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的話，給了秦恆一些提醒。
他的“神念”之所以會被激發，是因為身處危險環境，作戰的時候五感都被調動到了極致。
而這樣的環境，其實是可以模擬的！
他用訓練敏銳度的機器人，安上了8條機械臂，以每0.5秒一拳的頻率進攻自己。
一秒鐘16拳，這個效率別說是中級武者，就算是高級武者來了都得頭疼一陣。
秦恆才剛開始嘗試，就被捶了好幾拳，機器人自動停止運作。
不過他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嘗試。
8條機械臂揮拳之時，帶起的風聲、氣流、被他的听覺和汗毛感知所捕獲，傳遞至腦海。
他出手格擋、躲避，盡量不讓自己挨拳頭。
盡管還是偶爾挨到幾下，但這種訓練對于感知敏銳度的提升還是有點作用的。
比較可惜的是，機器人的拳頭力道太小了，最多也只能調到50公斤，對秦恆幾乎沒有威脅。
這種“軟綿綿”的拳頭，無法讓他感受到危機，所以身體本能最深處的那份求生意志激發不出來，訓練效果始終趕不上真正的生死大戰。
一晃，兩天過去。
7月25日，今天是褚青山副館主追悼會的日子。
天道武館已經發布消息通知了所有學員，今天全體放假，可以乘坐免費的班車去武者聯盟悼念褚副館主。
秦恆雖然只見過褚青山一面，但心中對這位大宗師還是十分欽佩的。
早上8點，他便和韓良、趙沖、陳妤，以及之前沒見過的另一位老學員王文浩一起，乘車前往市區。
快要出發的時候，秦恆忽然看到一名青年男子也上了車，直接來到他的旁邊坐下。
“你是……寧凡師兄？”
秦恆第一眼沒認出來此人，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居然是寧凡。
之前在典藏館見到的寧凡，邋遢得跟街邊的乞丐似的。
而現在的他，頭發剪了，胡子刮了，穿著得體，赫然是一副俊朗青年的樣子，兩條劍眉斜飛入鬢，一抹銳氣含而不發，頗有高手風範。
“寧師兄，你出關了？”陳妤打了個招呼。
寧凡回道︰“早就出關了，最近在徐老醫師那邊溫養五髒。褚副館主待我不薄，我得去送他最後一程。”
養五髒……
這家伙練功太投入了，經常幾個月不吃不喝，全靠身體自動吸收宇宙能量維持生命力。
這樣不吃不喝雖然不會死，但身體里的腸胃脾腎等器官長久不工作，會逐漸“死機”，帶來許多痛苦。
為了回到正常生活，他只能去找徐雲鶴老先生，用藥物溫養，將內髒喚醒，重新恢復活力。
王文浩盯著寧凡看了幾眼，有些驚訝的道︰“師兄你……是不是突破宗師了？”
王文浩是比陳妤晚一屆的學員，現在高級武者巔峰，距離武師只差一點點，此前一直跟著他的師父李義良在其他地方靜修，難得回來。
他看出寧凡氣息的強大，已經絲毫不遜于宗師。
但寧凡還是搖了搖頭︰“還沒有，神念磨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的戰氣強度應該夠了，但神念還得再花三四年時間去打熬。”
“神念……”
秦恆若有所思。
听寧凡這個意思，連他這種修煉多年的天才學員，都需要很長時間去磨礪，才可凝聚神念，突破宗師之境。
而秦恆自己……居然想現在就磨礪出神念，多少有點異想天開了。
車輛發動，離開天道武館。
路上大家都在聊褚副館主的一些過往事跡，緬懷這位偉大的英雄。
秦恆之前對褚青山了解較少，听車上學員聊著，才知道這位老先生居然連家屬都沒有。
他的家人早在混亂時期就在逃亡的過程中被怪獸害死了，雖然他自己活了下來，但並未重新娶妻生子，而是投效軍隊，年復一年的和怪獸廝殺。
褚青山無兒無女，但卻有很多徒弟。
早年他在軍方教人修煉，還不是以師徒名義，而是首長和士兵的關系。
後來應邀成為天道武館軍務副館主，才有了一些親傳弟子。
任豪、薛強，是其中比較優秀的兩位。
當然，還有更強的！
褚青山門下大弟子“易飛”，已經是一位大宗師，常年駐扎在荒野營地，與怪獸抗衡。
這次褚青山隕落，易飛也會回來。
說話間，車速開始減慢，武者聯盟總部大樓就快到了。
停車場有些擁擠，前來追悼褚青山的人非常多，連附近幾條公路都堵了，許多交警正在幫忙疏通。
秦恆等人下車步行過去，直奔追悼會的主會館，想去給褚青山獻朵花。
這時，陳妤忽然拉了拉秦恆的胳膊。
“師姐，怎麼了？”秦恆看向她。
陳妤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指了指一個方向。
秦恆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黑色唐裝的白發老者正在數位正裝人士的擁簇之下，緩緩往會館走來。
是汪劍鳴……
前兩天在邊境牆外，許多大宗師都來阻攔獸神，但當時沒有看到汪劍鳴的身影。
今天他終于現身，看起來神情肅穆，帶著幾分沉重之色。
“他也來了，他以前和褚副館主關系怎麼樣？”秦恆問道。
陳妤解釋道︰“軍方的大宗師不算多，他們兩位在成為兩大武館的副館主之前，是戰友關系，交情很深的。”
“這樣……”
這些大宗師的私交，秦恆基本上都不了解，不好發表意見。
汪劍鳴雖然因為汪鵬的事和王道一對峙過，但並未上升到完全對立的關系。今天來吊唁戰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恆裝沒看見汪劍鳴，繼續和師兄師姐們往里走。
不料這時，卻有人叫住了他。
“喲，這不是秦恆秦大天才嘛。”
聲音洪亮清晰，直接蓋過了周圍人群的說話聲，打破會館前門外沉重肅穆的氛圍。
許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秦恆循聲看去，發話之人，正是汪劍鳴身邊的一位西裝中年，看面貌有點眼熟，正是之前獸潮戰遇到過的大武師，黃世祥！
他這一嗓子，瞬間讓秦恆成為全場的焦點。
汪劍鳴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秦恆身上，眉頭一皺，本來沉悶的情緒之中，多出了幾分不悅。
“前輩有何指教？”秦恆被人看著，沒辦法再裝瞎了，只能回一句。
黃世祥呵呵一笑︰“沒什麼，只是看到你忍不住想打個招呼。”
接著語氣一轉，對他身邊的一個同伴道︰“老周，你還不知道吧，這位秦大天才可是天道武館的明日之星，據說是南夏有史以來最了不得的天才，連紀凌雲都比不上他。”
這話有點陰陽怪氣，拱火的意思很明顯。
龍神武館正好也有人在附近，听到他說到紀凌雲，忍不住問道︰“真的假的？我怎麼沒听說？”
黃世祥︰“當然是真的。不然王館主怎麼會為了他，連我們汪老的面子都不給，當眾包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