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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晚市都開始收攤關門,曹子君拖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客棧,敲響了鳳九的房門,沒有得到回應,便走回自己房間,倒了一杯水喝下。坐在椅子上,他心事重重地皺著眉頭。
倘若燕離死在劍庭的內斗傾軋下,藏劍峰還能傳續下去嗎?他在心里嘆息著。他知道觀山海未必想燕離死,但門中的情勢卻很復雜,有一股暗流在針對藏劍峰,甚至之前奪取天柱峰的許多鋪墊,也大部分是他們所為,徐家兩兄弟不過是他們的馬前卒。
祖師藏劍老人定下的規矩︰有緣自來。鼎盛的時候,自然有大量的天才慕名來拜,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劍庭分為了七脈,其中天劍峰的法門,顯然要優于原始法門,《藏劍錄》的弱點也逐漸被大眾所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佔據天柱峰這樣福地的藏劍峰,變得門可羅雀。
峰主向天下證明了《藏劍錄》的弱點未必就不能彌補,但他死的太早,太出人意料,藏劍峰就此沒落,成為劍庭可有可無的存在。最終會否徹底埋沒?
突然一陣“ ”的聲音,打斷了曹子君的思緒,他皺眉去看,是夜風在刮著窗子,他走過去正要合上,卻從窗縫里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飛龍衛跑過去,遠遠听到一個飛龍衛對一個收得比較遲的攤鋪老板罵道︰“鵬堂跟神兵堂都被滅了,還在這賣賣賣,賣你個死人頭,麻利地收了,不然死了可別怨我們!”
“鵬堂,神兵堂?那些是什麼?”他操心藏劍峰的事,已經是極限了,哪有閑工夫去調查龍令城的勢力組成。“這些衛兵怎麼回事,滅門慘禍也直接對外說,不怕引起全城恐慌?看來這個城的繁華,也只是表面,維持不了多久。”
等等!誰會在龍令城大開殺戒?莫非是燕離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連忙翻身上屋頂,宛然靈貓般穿梭在夜色,緊隨著那一隊飛龍衛的腳步,並將神識探出去,所有對話就一字不漏地被他听取。
“嗨,真是倒霉,大半夜集軍,我值了今夜,天亮就可以回鄉省親了,誰知道這樣一耽擱,會有什麼變數,我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你這算什麼,頂多推遲而已,我跟我新買的小妾正在關鍵時刻,就被隊長踢破房門,嚇得我險些縮陽……”
“你們都不算什麼,我才是最倒霉的!”
“怎麼說?”
“我壓了一鋪莊,開了個豹子,連錢都還沒收,就被拽過來了。那幾個孫子鐵定要賴我的賬,幾百兩就這樣沒了……我的天玄石啊!”
“哦,
要我說,最倒霉的還是鵬堂跟神兵堂,就這樣給滅了。對了,你們知道是誰下的手麼?”
“你新來的嗎,居然還不知情,隊長不是傳了消息,說是燕十方動的手;不過據說城主大人使了一招借力打力、驅虎吞狼,讓那些從劍庭來的去對付了。”
“該死的蔣明成!”
幾個飛龍衛忽然覺出聲音的陌生,齊齊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不知何時跟他們並肩而行,方才就是他在問話,臉色一下子全變了。“你是誰!”跟著就是一陣“ 里啪啦”的甲冑撞擊聲,數十個飛龍衛團團圍上來,死死地盯住不速之客。
曹子君背靠一戶民宅的大門,單手負在身後,淡淡地環視一眼︰“作為人界的治安軍,你們的反應很不錯,身上也都有血殺之氣,看來不是普通的酒囊飯袋。”
“他一定是燕十方的同伙,來刺探軍情的,殺了他!”為首一個飛龍衛厲喝一聲,拔刀就撲砍上去。
呼喝聲中,同時就有十把刀砍向曹子君的周身要害。
曹子君一手駢指為劍,微一跺腳,無形氣場呈開,那些刀劈落下來,如同落在棉花上,半點也不著力,刀的主人正驚詫時,突覺一股迅猛的力道反彈回來。
砰砰砰砰!
十幾個飛龍衛及其隊長慘叫著飛退開去,摔倒街的另一頭,余下的幾個,駭然地退了幾步。
“我來問,你們來答,燕十方現在在哪里?”
“據,據說過了虎門,已進入通馳街!”
曹子君用了大半個晚上,走了大半個城,大概知道虎門的位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立刻丟下飛龍衛,朝虎門趕了過去。但是走到半途又停下來,心中想著︰雷部下界有雷焱跟徐龍象,還有完整的‘十二元辰’,他們也未必把我這個長老放在眼里,還須找到小九才行。
想到這里,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劍符,注入真氣,劍符立刻向一處飛去。
劍符的誕生,靈感來自于蚤符。也是雌雄一對,使用前須滴入血液,捏碎其中一方,另一個就會發熱跟閃光,而只要超過五里,注入真氣,它就會去尋找它的主人,非常的便利。
曹子君跟鳳九對給對方留了帶有他們血液氣息的劍符,以防止關鍵時刻失散。這個時候就派上了大用場。
劍符很快到了一個酒肆。
曹子君走入酒肆,看到鳳九在那里喝酒,大為著急道︰“小九,怎麼這時候你還有心情
喝酒,我就說你怎麼不在客棧!快點跟我走,我找到燕離了,正跟雷部交手呢!”說著話,他才看到竟有一個長得分外嬌美的少女倚著鳳九,呼吸均勻,美眸半闔,長睫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顫抖,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擁入懷中呵護。
“什麼!”鳳九一听,酒意全消,不禁暗罵自己糊涂,居然把正事給忘了個一干二淨。他站起來就要走,卻忘了身旁還有一個 兒,眼見 兒失去倚靠,往長椅上倒,這小腦袋要是磕在上面,非得磕出一個包來不可。他下意識就要扶,忽然間想到什麼,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