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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武神倒是從容，緩步走來，耍了個槍花，手中金色長槍化作一個印璽，然後隱沒不見。
“數十年不見，地球上的一切還好嗎？”她問道。
秦恆下意識回道︰“還好……應該還好吧，我也有十多年沒回去了。”
兩人相隔不過數十米，女武神幾步就來到了他的近前。
被兒時的偶像注視著，秦恆的心情很復雜。
不過他到底也是個修行數十年的強大星主了，心智堅定，很快恢復正常，喜悅的道︰“女武神，這回你是真身了吧？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心中的許多問題，都比不過這個問題重要。
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是東古最頂尖的天驕了，此刻看到女武神隨手一槍抹殺三個星主六階，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非要听她親口說出境界實力，心里才能認輸。
女武神回道︰“這些年機緣不斷，已經突破到星主七階。不過算上我全部戰力，打打九階也是不難。”
秦恆表情一垮︰“七階……這也太快了吧？我這麼努力，這麼多機緣加身，竟然還是被你甩開了三層境界。”
女武神嘴角彎起︰“你和我比什麼？我是兩世修行，所行之路皆是前世安排，你一個全新的生命，要是比我強，我兩輩子豈不活到狗身上去了？”
“什麼！”
秦恆錯愕︰“兩世修行？你也是殘魂重修者？”
地球上有玄涅和炎封兩個聖皇子已經夠離譜的了，怎麼連女武神也是重修的？
小小地球，何德何能！
“那你前世是什麼身份？”他連忙問道。
女武神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記憶，只是這一路走來，多次意外頓悟，掌握遠超本境界的手段，讓我意識到我並非第一次接觸修行道。而且這洞府對我……親切得就好像自己家一樣，我應該早就來過這里。”
“這……”
一道閃電從秦恆的識海之中劃過。
這番話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女武神是重修的，卻沒有記憶！
她和龍皇覺漠很熟，這座洞府就像她的家一樣！
那她的身份……
豈不是！
秦恆恍然大悟︰“你……您就是東懷月領主轉世！”
一切都說得通了。
怪不得女武神那麼強大，怪不得她要下令禁止一切族群進入地球，原來地球就是她為自己準備的退路！
許多年前，在盤古遺族沒落，只剩最後一個旁支的時候，正是東懷月領主親自擒拿盤古族最後的一群人，將他們放逐界牢。
而當時她所做的，並不僅僅是保護這個即將滅絕的領主遺族，還順便將自己預留的“退路”化作一顆種子，一並放在了地球上。
直到五十年前她意外隕落，這顆種子才被激活，在沒有宇宙能量滋養的邊荒環境呼吸數千年，直至虛空通道開啟之後，復甦成為女武神。
這一刻，秦恆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他沒有高興。
正相反，他很失落。
一直以來最崇拜的女武神，居然不是地球人……
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女武神問道︰“東懷月？她和我有何相似之處？”
秦恆將自己所知道的東懷月、龍皇覺漠的關系與情況說了一遍。
女武神听完之後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我前世是永恆領主東懷月，因為在混沌海中遭遇不測，意外隕落，是以借助自己早年留下的某個退路重生在地球這個與世隔絕的邊荒界牢，然後成為你們口中的女武神‘劫’，重踏星空，尋找過去的自己？”
秦恆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女武神搖頭，蹙眉撇嘴，有點不爽。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東懷月領主，听起來實力就不怎麼樣。我沒那麼差，前世應該要比這更強。”
秦恆苦笑︰“永恆領主還弱麼？那可是歲月都不能磨滅的偉大存在，縱然被更強者擊殺，也有很大概率借助自己預留的手段重回巔峰。而且龍皇是您的老師，那更是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強者，僅次于至尊真神。”
女武神還是有點不滿意︰“我數十年來到星主七階，踏入永恆最多不會超過千年。東懷月七個紀元還只是永恆領主，簡直是廢物，我不可能是她，你應當是錯判了。”
“呃，這個……”
秦恆撓了撓頭。
他也希望女武神不是東懷月，因為東懷月這個身份太遙遠，太高貴了，讓他有一種很強的撕裂感，好像自己一步步追近，即將並肩而行的女武神，忽然被人奪走了一樣。
那種落差感，很難受。
可是理智告訴他，女武神就是東懷月，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這一切。
“那你覺得自己應該是誰？”秦恆問道。
女武神想了想︰“以我天資，永恆絕非終點，若有前世，起碼是個真神。”
秦恆︰……
真神可不會隕落，性命捆綁宇宙大道，法則不滅真神不死，哪來的前世？
“不過……你的分析好像也有有些道理。”
女武神語氣一轉，認真想了想，說道︰“龍皇洞府對我很是親切，我縱然不是東懷月轉世，也應該是龍皇的另一位至親之人……比如龍皇他爹。”
秦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女武神竟然是個詼諧幽默之人！
龍皇要是知道自己的弟子是個如此大逆不道的家伙，怕是要氣得從黃泉路上爬出來大發雷霆。
不過話說回來，東懷月都重生了，身為聖皇的龍皇，或許也並未真正隕落。
畢竟混沌海只是個危險的環境，而不是仇敵，只會殺死他們身在混沌海的本體，而不會持續追殺他們的神魂種子。
女武神繼續道︰“命運如此，或許這真是我的過去。當年東懷月偷懶懈怠，不肯修行，如今我意識覺醒，重臨世間，必不會再虛度光陰。”
秦恆︰“您的意思是……要承認這個身份？”
她嘴角揚起︰“東古聖地領主，雖然我瞧不上，但在別人的眼界之中，還是挺唬人的。不管是不是，先拿來用用。假如將來記憶甦醒，發現我另有來頭，再將這個身份拋掉也不遲。”
秦恆尷尬道︰“這身份……恐怕不是想要就能有，想不要就能丟掉的。”
他總感覺今天的女武神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印象中的女武神，沉穩，強大，對待外敵霸道冷酷，甚至堪稱冷血。
而對待族人小輩，則是頗為照顧，是個心系族群，有責任有擔當，偶爾犯點迷茫，卻依舊不失為族群導師。
她獨行大道，獨戰星空，是英雄人物。
可今天的她，強大是強大，霸道也是真霸道，就是這性格……活潑得有點不像一族守護者。
從見面到現在，秦恆都看到她笑了三回了，女武神何曾這樣輕松愉悅過？她別是個冒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