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百里羨動用縣衙的衙差,領了一批大工師父前往魚米鎮的小蝦村。
按照郝甜和百里羨商議好的,郝甜負責出配方,百里羨負責出銀子、出人、出力。
對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郝甜驚訝了一下下後就淡然自若了。
縣令自掏腰包,不惜成本想要搞業績,她坐等銀子上門就是了,哪會攔著!
于是,一個月後,花醴酒坊就在小蝦村建成了。
花醴縣因酒得名,大小酒坊不少。
大酒坊有一定的規模,釀造出來的酒質量頗高。
但小酒坊卻是珍珠魚目混雜不一,釀造出來的酒有好有差。
百里羨有心整改花醴縣的小酒坊,他派人去同各個小酒坊的老板協商合並一事。
所以,花醴酒坊里匯聚了花醴縣各個小酒坊的工人師傅。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郝甜提出的八字建議,百里羨采用了。
因此合並而來的各個小酒坊在花醴酒坊里又都是獨立的存在。
各自釀酒的特色技術保留,並且專攻于此。
木寨樓旁那水井里的被甘泉淨化的水,成了酒坊里釀酒所需的唯一水源。
因此更能提升酒的品質。
郝甜成了花醴酒坊的老板。
她的果酒是酒坊的主打特色。
郝甜當初釀制果酒是采用的簡化版本。
而百里羨讓人建造了一個專門釀制果酒的大酒坊,所以,郝甜寫出了一個精制版本的果酒釀制配方。
有郝甜的配方加持,木寨樓後山里采摘來的野果子,加甘泉淨化過的水,再加上成熟的釀酒技術。
新一批的果酒,必須是高配!
※※※
花醴酒坊正式運營,郝甜只在最初的幾天去了酒坊視察工作,見酒坊有條不紊地運行著,之後她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郝甜也不知百里羨究竟是從哪找來一個能人給她當助手,這人對經營酒坊有其獨特方法與心得,比郝甜這個門外漢會精打細算太多。
因此,郝甜故作開明又大方地甩手于人,她決計不會班門弄斧,免得被別人瞧出她其實是打腫臉充胖子。
看不慣百里羨的胖牛依舊在郝甜耳邊叨叨了好多的逆耳忠言。
雖然胖牛也實在看不出郝甜在酒坊一事上能吃什麼虧,畢竟縣主府和縣衙在此一事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他的直覺依舊提醒他,不能大意!
因為他知道自家老大的心大得無邊無際,而百里羨又一肚子壞水。
琢磨不出個所以然的胖牛把自己苦惱得不要不要的,最近頻頻掉發,好慘一男的。
而心大的郝甜就是看出縣主府與縣衙榮辱與共這一點,所以壓根不擔心百里羨會出ど蛾子坑她。
坐等銀子送上門的模式開啟,郝甜越發地心情好。
而三只小崽兒因為去了蒙學館,近來越發乖巧听話,不似往常那般調皮搗蛋,郝甜更覺舒心。
這天下午,郝甜午睡醒來,收拾了一番準備去接小崽兒們下學。
橙花打外面進來,遞給郝甜一碗冰鎮酸梅湯。
郝甜怕熱喜涼,自打有了條件儲存冰塊,她在夏天就沒再熱著自己。
酸酸甜甜的酸梅湯經過冰鎮之後,口感清涼潤喉,格外解暑。
郝甜小口小口地喝完,將碗遞給橙花,再用帕子擦了嘴。
橙花接過碗,放在托盤上,卻沒有端著托盤直接出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張小嘴開開合合,卻沒吐出半個字。
郝甜瞧到了橙花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小模樣,問道“有什麼事嗎?”
“縣、縣主……”橙花舌頭打結。
“嗯,你說。”郝甜出言鼓勵。
橙花跺跺腳,咬咬牙,將手里的托盤往郝甜面前的桌上一放,然後——
“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縣主,求您答應讓我哥去酒坊做工。”橙花一口氣說完,語速極快,聲音顫抖,單單就這一句話,她卻豁出了全部勇氣。
“你哥?陳虎?他想去酒坊做工?”郝甜想了好幾秒,才想起還有陳虎這麼一號人。
自從和郝家大房清算干淨,郝甜就不再過問大房家的事情。
而自打她獲封縣主,郝家大房這邊人人自危,更是對郝甜躲閃不及。
所以這幾年,郝甜都沒見過大房的人,甚至與大房有關的消息,也只听到只言片語。
無非就是郝家大房當初為了搶奪郝家二房的家產,聯合小蝦村的村長,還鼓動小蝦村的村民,合力驅趕走了郝甜。
然而郝甜獲封縣主,飛黃騰達了,當初那些被郝家大房鼓動的村民們後悔不已,生怕郝甜怨怪而懲治打壓,這些人惶惶害怕卻無計可施,只得將怨氣發在了郝家大房的身上。
于是,郝家大房的人便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而郝家大房歸還了郝甜的家產,就再無依仗,又被村民打壓排擠,所以日子越發艱難了。
“是的!我哥想去酒坊做工!大丫二丫都被她奶給賣了,她奶威脅我哥再不多掙銀子就賣三丫,我哥也是沒法子了,听說酒坊做工的工錢高,所以才找了我。縣主,求您大人大量,求求您。”
橙花的詞語枯竭,說不出更多請求的話語,她甚至都不能承諾只要郝甜幫助了她,她就結草餃環、當牛做馬之類。
原因之一,她哥是郝家大房的上門女婿,當初搶奪郝甜的家產,她哥被郝老婆子逼得首當其沖。
原因之二,她本就是郝甜的奴婢,並且還是她自己求來的奴婢,當初就承諾只要郝甜買了她,這輩子她願意當牛做馬,並且,奴婢為主子做牛做馬,甚至豁出命來,也不稀奇,甚至是理所應當。
就憑這兩個原因中的任何一個,橙花都沒資格求助郝甜。
郝甜眼神暗了暗,出口的話語也冷硬了幾分,“你當初求我買你,我本意不願,是念在你長我一輩,這些年你我雖不親厚,卻也客氣友好,我被驅逐那日,你也並不在場。又見她們一家過分苛待你,我才對你動了惻隱之心。”
“現下你為了你哥又來求我,可他當初是發了狠地協助郝老婆子驅趕于我。你說,我為何要為他而動惻隱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