耀王的親妹妹。
所以,耀王一派,是因著這兩任靈女,才能和駱神侯與秋首輔這兩個派系分庭抗禮。
三方勢力因此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互相牽制,互不相讓。
昨日,小花花在宗廟祭拜郝氏先祖的時候,意外召喚出金麟印,駱神侯和秋首輔在震驚之余,就有些幸災樂禍。
今日早朝,耀王還在朝堂上叫囂著說新帝的女兒年幼,需要被金雅公主這位靈女教養幾年,等到及笄成年之後,再進行交接傳承。
眼下,金麟衛卻不等小花花接受靈女繼位儀式就直接出現了。
細思極恐……
當然,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那就是,耀王要失勢了……
椒房殿。
郝甜在進入內殿之後,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阮氏,“阿娘,上兩任靈女都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內官宮女們都被阮氏留在殿外,吩咐沒有傳召不得打擾。
百里羨帶著小雪雪和小月月去玩了。
內殿里只有郝甜和阮氏。
阮氏在桌邊坐下,自顧自地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遞給郝甜,嗔怪地道“瞧你這猴急的,阿娘口渴了,先喝口茶。”
郝甜接過茶杯,一口悶!
阮氏喝了茶,輕聲開口道“我也是偶然得知,當年的金香長公主並沒有覺醒靈女血脈,更不可能召喚出金麟印和金麟衛。”
“只是,她在公主府里私養府兵,被人發現,這可是能判為蓄意謀逆的重罪,她為了脫罪,才將那些府兵掩飾成金麟衛。”
“她聲稱自己是靈女,還偽造了金麟印,如此,召喚‘金麟衛’也就在情理之中。”
“至于金香長公主的女兒金雅公主,同樣是以此法效仿的。”
阮氏的解釋,讓郝甜驚訝于那一對母女的厚臉皮!
金香長公主是先帝的姐姐,就是郝嵩的姑姑,確實是郝氏一族的血脈,她有覺醒靈女血脈的先天條件。
她原先不叫這個名字,因著當上“靈女”,才被賜予“金香”這個封號。
大晟的郝氏一族的歷任靈女的封號里,都有一個“金”字。
金雅公主的封號也是如此而來。
之所以這般做,就是為了表示皇室對靈女的器重,彰顯靈女的金尊玉貴!
“阿娘的意思是,這些年,不管是金香長公主還是金雅公主,這二人統率的金麟衛,其實都是她們私養的府兵假扮的,可是大晟的人都沒發現,都眼瞎了麼?”
“還有,真正的金麟衛被人冒名頂替了,他們也能忍?”
不怪郝甜這話問得犀利,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阮氏說“大晟的先帝是個無權無勢的傀儡皇帝,你阿爹也是如此,大晟的皇權被耀王等三方勢力蠶食,三方實力相當互相制衡,自然不在乎金麟衛的真假。”
“畢竟那些假扮金麟衛的府兵雖然不及金麟衛的一個手指頭,但人數卻是金麟衛的數倍,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軍隊!”
郝甜狐疑,“不是說金麟衛只有一萬人嗎?難道假扮的就可以多些啊?”
阮氏搖了搖頭,“假扮的金麟衛也是一萬人,但是,兩位公主又沒有因此而停止私養府兵,只不過是有了金麟衛這個幌子,更加地沒有後顧之憂罷了!”
“哦哦!原來如此!”郝甜露出一臉若有所悟的表情。
郝甜又做了猜測,“想必真正的金麟衛躲在暗處不吱聲,也是苦于沒有靈女把他們召喚出來,而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這口惡氣吧!”
“那麼……”郝甜眨了眨眼,笑得狡黠,“真正的金麟衛被冒充這般久,一朝現世,怕是要暴揍那些冒牌貨了!”
感覺,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阮氏看著郝甜興奮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什麼壞招兒。
“阿娘,我讓人去打听一下,那些假冒金麟衛的府兵都在哪,他們畢竟是個隱患,要是沖動之下,來逼宮就不好了。”
郝甜不想閑著,好不容易能搞事情了,她可要去湊湊熱鬧。
阮氏卻不贊同,“阿甜,咱們先不要動,先等等。”
“阿娘!還要等什麼啊?”郝甜覺得最近一直都挺憋屈的。
阮氏神色復雜,她嘆了口氣,才說“你阿爹好像真的無心皇位,眼下我們有了金麟衛,有了退路,他若是想離開這里,正好可以趁機離開。”
郝甜秒懂。
她光顧著想如何出了近日的憋屈氣,卻忘了郝嵩的縱情山水,悠然自得的那個夢想了。
正如阮氏所說,眼下得到了金麟衛的助益,正是可以全身而退之時。
郝嵩若是想要離開,不管是郝甜還是阮氏,都會支持他。
于她們而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悠閑自在地過日子就好。
“阿娘,我听你們的,你們說怎麼辦,我就怎麼配合。”這是郝甜能給的最大支持。
阮氏溫柔地看著郝甜,抬手摸了摸郝甜的頭,“阿甜,這段時間委屈你同我們一起受苦了。”
郝甜癟了癟嘴,“阿娘這是把我當外人了?”
