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長風微微一驚。
甦星兒怎麼會這樣警惕？
他很快垂下目光，跟侍衛一起走了。
等到了蓮花塢，領路的侍衛離開，甦長風的表情才凝重下來，他出生的時候，甦星兒已經被太後接到宮里，他從來沒有跟甦星兒生活過，見面次數也不多。
以前甦星兒名聲不好，他也沒放在心上。
可剛才……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距離還那麼遠，甦星兒卻敏銳地察覺到了。
甦長風拉住甦清風和李瑤，認真道，“父親，姨娘，那個甦星兒不是一般人，日後若是見了，必然要慎之又慎。”
甦清風皺眉，“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
“一個小丫頭，姐姐卻從沒在她手中佔過便宜，方才還險些讓您吃了大虧。”
“不過是仗著身份……”
“父親！”
甦長風冷聲打斷他，“不要輕敵！”
“……”
甦清風吸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我知道了，日後我再瞧見她，定不讓她挑出錯處來。”
甦長風提醒他，“王爺對她態度也不一般。”
“姨娘瞧出來了。”見四下沒人，李瑤怒道，“這個靖王也忒過分了，柔兒為了他險些喪命，他不顧著柔兒，竟然還護著那個死丫頭，簡直可惡。”
“慎言！”
“慎言！”
父子倆同時喝了一聲，李瑤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閉嘴了，甦長風提醒道，“這里是靖王府，姨娘小心隔牆有耳。”
“……”
李瑤登時不敢說什麼了。
“走吧，去瞧姐姐。”甦長風看向甦清風，“父親好生安撫姐姐，莫讓姐姐跟我們生了嫌隙。”
“放心吧，為父知道如何做。”
幾人進了蓮花塢，紅袖早在垂花門那里等著了，見到三人，趕緊行禮，然後帶三人進了院子。
李瑤腳步快了幾分，擔憂道，“柔兒怎麼樣了？”
“一直喊疼。”
“……”
李瑤滿臉心疼，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一行人很快進了內室，紅袖知道一家人肯定有知心話要說，遣退了丫鬟婆子，自己也到門口守著了。
“柔兒！”
“娘。”
李瑤撲到床邊，抱著甦以柔，心疼得又是心肝又是肉的，母女倆哭了一場，情緒平靜下來之後，甦清風才上前。
甦以柔的臉色淡了些，“父親，柔兒身體不適，不能下床給您請安了。”
“我們一家人講這些虛禮做什麼，你好好躺著。”
“……”
甦清風搬了張椅子到她身邊，看著她的臉色，嘆氣道，“生父親的氣了？”
“不敢。”
甦清風嘆口氣，壓低聲音說，“柔兒，你別怪父親，那麼多高手全都服毒自盡，這代價太大了，所以，不能被人看出任何端倪。”
“所以父親就犧牲女兒了。”
“怎麼會，你是父親最疼的孩子，父親怎麼舍得。”甦清風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毒的分量都是試了又試的，確定無誤了才會動手的。楚莫寒是個聰明人，若是不凶險一些，如何取信他？”
“……”
甦以柔抿著唇，半天沒說話。
“富貴險中求。”
“……”
甦以柔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是女兒想岔了。”
甦清風摸摸她的頭發，“爹爹就你和長風兩個孩子，還指望著你們倆日後互相幫襯，爹爹怎麼舍得傷害你們倆。”
“……”
甦以柔心下冷笑。
不舍得傷害弟弟是真，畢竟弟弟是他唯一的兒子，且自幼聰慧，書讀得又好，他一直把弟弟當成振興家族的希望。
至于她。
如果她的性命能給弟弟鋪路，她相信父親會心痛會難過，但他絕對不會猶豫。
甦以柔算徹底認清父親的真面目了，但她不能跟他們撕破臉，她只是一個妾室，每個月拿著一點點月錢，一沒錢，二沒有可用的人，這個時候得罪娘家是非常不理智的。
甦以柔垂下眼楮，“父親放心，柔兒會想法子牢牢攥住王爺的心的。”
“你要盡快才行，為父瞧著王爺對甦星兒越發上心了。”
“……”
這個時候她再發揮不了作用，說不定就是家族的棄子了。
甦以柔靠在李瑤懷里，柔聲說，“父親放心，自女兒中毒以來，王爺日日夜夜陪伴在女兒身側，他對女兒是有感情的，女兒會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嗯。”
听她這樣說，甦清風放心了些，“盡量加快速度。”
“……”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讓她盡快了，甦以柔皺眉看向甦清風，“父親這樣著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甦清風看向甦長風，甦長風順勢接了他的話。
“太子妃好像有孕了。”
甦以柔心一沉，“當真？”
“東宮最近確實不對勁。”甦長風說，“太子和太子妃深居簡出，開始說是太子妃身子不適，臥病在床。但東宮卻趁此機會，放了一批人出去，好巧不巧，這批人里大部分都是各方勢力安插在東宮的探子。”
他繼續道，“太子顯然知道這些探子的存在，要不然不會精準地揪出來，他之前沒發作，大概是不想打草驚蛇，又或者是有別的什麼考慮。但他現在大刀闊斧地把那些人全都弄出了東宮，那陣仗像是怕那些人趁機作亂。”
“皇後不喜太子妃，太子妃若真的生了重病，皇後不說高興，起碼也不會覺得難過，說不定還要趁此機會給太子納幾個側妃。但皇後沒有，相反，她隔三岔五就去探望太子妃……這太不正常了，結合太子妃臥床不起的事兒，我推測太子妃十有八九是懷上了孩子！”
“……”
甦以柔臉色微變，“那我這邊……”
“你這邊該如何還是如何。”甦長風眯起眼，“當今聖上龍體康健，就算太子生了嫡長孫，日後太子薨了，聖上也沒有舍棄兒子，改立隔輩孫子為儲君的道理。”
甦以柔松口氣。
甦長風安慰她，“這些事情不需要姐姐操心，姐姐只需要牢牢抓住靖王的心，早些誕下孩子就行了。”
“……”
甦以柔嘴里發苦。
說得好像她不想生孩子一樣，關鍵是她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啊。
“我會的。”她目光微微一閃，“其實王爺待我還是很好的，可是甦星兒太會攪局了，若是沒有她，我這邊進展肯定會快一些的。”
甦長風深深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看得甦以柔心里陣陣發虛。
“姐姐安心，甦星兒那邊，我來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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