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去死一死的帶娃生活,了解一下?
永遠睡不好、睡不飽。
真是不生崽兒,不知道當娘的苦。
若不是有縣主身份庇佑,十幾個家僕伺候著,還不缺銀子,請得起奶媽,郝甜的日子怕是更難過。
大昱國邊關穩定,全民進入休養生息的模式,朝廷頒發了一條又一條的惠民政策。
郝甜也在這些惠民政策中,享受到了些微福利。
夏去,秋來,冬也至。
郝甜度過了異世的第二個除夕。
這一年,基本靠熬。
上半年挺著大肚子熬,下半年卸了貨依然要熬。
到得來年春發夏盛,端午節這天,三個小崽兒滿了周歲,牙牙學語,蹣跚學步。
郝甜這才稍稍解放了雙手。
盛夏之時,郝甜和阮氏帶著奶娃娃們搬回了木寨樓。
鄉里植被覆蓋更廣,要比縣里涼爽,適合避暑。
三個小崽兒在斷奶,近幾天格外磨人。
郝甜懷孕之時身體才恢復五成,後來營養都緊著肚子里的小崽兒去了,生完小崽兒後奶水沒多少,只夠兩個小崽兒吃三個月,後面不得不找奶媽子。
準備給小崽兒斷奶,郝甜就將兩個奶媽子辭退了。
她現在只要一上手抱了小崽兒,立馬就往她懷里拱。
明明是半睡半醒,卻閉著眼楮都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位置,像是在奶源處裝了定位追蹤器似的。
帶娃一年多,小崽兒將郝甜磨得沒了脾氣。
想她前世一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佣兵頭子,竟然栽在了幾只小崽兒手里。
生不如死啊!
……
夜半,郝甜睡著不到半個時辰,就被阮氏叫醒了。
“阿甜,花花和雪雪又發燒了,我把月月抱你這來。”阮氏將一個小崽兒塞到郝甜懷里。
三個小崽兒目前只取了乳名,郝甜取名廢材,想著弟弟叫郝風,那就按著“風”字排序下去好了。
風花雪月這個成語就在腦海里浮現。
因此三個小崽兒的乳名就按大小依次取好了。
三個小崽兒吃睡都在一塊兒,郝甜和阮氏輪流著照看。
斷奶這幾天要比平時吵鬧,好不容易哄睡著了也總是哼哼唧唧睡不安穩。
母乳換成了牛乳,味道變了,一時不適應,吃得也少。
腸胃也不適應牛乳,不是便秘就是拉肚子。
低燒現象也有,一會兒燒,一會兒退。
這都屬于斷奶必經的劫難。
“阿娘,辛苦你了。”郝甜面露歉疚。
阮氏有過帶孩子的經歷,比郝甜這個新手娘親要順手好多,再加上她會醫術,小崽兒們發燒流涕,她都有辦法盡快治好。
“傻孩子,同阿娘客氣什麼。”阮氏溫柔地摸了摸郝甜的頭,轉身出去了。
有娘的孩子都是寶。
生了崽兒,郝甜對這話的體會更深。
郝甜將往她懷里拱的小身子輕輕地懷抱著,一下又一下地拍背……
不安分的小月月扭著身子鬧騰了一會兒,但耐不住瞌睡蟲的攻擊,小嘴兒打了個哈欠,再“砸吧、砸吧”幾下,睡著了。
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大概在夢里同人打架打贏了,時不時咧開小嘴兒笑。
小表情又萌又可愛!
