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剩下你和我。”燕離緩緩地走向楊幽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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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給陛下一個解釋的話，我就殺了你！”李邕臉色一沉，已然撲了上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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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擺動槍身，猛地朝他刺了過去︰“不要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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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旁邊戰作一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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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楊幽雲眯眼打量燕離，“就憑你，也妄圖同本座相提並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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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跟你一樣表情的人，現在已經死了。”燕離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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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楊幽雲負起手來，“一個螻蟻在本座面前談他殺了多少個螻蟻，是沒有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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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目中，他最大的敵手李玄微已被引走，現在整個聖世宮由他予取予求，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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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叫張大山。”燕離笑容不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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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場嘩然，群臣面面相覷，沒一個敢相信這話的真實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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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幽雲的眉頭微微皺起，道︰“你想怎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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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燕離臉上的笑容突然變了，“弄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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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三個字，嗓音還沒有變化，後面三個字，突然變得無比的邪惡，低沉又沙啞，仿佛換了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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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印如同螞蟻一樣爬上了他的印堂，驚人的死怨之力爆發出來，數個離的近的人猝不及防，被震飛開去，摔落到大殿的角落“唉唉”叫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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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掙扎了幾千年，卻又遭受無法忘懷的剜心刻骨，強烈的血腥味吸引著我，現在還有誰，來為我加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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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大殿響起，一個邪惡的存在正在甦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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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的身體也跟著開始變化。以咒印為始，暗灰色調鋪滿頭臉，隨後是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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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髻散落，指甲染了暗灰，鋒利如龍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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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切的虛無的源頭——無邊際的黑暗，埋葬著永夜的孤獨；透入骨髓的冰冷，像芬芳醉人的血液流遍全身，數千年不輟；我一遍遍祈求，一遍遍祈求光明和溫暖，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卻對我視而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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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出低沉的咆哮︰“啊！對我視而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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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向楊幽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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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幽雲忽然緊握著拳頭︰“原來你才是太……的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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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什麼？”燕離死死地盯著他，那雙又深又亮的眼楮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邪惡和冰冷，“我好像听到了讓我深惡痛絕的字眼，你真是個該死的東西，不長毛的臭猴子，戴什麼假面，我要嘔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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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的，你是她的傳人……”楊幽雲的拳頭握得更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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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快說她是誰！”燕離咆哮著，死怨大潮彌漫著鋪了開來，延伸到大殿的所有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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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幽雲突然又發出冷笑︰“來吧，讓我瞧瞧，讓聖母娘娘愛恨交加的小男人，到底有什麼過人的能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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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毛的臭猴子！”燕離緩緩地張開雙手，“死者的怨氣如潮水一樣彌漫，化為‘不吉的預兆’，讓這個地方腐朽，將那些愛的恨的毀滅殆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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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浪涌開，死怨之力驟然沸騰，龐大的氣機猛然朝他的方向收縮，整個大殿的上半部分仿佛紙糊的一樣，驟然向內坍縮，隨後整個殿頂徹底扭曲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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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只會虛張聲勢嗎？”楊幽雲大聲嘲笑，身子拔地而起，沖過了瓢潑的碎石細屑，在高空處抬起手，頭頂上立刻出現一道光門，從中激射出強烈的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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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光的來頭非同小可，乃是當世五大絕學之一《玄星道典》中的灌頂法門《眾妙之門》。倘若楊幽雲悉心傳授，沈流雲未必會是魚幼薇的對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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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妙之門發出來的光也有個名目，喚作“玄星劍”，來源于星海，是真正的星源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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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離縱身而起，嗆鋃地拔出離崖，手腕一扁，劍身由下至上，勢如破竹地切開了那道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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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幽雲冷笑道︰“能破本座玄星劍，你是除了李玄微以外的第二個。但是……”手印突變，被切成兩半的玄星劍竟然變成了兩道，一個盤旋之後，仿佛兩條白龍般咬向燕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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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身在半空，無處著力，直接被白龍撲到了地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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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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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細屑的雨還沒下完，這一下子又是漫天的煙塵彌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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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在大殿一角的群臣戰戰兢兢，盡力瑟縮身子，生怕被二人波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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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我要將你碎尸萬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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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吼聲爆炸，如同天雷滾滾。隨著滾滾的聲浪，死怨之力沖天而起，無形的音波“轟”的震動著虛空，兩條白龍在震動之中化為齏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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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駭得節節暴退，退到了鳳閣門口。然後發現自己已經遠離姬紙鳶，心中一驚，正要回去護駕，卻被一個尖銳的痛感刺激回神，連忙抬劍一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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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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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魂槍刺中屈蛇劍的劍身，李邕倉促擋這一擊，身形不由自主地暴退，撞破了大殿，來到了凌霄殿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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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你們到底要干什麼？”李邕發出憤怒的質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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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過去幾乎判若兩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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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個像蛇一樣陰沉的家伙。現在雖然還是一樣陰沉，卻會時不時露出一種高亢的凜然氣質，已經不是一個小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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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作為一個高手最基本的要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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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蕭月明的劍下存活，又經過武神王霸的洗禮，內心得到了強大的鍛煉。一個人的內心強大，其言行舉止都會產生變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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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軟弱的人，無論說什麼干什麼，都會透露著一種卑怯感；反之則擁有強大的氣場，無論在任何場所面對任何人都能不卑不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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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燕朝陽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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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向來不多，李邕卻越來越糊涂︰“你們的仇不是早就報了嗎？跟神醫有什麼關系？跟楊幽雲又有什麼關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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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想了想，發現解釋起來非常麻煩，所以搖了搖頭，一個字也沒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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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李邕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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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想了想，發現解釋這個，就要解釋前面的問題，更加的麻煩，于是又搖了搖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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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搖頭就不會其他？”李邕生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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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朝陽想了想，發現點頭能節省很多麻煩，于是他點了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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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徹底怒了︰“算了，本座先殺了你，再去找燕離算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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