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醴縣以酒聞名,大小酒坊林立。
冉家二房擁有花醴縣最大的酒坊,是花醴縣酒業老大。
連續幾個太陽天,消融了積雪,天干物燥。
深更半夜,冉家酒坊里幾個守夜巡視的伙計湊一塊喝酒賭牌,肚子餓了就燃了一堆火烤紅薯吃。
這事兒以往他們沒少干。
可偏偏這一夜似有妖風作祟,吹得火堆里的火苗亂飛,點燃了周邊的干柴。
火苗肆無忌憚地蔓延……
等到喝得醉醺醺的這一群伙計發現之時,已是難以控制之勢。
冉平康為人奸詐小氣,為了節省成本,他家的酒坊建造不合規矩。
而他對工人也小氣,經常克扣工錢。
所以這火勢一起來,伙計們的求生本能爆發,只顧著逃命,沒人救火。
“砰——砰——砰——”
酒坊經歷了它最絢爛耀眼的那一刻……
冉平康著急忙慌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片烏漆嘛黑的焦土。
“啊啊啊——我的——”冉平康一嗓子還沒嚎出來,人就昏厥了過去。
“老爺?老爺!”跟隨而來的管家急忙忙把冉平康送去醫館。
冉平康是急火攻心才昏厥的,大夫給他扎了銀針,人就慢慢轉醒。
“老爺!不好了,酒鋪來了一大批要退貨的,不給退就砸鋪子啊!”酒鋪的掌櫃跑斷了老腿,才找來醫館,報告于冉平康。
“怎……怎麼回——”剛剛醒來的冉平康,又暈死過去。
臨近年關,可以說是絕大部分商鋪一年生意最好的時候。
吃穿用度,老百姓們平時省著錢舍不得花,但在年節之前,還是會要奢侈一把。
逢年過節,不管窮人富戶,都是要喝點小酒的。
所以,年節前夕,酒鋪的生意紅紅火火。
冉家二房有花醴縣最大的酒坊,也有花醴縣最大的酒鋪,自產自銷。
往年這個時候,冉平康都要賺個盆滿缽滿。
但今年,不賺還虧。
前陣子一群收罩門銀的市井小混混天天上冉家酒鋪鬧,不給罩門銀就砸東西。
冉家的酒鋪在花醴縣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多年來門庭若市,卻從未有收罩門銀的上門來。
因為冉平康早就打點好了。
酒鋪的掌櫃不明白今年為何這群小混混竟然不給冉家面子了!
小混混們上酒鋪打砸,勢必會影響酒鋪的生意。
掌櫃沒有冉平康的示下,倔強地不給罩門銀。
冉平康前陣子為了兩個女兒的婚事,焦頭爛額,就沒顧得上酒鋪。
再說,冉家二房多數人得了花柳病這事兒,也讓酒鋪的生意一落千丈。
老百姓們都知道花柳病會傳染,哪還敢去買冉家的酒啊!
多重打擊之下,冉家酒鋪就生意冷清了。
今兒個,老百姓听聞冉家酒坊炸了,在冉家酒鋪買了酒的,紛紛前來退貨。
酒坊走水被炸,這是極為不吉利的事情,又臨近年關,出了這樣的事,老百姓們紛紛懷疑是冉家二房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才會招來如此災禍。
又聯系先前冉家二房染病一事,老百姓們更加有理由相信冉家二房定然是德行壞了,惹得老天爺降罪。
冉家衰運纏身,前後災禍不斷的。
這下,誰還敢買他家的酒,就連先前買了的,也要退掉,免得沾染了冉家的晦氣!
一時間,冉家二房如過街老鼠,人人嫌棄喊打。
冉平康氣暈了,還得冉二老夫人出來主持大局。
她想著冉家二房在花醴縣還是有根基的。
但是,冉二老夫人豁出張老臉去找平日里交情不淺的幾個大戶求援,卻紛紛吃了閉門羹。
花醴縣老百姓的輿論風向都變了,平日里與冉家二房交好的花醴縣大戶人家,更是知道如何自保身家,恨不得和冉家二房楚漢分明,免得被連累,哪還會搭理人家!
至于冉氏宗族,再沒人出來偏幫冉家二房。
冉二老夫人又眼巴巴、哭哭啼啼地來求冉老夫人。
她這次準備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連上吊的麻繩都帶來了,勢必要求得冉老夫人幫助二房。
“我家老夫人為了幫你們二房祈福贖罪,已經在佛祖面前發了宏願,要禮佛三月,拒不見客,二老夫人現在若是闖進去見了老夫人,就是沖撞了佛祖,自斷二房活路。”
牙尖嘴利的小丫鬟將冉二老夫人攔在了冉府別院的大門外。
冉二老夫人“……”
前頭六十幾年都不信佛的人,這會子要禮佛了?
她不信。
但是,冉二老夫人不相信冉老夫人突然轉性信了佛祖,但她自己卻是個虔誠的信佛之人。
冉二老夫人封建迷信,不止信佛,還信道,但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她都信。
所以,原本還想著要是冉老夫人找理由擋她,她也要硬闖的冉二老夫人,還真就不敢闖進冉府別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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