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萬物消歇的日子,尤其是草原上,若是大雪降下,溫度驟降,一切便都被壓縮到了極限,只有等到開了春,萬物復甦,不管是草原上原本的金帳之人,還是狼族,抑或是牛羊動物都要盡可能在春天剛剛到來時完成交配和生育,將自己的血脈傳遞下去。
所以,如果決定提前開打,就絕對不能再像之前和草原金帳作戰那樣,要麼龜縮防守,要麼一路深入草原尋敵決戰的打法,如此就算是能夠一戰殲滅上萬狼騎,若是不把它們的根掐斷,等到一兩年之後,憑借著它們遠超人類的生育能力,比人類更大概率的變異能力,以及自頭狼向下恐怖的服從性,恐怕很快將一切就又拉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從最頂尖戰力,還是從基礎士卒比起來,大魏恐怕都不佔上風。
顧判長長呼出一口灼熱氣息,在他看來,要想徹底把草原狼族從這個天地間抹去,至少是讓其不能成為大患之氣候,那就只能用對敵方殘忍血腥,對自己同樣殘忍血腥的方式去戰斗。
趁著目前它們剛剛大戰結束,最為虛弱的時候,集結大魏北部邊關最為精銳的戰士,配以具備超凡力量的高手,抱以必死之決心,在草原上一貫的生產繁殖時節,多路出擊,深入草原,不以決戰為目的,而是去殺盡一切易殺之生靈,不管是牛羊狼族,還是金帳之人,只要找到了,只要能殺,那就一掃而光。
因為每到春季,草原上的狼牛馬羊人便交配完了,懷胎了,要生產了,就趁其病,要其命,斷其根。
從單個生命的角度來說,這很難受,因為雌性在懷孕期間,尤其是懷胎將要生產的時候是不能經受劇烈顛簸奔跑的,包括牛馬羊也一樣,一旦遭遇到突襲絞殺,就算是能夠奔逃,那也悲慘痛苦到了極點,很大的可能便是一尸兩命,一個不留。
不過,對于兩個完全不同族類之間的生存之爭面前,越是痛苦,就越要做,越是殘忍,就越要加倍,也唯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給對方放血,達到削弱甚至是滅亡狼族的目的。
但是,這樣不計代價的放血消耗,對于穩坐于大魏朝堂之上的諸位貴人們,真的能夠下定決心負擔得起嗎?
顧判面色沉凝,端坐于紙鸞之上,直到回到京城之內,狼岐都不敢說上一句話,甚至連動上一動都怕攪擾到千戶老爺,將它從高空中直接丟棄下去,摔成一團爛泥。
唰……
白色的紙鸞收斂翅膀,緩緩在業羅園的院內落了下來。
顧判面無表情從上面跳下,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直接掀開被子睡了過去。
狼岐深一腳淺一腳出了院門,迎面便踫到了悄無聲息飄落下來的靈引。
“顧主人這是怎麼了,看著一副生人勿近,殺氣騰騰的樣子?”
靈引也是心有余悸的模樣,因此才在顧判剛剛回歸時躲到了一旁,直到現在才敢現身出來詢問狼岐。
狼岐聞言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有些遲疑地說道,“老爺坐著鸞駕出城向北,而後一口氣擊殺了金狼、冰狐二十余部眾,再絲毫不停追到一片冰水湖畔,殺掉了膽敢向他出手的冰魄族人,然後就突然間變成了這樣,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怎樣的原因。”
“只是出去了不過半夜時間,竟然便殺了這麼多嗎?”靈引倒抽一口涼氣,沉默許久後直接轉身離開,“珞妃娘娘命我等待顧主人返回,並向顧主人詢問出城後的情況向她稟報,看如今的樣子,我是不敢去觸顧主人的霉頭,還是等到珞妃娘娘自己來找他問話吧。”
狼岐同樣一縮脖子,訥訥道,“若是靈引姑娘沒有其他事情,那小的便回自己的狗窩了,如今老爺脾性大作,小的也不敢上前,還望靈引姑娘見諒。”
“去吧去吧,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啊,這種情況也不敢靠前一步。”靈引活靈活現幽幽嘆息著,直接轉身朝著來路走去,直到走出很遠之後,才再次回轉身體,看著那漆黑一片的院落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這種氣勢,實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是計喉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