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種,甚至是上位種曾降臨這個世界,那時或許通道也像現在一樣開啟了,所以才有巨量的真實之力泄露過來,造就一個修煉盛世。
廖杰微微有些發怔。所以,現在算是神話時代重現嗎?
灰袍老者面色陰沉地觀察了一小會兒,很快便不以為然地笑起來。
這法器雖然品級極高,但應該只有空間穿梭的能力,況且驅使法器的人也只不過是小小的永黯境,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瞳孔重新變得一片漆黑,嘴唇微動讓莫可名狀的瘋狂呢喃聲重現。他灰色的長袍下開始蠕動,源源不斷的觸手從里面伸出,向著發簪法器纏去。
哼!
發簪里廖杰冷哼一聲,眼楮里閃過一絲寒光。
若換成別人,那說不得真是個必死之局。對方雖然看起來虛弱但也是實打實的大君境,況且還是個墮入黑暗的眷者……
那些源海里家伙們的難纏廖杰早有領教。相同修為下,邪惡種要更加難對付,眷者同樣也差不多。
主要是源海的黑暗氣息如蛆附骨,極難被清除。除非像是廖杰這樣掌握著真實之物級別的武器,否則很難徹底殺死他們。
望著瘋狂蠕動的觸手,廖杰絲毫也不慌亂。經歷過洛倫茨分院源海中的大比後,眼前這一切遠遠算不上是大場面。
他不著急出手,反倒是躲在發簪法器中,重新召喚出五雷結界雛形。
這里九天神雷涌動,讓他剛剛靠近的時候,身體中就傳出不可自抑的渴望。
他的修為已經站在了永黯境巔峰,可是因為巨人、地球人兩種血脈互相排斥的原因,五雷結界一直只是雛形狀態。
直覺告訴他,這里或許是一個機緣。
雷霆交織成的五雷結界雛形再現,里面隱約孕育出一口雷池,雪蓮朵朵開出,顯得玄之又玄。
這次不同以往,五雷結界的雛形剛一出現就顯得狂躁無比,幾乎完全化成口雷池,瘋狂捕捉著漫天的九天神雷。
灰袍老者驚呼了一句什麼,更加賣力地絞殺著發簪法器,可是這法器品階高得驚人,竟然一點也不落下風。
五雷結界由肉身結界與神念結界融合而成,因為巨人血脈的抗拒,不得不僵持停下。
九天神雷仿佛某種催化劑,被吞入五雷結界後便起了瘋狂的化學反應,讓本已經停下的融合竟然又緩緩開始了。
有戲!
廖杰眼楮一亮,顧不上大敵當前,躲在發簪法器里專心操縱著結界吞噬九天神雷。
可就在這時,他血脈中突然響起了巨人的怒吼。屬于巨人的血脈自主甦醒,散發出讓人戰栗的可怕氣息,甚至讓發簪法器外的灰袍老者都出現了瞬間的遲疑。
廖杰的身體此時已淪為兩種血脈交戰的戰場,戰斗的激烈程度甚至讓他自己都暗自驚心。
就像是寸土必爭的據點爭奪戰,巨人和地球人的血脈都不願被壓制,都想要完全佔據主人的身體。
一方代表著橫渡源海而來的巨人,一方則代表著天庭雷部的上古傳承,二者都大有來頭,蘊含某種古老意志不甘屈居人下。
本來地球人血脈只能勉強對抗,可是在吞噬九天神雷之後,卻變得異常神駿,一時間竟然和巨人血脈爭了個不相上下。
一陣更加遙遠的怒吼從廖杰血脈里響起,他恍惚間竟然看到一條血脈的長河。
血脈長河似乎溯穿了歲月,從不可知的上古流淌而來,那陣遙遠的怒吼聲就是從長河的上游傳來的。
廖杰心中驚訝,點亮血脈長河,這不是北境蠻荒種的修煉手段麼?
這下齊活了,自己算是將四境的修煉體系嘗了個遍啊!
巨人的血脈長河劇烈翻騰,似乎有東西想要順著長河,從遠古破滅的時光過來。
嘩啦嘩啦——
水流聲在接近,但最後還是被時間的迷霧給阻擋住了。
不過這番較量下時間的迷霧也被微微揭開一角,讓廖杰的神魂都差點被吸了進去。
白天與黑夜的漏斗在緩緩流動,那是巨人未毀滅前的宇宙!
巨人族足有千米長的身軀屹立于星空之中,絢麗的宇宙射線在他們鋼鐵般的軀體上投下倩影。
橫跨星系的奇異戰艦在身後不停躍遷,在虛空中留下水母狀的引力漣漪。
忽然,所有的巨人都望向宇宙的中心,單膝跪倒。
那里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宮殿,星雲像是繚繞的雲霧般在宮殿的立柱間飄蕩。
祖神坦的行宮。血脈的記憶讓廖杰瞬間明悟,甚至讓他想要喜極而泣地同樣跪倒下去。
地球人的血脈如臨大敵,幾乎在巨人血脈長河被點亮的瞬間就潰敗了。五雷結界的融合演化停止,很快又有了崩潰的趨勢。
沉寂在廖杰神魂中的蝌蚪狀符文滴溜溜一轉,五雷結界的崩潰停了下來,可仍然只能苦苦支撐。
該死!怎麼會這樣!?
廖杰觀察著體內的戰斗同樣惱怒無比,可是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巨人血脈得勢,竟然步步緊逼,開始向著地球人血脈發起圍剿,不斷爭奪對身體的控制權。
就在這時。
廖杰神魂中的蝌蚪狀符文長鳴一聲,從他懷里飛出道雷光,徑直投入苦苦掙扎的五雷結界中,鎮壓在那口雷池中間。
是那柄在源海中五雷觀幻境里帶出的仙劍,廖杰不曾得到五雷劍訣,所以一直無法驅使這件真實之物級別的寶器,不想此時它竟然自主覺醒了。
有了真實之物的鎮壓,五雷結界終于穩定了下來,就像是找到定心骨般堅如磐石。
這還沒完,廖杰的手腕上又傳來一陣高亢的龍吟。
小金龍從沉睡中醒來,修為赫然已然邁入了永黯境,搖動矯健的龍身投入五雷結界,纏繞在仙劍劍身。
一個巨大無比的烏雲漩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元辛山山頂,方圓百里剛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卻立馬黑雲壓城。
嚓嚓——
沉悶的雷聲從烏雲中傳出,那里面不時閃動著雷光,像是孕育著一場天罰。
廖杰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咧嘴露出一個微笑。成了!他低聲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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