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遠，秦恆在一處沒有強者氣息的俗世停了下來。
他將東懷月從體內世界接出來，兩人恢復原形，坐在俗世小城之外的高山上，遠看著舊宇宙的人間。
秦恆說出自己從冥皇道場出來之後的想法。
東懷月听完若有所思︰“換家……這麼說好像挺嚴重的，我們得跟無極聖皇他們說一下。虛燼神國整體實力最弱，即使他們不為你的大道至寶，也可能會集中力量進行擊破。”
秦恆點頭道︰“嗯，我這就告訴他們。”
靈魂維度內，秦恆的神念身一直在議事世界未曾離開，這一路上的經歷，他都有說給各位前輩們听。
如今秦恆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各位聖皇也都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無極聖皇沉聲道︰“若是如此，那麼下一波進攻的強度恐怕會遠超我們的估算。”
無盡聖皇道︰“一旦防線被突破，他們就會闖入我們的腹地，掠奪領土，掠奪氣運，或者解化自身修為，返本還源，重啟修行……”
所有虛燼神國的永恆強者們都感到了沉重。
一個神國的氣運資源是有限的，一半來自宇宙自然演化的恩賜，一半來自氣運戰場上的氣運之晶。
虛燼神國體量小，現在養活三百多萬永恆，基本處在一個均衡狀態，若是永恆數量增加20%，氣運資源就會面臨很大壓力，進而轉變成下層修行者向上通道受阻，難以突破的現象。
而若是增加50%永恆強者，整個神國的氣運資源結構就將垮塌，進入“末法時代”，底層的修行者會被瓶頸限制到死，永遠無法踏入星主級！
而現在，打著虛燼神國主意的，是整個神墟界！
數千萬永恆，十幾倍于虛燼神國總數的數量，若是傾巢而至，虛燼神國就徹底完蛋了！
雖然舊宇宙的人不可能那麼傻，最多一次來一小部分，但那龐大的基數，依然令人恐懼。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有可能為了讓虛燼神國的氣運資源變得豐富，而將現有的永恆級強者紛紛獵殺磨滅！
一個神國最重要的就是那數百萬永恆級強者，他們每一位都是族群老祖、元老，一旦隕落，這里的億萬族群將會面臨空前的混亂！
議事世界里，眾強者氛圍凝重。
眼下虛燼神國面臨的有三大劫難。
一是被集中力量攻破！
二是被大肆掠奪或被強者融入侵襲，長久奪取資源！
三是最嚴重……鳩佔鵲巢，整個神國除了虛燼神和無極聖皇之外，核心力量全部被擊殺替換！
三者是先後關系，如果第一種情況發生了，第二種情況馬上就會到來，若第二種發生了，第三種也有可能會變成真的。
所以想要阻止災劫降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第一步就將他們攔截在外！
可……力量懸殊。
哪怕光明神國傾力相助，虛燼神國一方仍然還是處于弱勢。
眾位強者在商議，很多人都提出了想法建議，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特別完美的方案。
身在神墟大陸的秦恆，這時候有點擔心自己的族群安危。
“倘若虛燼神國邊關被攻破，我們的親族怕是只能進入體內世界生活了。”秦恆說道。
東懷月安慰道︰“那倒不用，平民是氣運基石，舊宇宙的人也不傻，不會屠殺弱小，毀去他們辛辛苦苦攻打的神國。”
秦恆苦笑︰“可他們若是降生在我們的族群呢？”
“這個……”
東懷月眉頭一皺︰“要是這樣，我肯定直接滅了他們。不過超等神皇手段不俗，多半會隱藏自己，也很難發現就是。”
是啊，很難發現。
重生者若無特殊表現，單從天賦層面，很難判斷出他到底有沒有前生修為。
比如秦恆，天驕絕世，短短兩百年走到這一步，若他說自己前世是個聖皇，肯定沒有人會質疑。
他不說，也有人會暗地里猜測他是不是以前修煉過。
天才不一定是重生的，重生的一定是天才，這是宇宙中的定律。
對方不主動暴露，若想要除掉入侵的舊宇宙強者，那就只能干掉所有天才。
這樣一來，族群也就廢了，成為天才就會死，于是沒有人敢成為天才，傳承基因從此自動修正，每個人都變成廢物，未來世界一片死寂，氣運之海也會枯竭。
“怎樣才能阻止戰爭……”
秦恆想著一個問題。
東懷月直接給他答案︰“成神。”
只要有人成為新的至尊神明，宇宙大世的神道領域就會暫時關閉，至少一千紀元之內，沒有人能夠再次成神，整個舊宇宙的人都將受到打擊，士氣下沉，即便戰爭依然不止，也不會那麼激烈了。
而且新神會得到宇宙眷顧，擁有一次改變宇宙格局的權力，到時候無論是要開闢新的神國，還是建立新的黑暗之河，都可隨心而為。
“成神……”
秦恆先是搖頭，感覺十分遙遠。
但緊接著，他的目光就堅定了起來。
遙遠並不可怕，只要腳步不停，再遠的路也有抵達終點的一天！
現在的他已經是王者，再往前去，其實也沒有很多境界可以阻攔他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路。”
秦恆站起身來，雙眸之中，又是神采奕奕，一如當年剛剛走出貧民區的少年。
東懷月笑看著他︰“怎樣，是要回去閉關了嗎？”
秦恆搖頭︰“閉關太慢，不如撞撞奇遇。我們離神墟道場應該不遠了，去那里瞧一瞧，上古時代的眾神，都留下了什麼痕跡。”
東懷月贊同道︰“是個方向，我與你同去。”
秦恆神念帶上她，舉步就要邁入虛空之中。
但這時候，他忽然下下到了什麼，看著身旁的女子，說道︰“其實，咱倆也是競爭者。”
“競爭？你是說……成神？”東懷月眉頭一挑。
秦恆點頭道︰“古史二十多位真神，近代九大國主，彼此間隔基本都在五千紀元以上，從未有過同代成神的情況出現。而人的一生，巔峰成長期往往只有幾個紀元。倘若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先踏出那一步，另一個人可能就永遠也無法成神了。”
東懷月搖頭︰“你想多了，至尊真神是靠自己的本事爬上去的，宇宙意志也無法制約阻止。我修時光大道，常常看見歲月如長河奔流向前，幾個紀元，幾千個紀元，都不過是河道的一小段而已。眾生在歲月長河中浮沉，而真神站在河岸，可以自由行走于過去未來任意時刻。時間對真神沒有多大意義，只要能夠成神，今天還是明天，又或一萬紀元以後，其實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