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神敢提前透露消息給秦恆，就是因為料定了虛燼神國必敗，哪怕給足時間去準備，結果也不會變。
靈魂維度內，無極聖皇等人得到秦恆的消息，立即嚴肅討論起對策。
有人懷疑小魔神會不會是故意給假消息，讓虛燼神國向外求援，集合力量，然後轉頭進攻其他神國。
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或者說，哪怕是假消息，也一樣還是要嚴陣防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虛燼神國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哪怕有無極聖皇布下的場域大幅度削弱外敵，人數的差距依然是一道天塹。
光明神國現在有一百多萬永恆級強者在虛燼神國的邊境協助防守，知道這個情況之後，也都很擔憂。
秦恆想要回去參戰，但無極聖皇拒絕了他，讓他繼續在舊宇宙搜尋機緣，尋找提升修為的機會，變得更強以後再回去。
秦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不足以改變戰局，哪怕大道至寶在手，且與東懷月本源融合，也只是碾壓一些低層次永恆，遇到古老的神皇，就只有敗亡一途。
“走吧，去亡魂天。”東懷月替他下了決定，小魔神帶路前行，離開天外天。
路上，小魔神問秦恆︰“若虛燼神國淪陷，你有何打算？”
秦恆心煩意亂︰“不知道。”
他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想到答案。
東懷月說道︰“永恆之戰，氣數之爭，不會禍及平民。大不了就是多幾個爭當真神的對手，有什麼可擔心的？”
“恐怕沒那麼簡單。”秦恆搖頭。
雖說舊宇宙強者的核心目標是脫離時代束縛，在神國時代成為至尊神明，可這個過程中，怎麼可能真的一點都不損傷平民？
別的不說，就秦恆自己，一路走來手中殺死的敵人有多少？
任何一位強者的崛起，都必然伴隨著大量的鮮血與仇恨！
神國平時自然發展，就已經時常發生族群大戰，滅族滅門的慘案，若是神墟界強者入侵，一口氣出現大量的永恆級重修之人，到時候的情形，肯定比現在還要混亂百倍！
這世界是復雜的，人是一個個體，卻不僅僅是一個個體，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會遇到很多人，發生很多事。
那些神墟界強者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旦神國邊關告破，神國眾生的災難時代也就開始了。
而秦恆……沒有能力阻止。
跨過虛空通道，三人來到亡魂天的外圍。
亡魂天的虛空通道出口，距離亡魂天的邊界還有幾十光年。
遠看去，亡魂天是一座十幾萬光年大小的球形空間。
這個體積對比整個宇宙來說十分渺小，但它卻實實在在的裝下了所有亡魂，並且在此設立了輪回之井，讓亡魂得以轉世新生。
挪移至亡魂天的界域邊緣，秦恆駐足停留。
趕路的時間里，邊關前線已經得到情報，神墟界強者大量集結，的確是要進攻虛燼神國。
他心煩意亂，又不得不忍受住這份煩躁。
站在亡魂天的邊緣，秦恆神念有感︰“此界排斥活人與生魂，即便是神念虛無之身入內，也會受到影響。”
小魔神點頭道︰“亡魂天是真真正正的亡者世界，比太古秘境里的游魂鄉要真實得多。此地充斥著靈魂法則的力量，會淨化生魂，洗去修為與記憶，抹掉一切生存過的痕跡，使亡魂回歸純淨，變成最初的真靈，最終轉生成一個嶄新的生命。”
這叫輪回。
輪回過的生命，是無法找回記憶的，因為已經徹底洗淨。
哪怕前世是頂尖神皇，輪回之後又修煉到神皇境界，都不可能回憶起前生。
秦恆想起了陳妤師姐。
當初陳妤被獸神殺害，殘魂彌留未曾散盡，于是他借炎封的力量，將其殘魂留住，打入娘胎之中，再造一世。
凡人的魂魄是弱小的，脫凡境界的人只要掌握些許靈魂法則的奧妙，即可對其進行拘束，這才有了陳妤的第二世。
不過二世陳妤修煉《小輪回經》有成以後，回憶起來的也只有當秦恆師姐的那一世經歷，而無法回憶起更加久遠的其它人生。
這就是殘魂轉生與真正輪回的區別。
“說起來，有個人倒是挺奇怪的。”
秦恆看向身旁的黑衣女子。
東懷月點點頭︰“是有點。”
小魔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問道︰“你們在說誰？”
東懷月道︰“說我。我有很多前世，除了最近一次是本源重生，其他幾次好像都死得很徹底。”
小魔神訝道︰“那你應該不記得才對，怎會知道這些？”
東懷月道︰“這就不清楚了，也是我的權柄高于輪回？”
她不是很確定。
小魔神搖頭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輪回乃是宇宙大道，沒有人能夠抵抗。縱然是血帝那等強者，魂寂再生後，都不可能記得他血帝的這一世。”
“那真神呢？”東懷月吐出四個字。
“呃……”
小魔神頓時愣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真神的靈魂融于宇宙大道，是宇宙法則的一部分，按理說是不死不滅的。混沌海環境特殊，使得他們在神隕一戰之中消亡，連宇宙大道之中的靈魂烙印也消失了。這意味著，二十七位至尊是徹底破碎靈魂，無法入輪回。”
言下之意，沒有真神走過這條路，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但他不知道，東懷月本非界內之神，她的經歷，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秦恆猜測道︰“總有些事無法用常理去解釋，時光法則的回溯能力遠超其他力量，或許是逆轉輪回的原因所在。”
小魔神不置可否。
東懷月倒是有更多想法，只不過有小魔神這個外人在，她懶得說。
“不說這些，我來感悟一番靈魂大道的特性。”她說了句，在亡魂天的邊緣坐下，分離一絲神魂，踏入亡魂天。
“我也試試。”秦恆有樣學樣，在她旁邊不遠處坐下，也分出了一縷神魂。
小魔神修行三千紀元，早已來此參悟過，因此沒有和他們一起靜修，只是站在旁邊，遠眺前方的灰暗世界，以及黑暗世界背後那一條朦朦朧朧的黃泉河。
黃泉河沒有水，那蒙蒙的色彩，是一道道半透明亡魂在在宇宙背景輻射下顯露出的微光。
亡魂飄蕩，寂靜無聲，偌大一座世界，竟無一點聲息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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