阮氏“噗嗤”一笑,“沒有,你這丫頭就喜歡胡思亂想!”
郝甜咧嘴笑,“沒有就好!可不許把我當外人!不然,我就——”
就什麼來著?
假裝發脾氣也不好啊……郝甜可舍不得。
郝甜一時詞窮,只得尷尬地看了阮氏一眼,訕笑幾聲。
二人又說笑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內官的敲門聲,說是午膳時間到了。
郝甜和阮氏就移步偏殿用膳。
三小只正好坐了龍攆回來,“噠噠噠”跑進偏殿,小月月高高興興地道“外祖母,阿娘,我們坐龍攆回來的!”
原本是郝嵩抱著小花花下朝後,坐上龍攆往椒房殿而來。
半路遇上百里羨和兩小只,郝嵩就把兩小只抱上龍攆,自己反而下來跟在龍攆後面走著路。
阮氏應聲,給三小只擦汗。
郝甜挑了挑眉,覺得郝嵩寵小外孫女兒有些過頭了。
她轉身,看向隨即走進來的郝嵩,他的身後跟著百里羨。
“阿爹,下次不要帶雪雪和月月坐龍攆了,免得您又被百官們口誅筆伐。”郝甜善意地提醒郝嵩。
郝嵩卻毫不在意,大手一揮,“沒事!左耳進右耳出,我早就習慣了,再說,我現在可不怕那些人了!”
這般囂張䱇瑟的底氣,明顯是金麟衛給的!
郝甜“……”
一行人其樂融融地吃過午飯後,郝嵩就迫不及待地把金麟衛的指揮使傳召了過來。
指揮使先向還是稟告了金麟衛接管皇宮守衛布防的情況。
金麟衛一萬人,百人為一小隊,共一百個小隊。
其中的九十個小隊分成三批,每批三十個小隊。
三十個小隊分別駐守在皇宮的各處重要之地,不留死角。
沒四個時辰換崗一次。
剩下的十個小隊,就負責隨行保護郝嵩一家人。
如此,整個皇宮,都是郝嵩自己的地盤了。
至于那些安插在宮里的內官和宮女,在金麟衛的鎮守之下,一個個都瑟瑟發抖,小心翼翼,哪里還敢搞事情。
郝嵩听了指揮使的稟告,大笑三聲,只覺心中一頓暢快!
七年來,他終于揚眉吐氣一回!
這感覺……
好爽!好爽!好爽!
郝嵩此刻有些飄飄然,他問道“那我可能出宮去看看?”
七年了,他連大晟的晟都長什麼樣,都沒看個清楚明白。
郝嵩以往必須出宮的時候,都是坐在龍攆里。
他坐的龍攆是特制的,四周都是結實的木板,垂下來的簾子也是厚重而密不透風的。
以前,他只能偷偷地將龍攆的厚重簾子掀開一絲絲的縫隙,做賊似的瞧一兩眼外面,還得提防不被隨行的內官發覺。
那番模樣,簡直憋屈!
現在,金麟衛掌控了皇宮的布防,郝嵩就很想出去耀武揚威了!
指揮使答“陛下請吩咐。”
郝嵩得意地點點頭,“那你們準備一下,明日去靈女殿,為阿雨舉行靈女繼任儀式。”
轉念想一想,郝嵩又試探一問“可是匆忙了些?”
指揮使卻說“不會,趕得及。”
郝嵩又是大笑三聲,再道“那就明日!你且帶人去準備吧!”
于郝嵩而言,巴不得立馬讓小花花接任靈女之位,以免夜長夢多啊……
他才享受到揚眉吐氣之感,可不能隨即就化為泡影啊!
指揮使領命而去。
一直在旁未說話的阮氏和郝甜對視一眼,看懂了各自眼里想要表達的意思。
郝甜看來阿爹可能暫時是不太想走了。
阮氏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