一笑治愈,還是包治千百種煩惱憂愁的那種。
為了這一笑,全天下的老母親身心俱疲卻甘之如飴。
郝甜看著小月月奶萌奶萌的睡顏,忍不住露出了老母親般的微笑……
夜,越夜越深沉。
阮氏給發燒的花花和雪雪喂了藥,再哄了睡覺,她才躺下休息。
照顧三個孩子,郝甜和阮氏都是親力親為,只在特殊情況下才找人幫忙,譬如沒有奶水不得不找奶媽子。
郝甜和阮氏回了木寨樓,依然是各睡各的房間,只不過二人房間也打通了,開了扇小門。
橙花帶著另兩個丫鬟都住在她原先的房間。
胖牛和劉癩子照舊。
還有十個家僕留在了縣主府。
待阮氏睡著,木寨樓恢復了夜的寧靜。
盛夏里的下半夜,蟲鳴蛙叫聲也都消停了。
偶有清風過境,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風一停,四處靜謐得落針可聞。
“ 擦——”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里被無限放大。
木寨樓里,閉著眼睡覺的郝甜睜開眼楮,雙目清明,沒有絲毫初醒的迷蒙。
又是一陣風吹過,“沙沙”聲不斷……
郝甜抬眼看向開了一絲縫隙通風的木窗。
清冷的月色順著縫隙撒入房中,映襯在郝甜的臉上,她的眼中泛著冷光,神色冷凝。
已經是第五次了!
自打回了木寨樓,每個夜半三更,萬物俱靜之時,都會有一聲響亮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樹枝斷裂“ 擦”聲。
這是意外麼?
準時準點的聲響,怎麼可能是意外!
每到白天,郝甜借著帶小崽兒散步,會在木寨樓四周溜達一圈,卻又沒發現任何異樣。
武者的直覺,郝甜感覺到她被人監視了,但她卻找不到監視她的人的任何蹤跡。
翌日。
郝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阮氏清早就把小月月抱走,讓郝甜得以睡個懶覺。
洗漱出門,郝甜下樓。
阮氏帶了三個小崽兒在木寨樓旁邊的草地上嬉戲。
小崽兒們已經能夠獨自走路,雖然不算很穩,但顫顫巍巍地卻也不容易摔倒了。
橙花端了托盤從飯堂里出來,見郝甜下樓,上前稟告,“縣主,有您的客人,在飯堂里。”
郝甜抬步進了飯堂。
“見過縣主,縣主萬福。”一個穿得花枝招展,嘴角有顆大紅痣的婦人給郝甜行禮。
“花姑姑,不必多禮。”郝甜伸手虛扶了扶。
這人就是花醴縣最有名的巧嘴花媒婆,人人稱她一聲“花姑姑”。
“縣主,這是一些老爺夫人們托我送來的庚帖,煩請縣主過目。”花媒婆捧起高高的一疊庚帖,放到郝甜面前的桌上。
“我得閑了會看的,有勞花姑姑了。”
至于什麼時候得閑,看心情!
“那老身就不打擾縣主了。”花媒婆識相地離開。
從前縣主都不讓媒婆們進門,現在如此好脾氣,花媒婆自然知足識相。
郝甜看著眼前堆得如小山高的庚帖,無奈地嘆了口氣。
自打獲封縣主,媒婆們前赴後繼,門檻都走斷好幾根!
郝甜先前有孕在身,拒不見客,媒婆更是不見。
那時找的理由的重傷未愈,需要臥床養傷。
後來生了小崽兒,郝甜能在外公開露面了,養傷的借口就不好用了。
總不能一直說重傷未愈吧!
迫于媒婆們的熱情和堅持不懈,以及阿娘阮氏眼巴巴的期待,郝甜慢慢地開始接見一些媒婆。
後面就發展成媒婆們直接上門送庚帖,大把未婚金龜婿任由郝甜挑!
郝甜成了縣主,身份連躍數級,她可以挑選的夫婿可就不再限于十里八鄉了。
而是整個花醴縣甚至是臨近的縣城,府城,郡洲……
上門求娶的人越來越多!
至于郝甜曾經在軍營里待過,混跡于男人堆里,或是她已經十八歲高齡,等等不利于嫁人的事實。
沒人在意!
誰都知道,郝甜是縣主,娶了她,就等于低位飆升,就離皇權中心更進一步!
特別是那些商人富戶,想把郝甜娶進門當媳婦的需求格外強烈。
士農工商,商人空有財富,社會地位卻是最低,誰都想提升地位!
“縣主,又來客人了。”橙花小跑進來稟告。
一頎長身影跟隨而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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