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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弟出了辦公室又一路出了學校大門,顧貝貝松開顧盼的手笑眯眯地問︰“顧小胖,說吧,你要怎麼感謝我這次出手相助?”
顧盼睜著大眼楮說道︰“顧貝貝,這是你兌現昨晚的條件,你不應該再問我要好處。”
顧貝貝︰“呦,你這是翻臉不認人啊。那算了,本來想著帶你去吃好吃的,看來今天可以免了。”
顧盼立即乖巧地拉著顧貝貝的手,小臉誠意滿滿︰“姐姐姐姐,我們還是去吃好吃的吧,好不好好不好?”
顧貝貝低頭看著這個撒嬌賣萌的小家伙忽然覺得還挺可愛,以前怎麼就沒有這麼覺得?
“那你想吃什麼?”她問。
“我想吃什麼都可以麼?”顧盼眼楮亮晶晶的。
“那要看我樂不樂意給你買了。”她有心逗弄小胖子。
“我想吃肯德基!”顧盼脫口而出。
果然,小屁孩對肯德基都情有獨鐘。
顧貝貝給李米打電話告知她要帶著顧盼去肯德基吃點東西,晚點到家。
李米自然是滿口答應,喜不自禁。
顧老太太見李米這般高興問道︰“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說來听听。”
李米說︰“今天貝貝下學早,剛剛說要帶著盼盼去吃肯德基,晚點回來。”
老太太微微驚訝地問︰“今天貝貝去接盼盼放學了?這……還是她頭一回去接盼盼吧?”
李米點點頭︰“是頭一回呢。”
老太太也高興起來︰“她姐弟倆現在能一起去玩是件好事,是該高興。”
顧貝貝帶著顧盼來到肯德基點了兒童套餐,小家伙樂得不行,大口大口地往小嘴巴里塞。
李米很少帶他吃這種食物,認為不健康。可是小孩子大部分對這種食物沒有什麼抵抗力,能放開吃一次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顧貝貝本來對這種快餐食物沒有什麼興趣,看著顧盼吃得香也跟著吃了好一些,最後兩姐弟還搶起了最後一包薯條。
喝完最後一口可樂,顧盼摸著已經圓滾滾的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隔。
顧貝貝問︰“吃好了?”
顧盼︰“吃好了。可是我想再休息一下,現在走不動。”
又休息了十幾分鐘兩姐弟走出肯德基,微涼的春風吹過來頓時消散了在空調室內帶來的幾分燥熱。
顧盼走了幾步路開始耍起賴。
他告訴顧貝貝他不想坐公交車回家,顧貝貝也沒勉強,就說可以打出租車回家。可是小家伙又搖了搖頭,說自己吃得太飽,坐車一定會吐。
顧貝貝又說,那就慢慢走回去,反正也就幾站的距離,就當消食。
然而顧盼還是搖頭,說自己走不動。
這也不行哪也不行。顧貝貝算是看出來了,這小胖子就是想折騰她。
“那我們就再休息一下?”顧貝貝難得耐著性子提議。
“不要。”顧盼吐出很干脆的兩個字。
“那你想干嘛?你還能飛回去不成?”顧貝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胖子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飛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顧盼一邊說一邊觀察顧貝貝反應。
“但是什麼?有話快說,小心我打你屁股。”顧貝貝揚了揚手。
“但是,你可以背我回去。”顧盼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老認真了。
“你說什麼?我……我背你回去?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顧貝貝像是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顧盼︰“沒開玩笑。”
顧貝貝︰“……”
顧盼︰“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
顧貝貝差點跳起來︰“我默認你個頭啊。我是不可能背你回去的,你想都不要想!”
顧盼︰“你不背我就不走了。”說完他就真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顧貝貝瞪著眼楮︰“顧小胖,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面前耍橫?你信不信我把你丟在這里一個人回家?”
顧盼也瞪大眼楮︰“你要是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萬一被壞蛋抓走賣掉怎麼辦?那家里就再沒有顧盼了。”
那家里就再沒有顧盼了。
這句話讓顧貝貝心頭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的眼楮里飛快地掠過一抹異樣情緒。
她閃爍著眸光說道︰“沒有就沒有,我……我,我又不稀罕。”
在顧盼出生的那天,顧貝貝就對這個小小的肉團子充滿了敵意。這個肉團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爸爸對她的關心和愛,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計可施。
肉團子再大一點的時候搖搖晃晃地伸出小手向她要抱抱,留著口水的小嘴還反反復復地喊著剛剛學會的“姐姐”,她避之不及,轉身就跑開,甚至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再大一點的時候,小肉團子變成大團子。大團子搶她的零食搶她的電視機搶她碗里的菜,還會趁她上學的時候跑進她房間大肆破壞她的東西。
她忍無可忍就會大聲呵斥他,他就會委屈巴巴地看著她,積極認錯堅決不改。
再後來,大團子變成熊孩子,依舊搶她的零食搶她的電視機搶她碗里的菜。這個時候她如果開口教訓,他就會牙尖嘴利地回敬她,說一百句不會帶重復的。
再誠實一點,她承認自己曾經真的有過這種黑暗的想法︰要是家里沒有顧盼該多好。沒有顧盼,爸爸一定還是會那麼愛她,她所擁有的東西就會更多更美滿。
顧盼听見顧貝貝說不稀罕他頓時急了︰“顧貝貝,你不會真的要把我丟在這里吧?”
