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被皇後點了名,她按照陸氏先前教她的,不亢不卑,優雅大方地從座位上起來,走到主位前的空地處,向主位上的三人行了一禮後,躬身站立,低眉斂目,沒有說話。
因為皇後只讓她上前來,沒讓她說話。
“早就听聞花醴郡主是位奇女子,太後和本宮都好奇得緊,快快抬起頭來。”皇後笑著發話。
郝甜配合著抬頭,露出“花醴郡主的職業假笑”。
一天兩次被人要求抬起頭來瞧瞧,不是郝甜敏感,而是她真的覺得有那啥的嫌疑。
郝甜所站的位置,除了主位的三個大昱最尊貴之人能看到她,兩旁的很多人也能看到她。
根據“越是靠近主位,身份地位越尊貴”的規矩,現在能看清郝甜的容貌之人,就是大昱最尊貴的一小撥人了。
這些人看清了郝甜的容貌,皆是一臉的驚艷神色。
其中有些人是白日里在朝堂上已經看到過郝甜的容貌之人,但那時除了聖文帝和他身邊的內官,其余人都沒瞧仔細,只知道側臉很美。
饒是聖文帝白日里已經被郝甜的美貌驚艷過了,現下依然再次驚艷了一番。
白日里,郝甜穿的是老氣的縣主朝服,妝容素淨,她的美,展現出的不過五六分。
但現在,卻是完美的十分!
精致嬌艷的妝容,華麗繁盛的宮裝,此刻的她,讓百花爭艷的御花園失了顏色,讓星月相輝的夜空暗淡無光。
郝甜的五官,精致而深邃,立體而飽滿。
著淡妝時清麗脫俗,素雅出塵,宛如九重天外仙,縹緲不羈,只可遠觀。
著濃妝時 麗嬌嬈,明媚風流,好似人間富貴花,雍容華貴,只戀紅塵。
這是郝甜第一次亮相于大昱最尊貴的一群人面前,按照冉老夫人的說法,初次亮相,必須最驚艷,讓人見之不忘!
郝甜就是徐冉,出身高貴的嫡女,卻流落在外,在農家長大,所以,會有無數人揪著她的農家經歷說事兒。
她要一出場,就給人一種無可置疑的高貴之感,讓人們無法攻擊她的“弱點”!
賓客群里傳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嘆之聲……
郝甜臉上維持著“職業假笑”,內心卻是p!
老子長得好看都心里有數,你們這些人為毛心里就沒點數呢!
竟然當是來看選美來了!
選美評委,哦不!是賓客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郝甜,還交頭接耳,極小聲地議論紛紛。
郝甜雖然听不到這些人說什麼,卻能猜得到大概。
心情就更不爽了。
好在主位的皇後沒打算晾著郝甜,她溫柔的聲音又響起,“不愧是花醴郡主,當得起這封號!”
花醴,鮮花與美酒。
郝甜的眼神冷了冷,這是暗諷她過分美麗,竟然還能與花爭艷,並且還如酒一般惹人沉醉,引人沉淪。
看來皇後已經派人將她的過往查了個清楚明白。
不管是在軍營里,還是回了花醴縣,郝甜的事,皇後都知道。
“回座吧!”聖文帝開了口。
郝甜福了福身,走回座位坐下。
聖文帝舉杯,“今夜宮宴為花醴郡主與太子少卿接風洗塵,二位是大昱的功臣,眾卿舉杯,共賀大昱賢能輩出,國壽永昌!”
眾人一同舉杯,異口同聲道“共賀大昱賢能輩出,國壽永昌!”
宮宴這才算是正式開始。
對面的男賓席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而女眷席這邊就安安分分,老老實實,食不言,安安靜靜的。
郝甜也老實安分,只偷偷地瞧了百里羨兩眼,可偏偏這偷偷地、不著痕跡的兩眼,都都被百里羨給捕捉到了!
這人明明在慢條斯理地喝著酒,旁邊還有人主動找他說話,他卻能準確無誤地捕捉到郝甜偷看他的這兩眼,並且回敬郝甜一抹淡淡的笑。
其實,百里羨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和郝甜的“職業假笑”差不多,偏偏他對著郝甜時,這抹笑卻突然有了靈魂似的,勾得郝甜的小心髒“噗通噗通”急速跳動。
禍水!禍水!禍水!
郝甜趕忙移開視線。
百里羨也如郝甜這般,破格坐在了靠前的位置,二人正好打對面。
郝甜也是听了幾句身後幾個女眷偶爾幾句的竊竊私語,知道這幾人在打百里羨的主意,這才偷偷看了兩眼百里羨,想看看他是否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女眷們打主意的“金龜婿”。
確實,如百里羨這般連中三元的年少有為狀元郎,又長得超級好看,走哪都容易被盯上。
加上去花醴縣鍍金幾年,百里羨的履歷更好看了,很是得聖心,將來必定前程似錦,青雲直上。
才貌已經雙全,家世也不差。
郝甜豎起耳朵听身後人的小聲議論……
說是百里羨出生于南洲瑞東府的一個清貴世家,祖上世代出文臣。
因著“清廉為民”的祖訓,百里家的人拒絕當京官,全部自請外放,深入勞苦大眾之中,為老百姓做實事,謀福利。
百里家因清廉而清貴,這樣的世家,家底雖比不得昱京城里的高門大戶,卻勝在名聲好。
所以,還是會有很多的人願意嫁入這樣的人家的。
郝甜听著身後的小聲議論,挑了挑眉。
敢情接風宴要變相親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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