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顧判咄咄逼人的追問,計喉沉默許久後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听上去異常沙啞,含混嗚咽,就像是老式磁帶錄音機電量即將耗盡時的模樣。
“吾的那些屬下啊,他們無心,是以並不會心涼。”
“而且吾認為顧神君並不會恃強凌弱,更不會見色起意,因為你之前就曾經背著吾說過,吾長得如此之丑,看一眼就會令人作嘔。”
“你確實很丑,也並不溫柔,不過這不是重點。”
顧判不以為意地一笑,接著說道,“我只是看在之前有過合作的份上隨口提醒你一句,既然計聖君覺得無所謂,那就無所謂吧,反正和我沒什麼關系。”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直身體,盯著桌子對面的身影道,“我真正在意的是第二件事,關于你這次冒犯我的事情。”
“計聖君沒有和我提前打招呼,就來到了我的地盤上面,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及能夠拿的出來讓我平息怒火的足夠誠意。”
“吾被設局算計了,差一點就真靈不存,身死道崩,只能是付出舍卻了真身的代價,僅以一點真靈脫逃,而後在千里奔逃之中左思右想,也只有顧神君所在之處,能擋得住後續可能到來的危險,所以才改換方向一路直奔魏國都城而來。”
顧判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閉上眼楮道,“然後你就逃到了這里……怪不得我剛才心有所感,原來是計聖君的大駕光臨。”
“那麼,到底是哪路神仙妖怪出手,能把萬載以前便威名赫赫的計聖君搞成了這幅樣子?”
計喉沉默片刻,“應該是以北地狼神為主,聯合了東海鬼魔等人,做下了這個專門針對吾的殺局,而且若不是它們在即將收網的那一刻突然出現了一些亂子,吾絕無可能將一點真靈逃脫出來。”
顧判停下喝茶的動作,捂住瓷杯皺眉道,“它們為什麼突然要聯手對付你,最後又出了什麼亂子?”
吱呀……
包廂的房門被推開了。
王火刀領著兩個店伙計從外面小心翼翼進來,迅速給桌上鋪滿了各色菜肴,最後又打開了兩壇老酒,給顧判滿滿斟上。
在布菜斟酒的整個過程中,包括王火刀在內的三個人都對坐在顧判對面的那道身影視而不見,仿佛那里根本就是一片虛無。
將兩個店伙計趕出去後,王火刀躬身肅立一旁,等待著顧判喝了幾碗酒,又吃了一陣菜後,終于趁著倒酒的機會湊過去道,“大人,小的剛剛和大人所說的……”
顧判一擺手,“我剛剛掐指一算,窺探天機,已經將你家計聖君面臨的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你就不用再在我面前多說,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王火刀頓時愣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後他便被顧判非常直接地從包廂中請了出去,而且讓他把守在樓梯口的位置,不讓任何人上到二樓,更遑論靠近這個房間。
顧判又喝了一口酒,“計聖君的手段果然了得,想讓誰看得到你,誰就能看得到你,若是不想讓誰看到你,就算自家最為忠心耿耿的屬下都不知道你在這里坐著。”
“好了,我看聖君一副急需休息的虛弱模樣,那咱們就開門見山,長話短說……你只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就行。”
“第一個問題,所謂的北地狼神、東海鬼魔等異類生靈,它們為什麼要聯起手來設局殺你,這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原因?”
“計聖君在回答問題時最好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不要隨便找一些別扭又拙劣的理由來敷衍塞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誰都不要把誰當成傻子。”
計喉道,“它們聯手的原因比較復雜,但最主要的原因只有兩點。”
“第一個原因就是,一直以來居于高處俯瞰天下的業羅重臨已然身殞,給了它們走出各自老巢,匯聚一處的條件;第二個原因,自從驚蟄雷動以來,整個天地突然間開始朝著更加不可預知的方向加速變化,它們想要破解迷局,便自然而然地尋到了北地金狼一族的頭上,或許是那條老狗說了什麼,所以它們便開始聯手做某些事情,比如說此次對吾出手,應該就是金狼神的手筆。”
“但是它們為什麼會針對到吾的頭上,到現在吾也沒有思索出一個明確的答案,難道是因為吾剛剛好就在北地草原附近,所以首當其沖?”
顧判放下碗筷,思索著道,“你的意思是,北地金狼神在搞你?”
“沒錯,以前吾也不甚清楚北地狼神的底細,以為它也和吾一樣,都是自萬載之前的末法之劫中活下來的生靈,只是一直不顯山露水,直到此次天地生變之後才陡然發難,一舉率麾下狼群佔據了整個北地草原。”
計喉抬起一只手臂,在虛空中畫出一個詭異的符號,“但直到此次吾落入到它布下的陷阱之後才發現,北地狼神的根底似乎並不是如吾之前所想的那般,和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