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杰一個趔趄差點栽倒。東海龍宮,這名氣可太大了,只是為何在一口井里?那其他三座井中難不成是西海龍宮、北海龍宮、南海龍宮?!
宮殿看起來早已破敗,連東海龍宮的牌匾都快掉下來,不過能在源海海水的侵蝕下保持完整,足以證明這里的非凡。
難不成還真是龍宮不成?廖杰嘟囔一聲來到宮殿門口,用力推開虛掩的門。
一股氣流忽然從宮殿內涌出,飛射出丈許遠。廖杰心中大驚趕忙錯身躲開,等到那股氣箭平息才敢往里面張望。
氣箭中隱含的凌厲劍氣讓他心中顫抖,仿佛肌膚都被劃開了千萬道傷痕。
他定楮向殿內望去,只見得惡臭的粘液鋪滿地面,到處都是邪惡種的斷肢殘體。在這些邪惡種的尸體中,還散落著紋落玄奧的龜殼、巨大猙獰的雙鉗、內蘊金光的龐大魚骨……
蝦兵蟹將、龜帥鯉督?廖杰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他邁開腳,小心地避過地上的尸骨,向著殿內探索。這里或許曾經媲美仙境,只是現在早就被黑暗腐蝕地不成樣子。
越往宮殿的深處地面上的尸體就越少,只不過每一具看起來都強大無匹,散發出讓廖杰恐懼的氣息。
廖杰經過一截巨大的鎖鏈,這里本該鎖著什麼凶物,不過早就掙脫離去。那鎖鏈之粗讓他瞠目結舌,心中平添幾分寒意。
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短劍,在經過漫長歲月和源海的腐蝕後仍然大致保持著原狀。廖杰操縱洛倫茨之心,伸出銀色的鎖鏈卷向地面的兵器。
一些接觸後瞬間化為齏粉,一些則成功地被卷起,收入洛倫茨之心中。廖杰心中火熱,單是這些古兵器自己就收獲匪淺,宮殿中心又會是什麼寶貝呢?
他心內火熱,行動卻愈發謹慎。這里曾經發生過大戰,說不好有什麼凶險遺留下來。
將整個戰場小心探查一遍,除過尸體沒有其他發現,只有一道通往內殿的門。
幽深的長廊寂靜無聲,兩邊不時出現邪惡種的尸體。內殿隱隱透出亮光,廖杰明白開啟光幕的機關應該就在里面。
源海的海水在內殿外停下,沒有一滴能流進去。廖杰暗暗吃驚,試探幾次後發現自己倒是可以自由進入。
不管怎麼樣,離開源海的感覺是極好的,他摘掉防護服的頭盔,長長出了口氣。內殿比想象中大得多,兩排紅漆立柱一眼望不到頭。
在靠近門的一側是口青銅大鼎,鼎高和鼎寬都長得有些不可思議,兩旁的鎖鏈似乎被生生掙斷。
廖杰繼續往里走,沒多久卻如遭雷擊地呆立在地。
一口斬龍鍘橫亙在內殿的紅漆立柱後面,在黑暗中隱匿著自己的鋒芒。
斬龍鍘旁邊,是一截帶血的巨大尾巴,像是鯉魚,又像是什麼可怕的巨蟒。血珠從平齊的傷口沁出,似乎是某種天然而成的血石。
廖杰顫抖著接近,冷汗從他額頭滲出,最後不得不放棄將這截斷肢收走的瘋狂念頭。這截斷肢不知被斬下多久,仍然散發出無比可怕的氣息。廖杰試著掠奪里面蘊含的真實之力但是收效甚微。
他繼續往里走,地面很快又出現了另一截斷肢。這截形似蟒蛇,但是卻長著鱗片和鷹爪,可怕的觸手纏繞在上面,被一同斬斷。
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廖杰心頭發顫,地上被斬斷的生物,難道是傳說中的龍嗎?
他又想起在洛倫茨分院的魔獄中,郭言田對自己說過,有人見過一瓢葫蘆漂入源海,有白須老道坐其上釣捕真龍。
可是在龍宮中,為何龍倒被肢解了?究竟是什麼人干的,難不成是要用門口那座大鼎炖湯喝?
地面上陸陸續續出現其他散亂的斷肢,廖杰仔細觀察,發現它其實只有七成和傳說中的龍相似。這些斷肢巨大無比,難以想象生前是如何的模樣,恐怕都能夠塞滿兩排紅漆立柱間的漫長過道。
這條類似龍的生物應該是和邪惡種發生了大戰,最後被人生生斬成幾段,廖杰慢慢觀察著得出了結論。
龍首從脖頸處被砍下不見了蹤跡。廖杰心有所感地抬起頭,發現了立柱盡頭的巨大王座,血淋淋的龍首就放在座椅上,兩只龍目仿佛夜明珠發出幽光,大張的嘴中餃著刻滿蝌蚪狀符文的令牌。
令牌!廖杰心中一動,知道這就是此行的目的了。
廖杰小心接近,操縱著洛倫茨之心伸出鎖鏈去取龍嘴中餃著的令牌。這龍首本來毫無生氣,可是熟料在鎖鏈靠近令牌的時候,一雙龍目忽然發出可怕的光線,讓面前的時空都靜止了。
廖杰和鎖鏈仿佛中了定身術,硬生生僵在原地。龍目飽含威壓,一瞬間就將廖杰看了個透。廖杰正心中恐懼,這股可怕的目光卻突然消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洛倫茨之心成功地將令牌取了出來。廖杰心有余悸地望了龍首一眼,這應該是某種手段,辨別取走令牌的是否是邪惡種。
在剛剛和龍目對視的那一瞬間,一些往昔的碎片閃過,讓他得以窺伺和猜測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與其說是龍宮,不如說是豢養龍的地方。內殿門口的大鼎是食槽,那些掙斷的鐵鏈是困龍鎖。
邪惡種入侵了這里,蠕動的觸手將仙草與庭宇樓閣卷成一片廢墟,它們向著內殿猛烈進攻,目的似乎是搶奪豢養在這里的龍。
紫色的閃電劈落,是一道道劍光,將入侵的邪惡種悉數絞殺。可是很快,更可怕的黑暗降臨,讓劍光也無可奈何,只得操縱斬龍鍘將龍與觸手一同斬殺。
廖杰嘆了口氣,不舍地望了龍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殿外走去。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為,想要染指這里的東西簡直就是找死,況且防護服儲存的氧氣也不多了。
走出破敗的水晶宮,廖杰摸索著找到從井上垂下的繩索,將繩索牢牢拴在自己腰上,用力拽了三下。
繩索開始緩緩收回,帶著廖杰逐漸上升。
看著廖杰手中的令牌,圍在井口周圍的人發出一陣歡呼。菲勒的哥哥走上前,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令牌拿到了自己手中。南境的那位帝子眼楮里閃過一絲驚訝,對著廖杰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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