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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火車站，熙來攘往的人群里，付不凡抬頭望著醉醺醺的父親付國勝，一雙明亮的大眼楮里，滿是茫然。
“爸爸，你要帶我去哪里呀？”
盡管付不凡問了很多次，每次、問完，父親都會瞪他一眼，什麼也不說，可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不知道！”
付國勝回答了，可是他的回答，等于沒回答。
不是付國勝不想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去哪兒。
不管去哪兒，離開江海，是他的目的。
眼看父子二人隨著人流，馬上就要涌進火車站。付國勝猛灌自己一口酒，突然苦笑一下，他決定好要去哪兒了。
不過，付國勝的決定，就像是隨機買彩票一樣，打算隨便挑一個地方。
不一會兒，付國勝排到了購票窗口，果然隨便說了一個地方，準備掏錢買票時，兜里卻空空如也，錢呢？
付國勝用力拍了拍沉沉的腦袋，到底是忘了帶錢，還是被人偷了，他記不得了。
“喂！你們還買不買了，不買快點兒走開，後面多少人都等著呢！”排在後面的人，忍不住有了情緒。
付國勝只能帶著兒子，走到了一邊。
“爸，是不是沒帶錢啊，要不我給干媽打個電話，讓干媽給咱們送些錢來吧？”付不凡說道。
“不，不準告訴你干媽！”付國勝突然變得冷厲起來，眼眶瞬間又紅了。
是他，是他害死了李壞，付國勝沒臉見柳湘灕！
如果不是李壞拿命救他，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兒子，付國勝絕不會苟且偷生，早就讓自己解脫了。
“爸，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付不凡又問道。
“說說說，說個沒完，你知道你有多煩嗎？！”付國勝揚起大手，不過始終沒打下去。
孩子有什麼錯，拿孩子撒氣，算什麼本事？！
酒喝沒了，付國勝把酒瓶丟進垃圾桶，然後拉著付不凡往車站外面走。
沒錢，那就去賺錢，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可剛走出車站，付國勝剛燃氣的一點兒斗志，瞬間就沒了。一屁股蹲在地上，頹廢的像個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好可憐啊，還帶著一個孩子，唉！”
有路人經過，于心不忍，往付不凡手里塞了一些零錢。
“爸爸，爸爸，我們有錢了。”付不凡開心地喊道。
不料付國勝一把將錢拿過來，用力的丟了出去，嘴里還醉醺醺地罵道︰“媽的！老子不是乞丐，老子是李壞的兄弟。知道李壞是誰嗎？李壞是我大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拿命救了我，我……”
在路人異樣的眼光下，付國勝抱頭痛哭起來。
“爸爸，你別哭啊，我不要別人的錢了。”付不凡嚇得手足無措。
付國勝把兒子抱在懷里，這時，又有人丟過來一個東西。
付國勝馬上又罵道︰“老子說了，老子不是乞丐，你他媽……”
付國勝本以為對方丟過來的是錢，確實是錢，可居然是他的錢包？
付國勝猛然抬起頭來，瞬間愣住了。淚眼朦朧，他模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可他不敢相信，急忙抹掉眼楮里的水霧，對方的樣貌變得清晰起來。
“大哥？！”付國勝像做夢一樣。
是啊，這是不是在做夢，大哥不是已經……
“干爸！”付不凡開心的跳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老爸看到干爸就不哭了。
“沒出息！”李壞撇撇嘴，把付不凡叫到身邊，拉著付不凡的小手轉身就走，“不凡，你爸是個廢物，以後你就跟著干爸和干媽生活，忘了你那個廢物老爸。”
付國勝在自己大腿根子上，用力掐了一下，疼的齜牙咧嘴。
“我不是在做夢，大哥還活著，大哥還活著！”
付國勝瞬間滿血復活，激動的從地上跳起來，追上李壞，從後面緊緊的抱住李壞。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付國勝喜極而泣。
自己曾經可是暴風特種尖兵啊，經歷了多少次生死，連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現在竟然像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既然知道我不會有事，那你還要死要活的，這麼大個人了，丟不丟人？！”李壞沒好氣地道。
“嘿嘿！大哥，我……”付國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什麼你，你不是要走嗎？錢包給你了，你走吧！”
“我不走，我就不走，大哥趕我走，我也不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滾蛋！”
要不是李壞把付國勝推開，這家伙又要往他身上蹭。被女人佔便宜也就算了，一個男人也想佔他便宜，自己就這麼有魅力嗎？
“不滾，就不滾。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哥幾個都知道了嗎？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原諒我。”
付國勝一想到兄弟們，愧疚又涌上心頭。
“都在前面等著呢！”李壞指了下前面的幾輛車。
“真的嗎？”付國勝往前一看，果然是熟悉的幾輛車，立馬感動的一塌糊涂。
付國勝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兄弟們。車上的幾個牲口，何嘗不也是一樣。
看到付國勝越走越近，林峰突然捂住肚子，說道︰“哎呀！兄弟們，我頭痛的毛病又犯了，對面有藥店，我去買點兒止痛藥。”
“峰哥，你頭疼，可你捂著肚子干什麼？”沈贏天忍不住一頭黑線。
“小天，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淨說實話！”林峰尷尬的嘆了口氣。
所有人看向錢軍，誰都知道錢軍現在的心情，才是最復雜的。好在錢軍看上去還算平靜，不料錢軍突然也說道︰“我得去趟廁所，不用等我了，一會兒我自己想辦法回去！”
錢軍更干脆，不等哥幾個反應過來，跳下車，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小勝，別怪我！”
錢軍躲到一個小巷子里，看到李壞和付國勝帶著付不凡上了車，轉身朝巷子那頭走去。
“媽的！敢偷我兄弟的錢，看我不把你們廢了！”
剛才付國勝不是沒帶錢，而是被火車站一帶的偷盜團伙偷走了。
李壞只是從那個小偷的身上，把錢包順了回來。
錢軍覺得還不夠，他要單槍匹馬，找到偷盜團伙的老窩，然後把那些家伙們一個個全部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