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設宴是在晚上。
郝甜和百里羨從大殿里退出來的時候,聖文帝還沒喊退朝,還有事情同群臣百官商議。
二人如來時一般,被馬公公並幾個小太監引領著,一道穿越了數道宮門宮門,走到先前下轎的地方。
先前的兩頂四抬轎子依然等在原地。
“郡主,太子少卿,請上轎。”馬公公恭敬地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郝甜看了看百里羨,眼神示意有話同他說。
百里羨走開幾步,郝甜也跟上去。
郝甜看向百里羨,壓低聲音問“呃……待會你去哪?”
“去戶部交接。”百里羨實誠地道。
郝甜默了默,她問的不是這個,只得說得更詳細點,“我是問你住哪兒?”
因著之前婚書的尷尬,郝甜同百里羨之間互相躲著,雖然有公事不得不溝通,但公事之外,就不如先前那般有說有聊了。
“陛下賞了我一座宅子,我住那兒。”百里羨依然實誠地回答。
“哦!”郝甜不著痕跡地瞄了百里羨一眼,才道“我倒是忘了這個,那啥,我住鎮國公府……你要是……有事找我就讓人送帖子過來。”
郝甜心虛地補充了後半句。
先前得了百里羨的諸多照顧,到了昱京城,郝甜有鎮國公府這座大靠山,她就想著也回報一下百里羨。
可郝甜目前是一個被萬毒宗退婚的“棄婦”,她若是和百里羨走得太近,對他的名聲有損。
所以,還是保持適當距離吧!
“我會的。”百里羨給了郝甜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郝甜猶疑地看了一眼百里羨,只見他面若朝華的俊美容顏之上,漾著淡淡的一抹笑,如春陽般和煦溫暖。
禍水!禍水!禍水!
郝甜愣了一瞬,立馬別開臉,轉身一溜小跑進了轎子。
百里羨看著郝甜落荒而逃般的急匆匆小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郡主,請問去何處?”馬公公那特有的尖銳聲音在外響起。
郝甜答“鎮國公府。”
馬公公並不意外,只道了聲“去鎮國公府,起轎!”
抬轎子的四個彪形大漢應聲,抬著轎子向前走。
郝甜听到百里羨道了聲“戶部。”
再之後就沒听到他的聲音了。
轎夫四平八穩地抬著轎子,把郝甜送到了鎮國公府。
“郡主,到了。”馬公公在轎外提醒。
轎落,郝甜走出來。
一座大氣磅礡的府宅展現在郝甜的眼前,牌匾上的“鎮國公府”四個鎏金大字有著虎嘯龍吟、氣吞山河之勢。
郝甜听說過,這塊牌匾還是大昱的開國皇帝——聖祖帝,親自寫的。
以字看人。
連一手字都透著一股熊熊的王霸之氣,可見這個聖祖帝是多麼的雄霸敖勇!
鎮國公府的管家早已帶人等在門口,因為派去等在宮門口的人見到宮里派了轎子送郝甜,就趕了回來告知。
遠遠瞧著轎子來了,管家立馬前來迎接,見了禮,把郝甜和馬公公請進門。
馬公公同行,一是為了送郝甜,二是來送皇後邀請赴宴的帖子。
管家把馬公公請進花廳招待著。
紅纓和青繡把郝甜迎進冉老夫人的院子。
沒了外人,郝甜一只手抱著聖旨,另一只手把頭上沉重的首飾都取下來,直往紅纓和青繡手里扔。
“呼……累死我了!”郝甜進了冉老夫人的屋子,直接趴到了拔步床上。
紅纓和青繡放下手中的首飾,笑著幫郝甜解開繁復的縣主朝服。
“冉丫頭,官也升了,這下都如你願了啊!”冉老夫人站在床邊,笑眯眯地打趣郝甜。
因為郝甜這兩年一直嚷著她的新年大願是“升官發財自由身,天高海闊任她浪!”。
這下,齊活兒了!
郝甜卻還沒覺著圓滿了。
因為退她婚的是萬毒宗,不是南榮斐。
總感覺還埋著顆定時炸彈,不知在哪,更不知何時會爆炸!
紅纓與青繡已經幫郝甜解開了繁復的朝服,紅纓對郝甜道“郡主,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您先去沐浴吧!”
宮里的消息傳得快,紅纓都改口了。
“外祖母,晚上還要去赴宴,等會泡了澡,我就先睡,不吃中飯了,到時辰了再叫我。”郝甜懶綿綿地從拔步床里爬起來。
為了準備進宮,郝甜很早就爬起來梳妝打扮,又在皇宮里來來回回繞了那麼遠的路,她被折騰得夠嗆。
很好奇那些天天上朝的百官是怎麼熬過來的?
冉老夫人見郝甜疲累,道一句,“都听你的,你只管好好睡一覺。”
……
郝甜飽飽地睡了一覺,再被紅纓和青繡從床上撈起來,二人合力伺候了連眼楮都懶得睜開的郝甜洗漱,再幫她穿上一套繁復的華服,最後給她梳妝。
全程,郝甜都是乖乖地配合著。
“阿姐阿姐阿姐!”郝甜這邊剛收拾好,四小只就嘰嘰喳喳地跑了進來。
郝甜這才舍得睜眼。
“阿姐好看看!”小月月驚呼。
“像仙女兒一樣!”小雪雪接話。
“仙女兒阿姐。”小花花附和。
“仙女兒阿……阿姑。”旺仔差點被小花花帶坑里,意識到後立馬改口。
“嗯嗯!就你們的小嘴兒甜!”郝甜摸了摸四小只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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