“不是我要把你丟在這里,是你非要賴在這里不走,我有什麼辦法?”顧貝貝見顧盼急得臉都紅了,心里很不忍,可是嘴巴卻強硬得很。
顧盼︰“……”
顧貝貝︰“我現在數五個數,你馬上跟過來,不然的話就留在這里過夜吧。”說完她轉身就向前走去。
走了幾步遠她回過頭一看,顧盼依舊定定地站在那里沒有挪動半分。
顧貝貝給氣笑了,說道︰“顧小胖,你有本事今天別回家,我看你害怕不害怕。”
顧盼這次不說話咬著嘴巴,眼里受傷地看著顧貝貝。
顧貝貝也不說話,和顧盼兩兩對望。這個時候誰先說話就是認輸。
終于,顧貝貝在顧盼受傷的眼神里節節敗退,她無可奈何地捂著眼楮嚎了一嗓子︰“啊,顧小胖你真是討厭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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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成功地趴在了顧貝貝的背上,小胖手緊緊摟著顧貝貝的脖子。
顧貝貝喊︰“顧小胖你是不是又胖了?這麼重!還有,你別勒緊我的脖子,我要喘不過氣啦。”
顧盼听話地松了松手,還不忘給自己辯解︰“我沒有胖,是剛才吃得太飽,所以重了點。”
好的,這個理由很強大,听起來一點毛病也沒有。
顧貝貝背著顧盼走了一小會,嘰嘰喳喳的顧盼忽然安靜下來,她倒是有點不習慣。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顧貝貝問。
“……”顧盼不說話。
“咦,你還給我玩起了高冷路線?”顧貝貝不滿。
“沒有……”顧盼小聲地說。
“那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你……你這是干嘛不高興?我都背著你你還不高興,你是想上天啊。”顧貝貝停下腳步扭過頭去看他。
顧盼見顧貝貝扭頭連忙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說︰“你不要轉頭,我不要你看著我。”
顧貝貝听著這聲音醒悟過來︰“顧盼,你該不會是在哭吧!你你你……”
她突然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顧小胖,你,你別哭啊,我剛才可沒惹你,都是順著你的意來的,你……”
“我才沒哭,你看錯了。”小家伙難為情地反駁,趕忙擦了擦眼楮。
顧貝貝︰“那你怎麼了?”
顧盼理直氣壯地答︰“我這是感動!”
感動?
這話讓顧貝貝硬是怔愣了好一會。
她不是說不能理解顧盼的話,而是親口听見這話從小小的人口里說出來還是有點意外。
“為什麼?”雖然嘴里這麼問著,她已經猜到是什麼原因。
“顧貝貝,你這是第一次背我,至少是我記憶中的第一次。”顧盼緊了緊摟著她脖子的手。
這次顧貝貝沒有喊讓他放松一點,默不作聲地繼續背著他往前走。
顧盼又說道︰“顧貝貝,我們什麼時候和二姐一起出來玩一次吧?”
顧貝貝︰“……”
她沒有點頭答應也沒有搖頭拒絕,顧盼也沒有再問,似乎默認她已經同意他的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顧貝貝才發現顧盼已經趴在自己的背上睡著了。
她有點吃力地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吐出一口氣,她在心里暗暗吐糟小胖子是真的重,她快要吃不消。
李米看見顧貝貝背著顧盼進門,一開始吃了一驚,以為顧盼出了什麼事,再看過去才知道顧盼是睡著了。
“背著累了吧?辛苦你了。”李米小心地把顧盼抱下來,語氣是竟然是滿滿的感動。
是的,就是感動。
“他吃飽了就睡,倒是知道壓榨我這個免費勞力。”顧貝貝別扭地說道。
“明天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李米笑。
“那還差不多。”顧貝貝說完就進了房間。
李米看著熟睡的顧盼,自然自語道︰“這怕是你姐姐第一次背你回家呢,她還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