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很賣力地趕車,所以郝甜還提前趕回到了花醴縣。
見時間充足,她先回縣主府換了套衣裳,再同阮氏一道出門,走路去青鹿書院接小崽兒們下學。
未時一到,蒙學館準時下學,毫不拖堂。
三只小崽兒背著小書包,小手兒牽著小手兒,邁著小短腿兒,從蒙學館里出來,乖乖巧巧萌萌噠的小模樣惹得路過的學子們紛紛側目。
“阿娘……”
“阿姐……”
小崽兒們甜甜地喚人,模樣依然乖巧。
郝甜有種自家崽兒被妖怪附身的感覺。
這幾只乖巧的崽兒,不是她家的吧?
氣質根本不符啊!
郝甜依次捏了捏小崽兒們粉粉嫩嫩的小臉頰,問道“上學好玩嗎?午飯有沒有吃飽?有沒有哭鼻子?夫子凶不凶?”
一連被問了四個問題,小崽兒們先不住地點頭,再不住地搖頭,動作表情神同步。
看來小崽兒們的上學初體驗,自我感覺都很不錯。
百里羨待最後一個小學子慢吞吞地收拾了小書包,再慢吞吞地出了蒙學館,他才跟著出來。
蒙學館外站了一排大人,都是來接自家孩子下學的家長。
因著百里羨不止是夫子,還是縣令,所以家長們對他禮貌客氣還奉承。
百里羨一一點頭致意,卻並未停下寒暄,而是徑直走到郝甜的面前。
“下官見過縣主。”百里羨躬身見禮。
“大人不必拘禮,您是我妹妹們的夫子,往後大可不必如此見外。”郝甜虛言客套一句。
哪知百里羨卻當了真,他在心里默默地記下了。
不見外?自家人才不見外。
四舍五入一下,他和她就是自家人了。
百里羨滿意地揚唇笑了笑,嘴角的虎牙若隱若現,端得是清俊風雅,明華雋逸。
郝甜看得眼神閃了閃,小心髒不由自主地亂了節奏。
原先她只知美女可傾國傾城,像是妲己、褒姒一類。
可當她看到百里羨這張面若朝華的臉,她覺得傾國傾城的也可以是美男。
呸呸呸——美色誤人!
郝甜甩了甩腦袋,甩走那些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
“大人,您先忙,我帶妹妹們先回去了。”郝甜不能再和百里羨待下去,她再多看他幾眼,她的小心髒就要心律不齊直接犯心髒病了。
百里羨看出了郝甜的刻意回避之態,他假裝不知,從善如流地道“縣主慢走。”
他又抬手摸了摸三只小崽兒的頭,微笑道“明日見。”
“夫子明日見。”小崽兒們神同步地向百里羨道別。
郝甜突然就莫名地有些吃味。
在家能作天作地的三只小崽兒,才蒙學第一天,就被夫子收拾得乖巧听話。
這讓她這個被崽兒們“折磨”得神經衰弱的老母親情何以堪?
她前世在網上看過一個笑話,是一個家長的吐槽。
說是父母當牛做馬、累死累活地把孩子當太子公主養,結果孩子們只拿父母當奴才,卻拿老師當皇帝。父母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老師的話卻是聖旨。
郝甜當時就當笑話看,如今想想,t這就是活生生的養娃的血淚教訓啊!
……
許是白天學習累了,小崽兒們吃過晚飯,只在院子里玩鬧一小會兒,就一個個的哈欠連天。
郝甜趕緊給小崽兒們洗了個戰斗澡,再給她們擦水穿衣,送到床上。
三只小崽兒排排睡,小呼嚕此起彼伏……
小崽兒們越大越不易哄睡,睡前一點兒也不安分老實了,吵著鬧著讓郝甜頭疼不已,並且小主意賊多。
一會兒要喝奶,一會兒要尿尿,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熱,戲多的時候還學著豬叫、牛叫,羊叫,又說怕黑、怕老鼠,或者要親親抱抱,要講故事。
像是今晚這般容易入睡,根本不需要身心疲憊的老母親花式哄睡的日子,郝甜已經很久沒經歷過了。
郝甜給小崽兒們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小崽兒們滿了三歲,郝甜便讓她們獨自睡在里間,她和阮氏輪流睡在外間守著。
今晚輪到郝甜守夜。
橙花打外面進來,“縣主,熱水準備好了。”
“好,你在這守著,有事叫我。”郝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去了浴房泡澡。
泡了藥浴,郝甜只覺通體舒暢。
“縣主,縣令大人來了。”桃枝在門外敲門稟告。
大晚上的又來?
百里羨怎麼這麼閑!
郝甜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里嘀咕。
雖說縣主府和縣衙只隔了一條街,但是堂堂縣令天天來縣主府串門子,也太勤快了點吧!
郝甜穿好衣服,把濕發擦至半干,隨意挽了個發髻,她對著銅鏡照了照,沒發現不妥之處,才從浴房里出來。
對方是一縣之長,郝甜不好怠慢,古代又沒有吹風機,所以她頭發未干也只得出去見客。
她又不能像是去見南榮斐那般,披頭散發地不在意形象。
縣主的官方形象,還是得樹立。
百里羨被小廝請進花廳,小丫鬟奉了茶。
郝甜趕到花廳時,百里羨已經喝了一杯,自顧自地續了第二杯,津津有味地喝著。
這人像是專門來喝茶的。
郝甜瞧到的就是百里羨陶醉品茶的模樣。
這人陶醉的模樣更是美不可言。
郝甜只感覺他無論做什麼表情,怕是都能美成一幅畫。
“大人深夜前來,可是有急事?”郝甜上前,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
“有件公事,想同縣主商議。”百里羨坐在客位,但他並為起身見禮,只不過放下了茶杯。
自家人,不見外。
這是縣主早上自己說的。
郝甜不在意虛禮,所以沒察覺出有任何不妥。
既然是談公事,郝甜便眼神示意留在花廳里伺候的小丫鬟,讓她退了出去。
花廳里只剩郝甜和百里羨。
百里羨卻不開口說公事,而是細細地打量著郝甜。
小臉緋紅含春,紅唇嬌艷似紅櫻。瓊鼻小巧挺翹,曲線流暢,玉骨天成。水眸波光微動,明媚靈動。青黛霧眉如遠山延綿,似幻似真。光潔的額頭潤如玉石,又彷如剛剝殼的雞蛋,嫩滑松軟。
她的臉小巧而精致,屬于少女的清麗端方中又多出幾分嬌媚風韻。
美人在骨不在皮。
而眼前的女子,不僅美在骨相,還流露在皮相。
是個從骨子里透露著美的絕色女子。
“咳咳,大人,啥公事?你說。”郝甜被看得臉皮發麻,不得不故意咳嗽兩聲,出言提醒。
“朝廷下達了一份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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