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公主收回結界,讓所有人頓時感覺一陣輕松,像是缺氧的人一下子插上了氧氣管。暫時沒有敵意——他們互相望望稍稍松了口氣。
她不會理會這些蟲子的感受,但也不再蹦蹦跳跳了,背著手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徑直向魔象之神的神像踱步而去。
“嘿,傻大個!”菲勒公主仰起頭看著魔象之神高聳入雲的神像,撇撇嘴打了個招呼,“東西就在你這里嗎?”
“你是什麼人?”魔象之神警惕又沉悶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哼,區區魔鬼大君,也敢跟本公主廢話!”菲勒公主厭惡地皺起了眉頭,“既然不想說,那我就把你的心髒挖出來自己找找吧!”
她邁開步子,踩在虛空的台階上一步步來到半空,魔象之神心髒的地方。懷中卡片蹦 出來,變成了一把帶著絲帶護手的粉紅匕首,毫不費力地切開了魔象之神厚厚的皮膚。
“住手!該死的!你不想要那東西了嗎!”魔象之神驚慌地鳴叫一聲,讓菲勒公主停下來看著它。
“好吧,好吧!東西只有我最後勝出你才能拿得到。”魔象之神服軟地連聲說道,“所以你先得幫綠族打贏這一仗。”
“喂喂!干什麼!我都說了你怎麼還不停下來!”很快,它又驚慌地大叫,菲勒公主像是沒听見一樣將它的肚皮割開一個大口子,然後整個人鑽了進去。
“我從來不相信魔鬼的鬼話!”菲勒公主在里面悶聲說著,讓魔象之神的肚皮波浪般翻動。
“好啦!”她爬出來拍拍手,身上有力場的保護沒沾上一絲污垢,“我給你的腸子打了十八個結,然後在心髒上裝了六個炸彈,你要是敢耍我的話,哼哼——”
魔象之神打了個冷顫,見鬼一樣看著面前的綠族少女,它能隱約察覺到剛發生的事情,應該是一位第四學院的人偷渡了過來。
相比起我,你更像是魔鬼吧?它心中暗暗吐槽。自己雖然曾經是個叱 風雲的魔鬼大君,但現在早就被榨干淨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尊貴的菲勒公主!綠族上下听從您的吩咐!”大長老接到自家神靈的神諭暗暗心驚,見這個魔女離開了神像,立馬趕上前去跪倒在地,跪在自己女兒的軀體前。
“老家伙,還等什麼?召集人砸場子去啊!我還想早點回去呢!”菲勒公主瞪了他一眼,接著又頗有些興奮地說,尤其“砸場子”三個字說得賊溜。
……
“當當當!”
紅堡里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讓薩諾斯慌亂地從一號大廳里沖了出來,揪起一個哨兵厲聲問道
“發生什麼了?!”
“綠族人,綠族人殺過來了!”
“綠族人,這怎麼可能?”薩諾斯皺起了眉頭,昨天晚上還殺得那群家伙們潰不成軍,龜縮在綠堡周圍不敢出來,他們會主動殺過來?
“慌什麼慌,來了多少人?”薩諾斯鎮定地放下哨兵,沉聲問道。
“一個,就沙蠍魔女一個人!不過她身後跟著好多中立者,一個照面就擊垮了步兵軍團,正朝著紅堡的方向趕來!”哨兵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顫抖著說道。
“帕帕茜一個人,她不是瘋了嗎?好多中立者?走狗屎運的家伙們!”薩諾斯嘟囔了一句,心中認定肯定是這些新加入的中立者們讓綠族看到了翻盤的可能。
但是,僅憑一個瘋女人和幾個神使就想沖擊紅族陣營?真是異想天開!
薩諾斯面色鐵青,太陽穴不停跳動,這是對紅族人裸的侮辱,是對死去戰士們的侮辱!
“通知兩位神使!召集長老們,準備迎敵!”他舉起右臂怒吼一聲,帶著人向前線增援。
哨兵沒有說謊,綠族打頭陣的確實只有帕帕茜一個人,紅族人此時還不曾得知這具身體里面早就換了一個靈魂。
在帕帕茜身後,恭敬地跟著一排中立者。那些桀驁不馴的家伙們此時乖得就像是小綿羊,有幾個甚至還卑躬屈膝地不停上前討好著。
在帕帕茜身後,紅族的重盾兵們全都癱軟在地上失去抵抗。
“帕帕茜?那個瘋女人?”紅族長老們發出一陣驚呼,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可思議。
只有廖杰和大祭司面色警覺地盯著那里,敏感地察覺到反常。她從表面上看起來是帕帕茜無疑,但無論是氣息、實力都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這種感覺,難道是永黯境?!
廖杰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竟然從那個女人身上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可是唯有永黯境之上的生物才能有這個能耐啊!
“對面的渣渣們!識相的就趕緊投降吧!別髒了本公主的手!”
帕帕茜囂張地叫囂著,讓紅族人們義憤填膺地罵了起來,這個瘋女人也敢來捋紅族的虎須?
“那只老蜥蜴呢?他怎麼不來叫陣,躲在女兒後面算什麼本事?!殺了你看他還能躲到幾時!”
紅族的鐵疙瘩長老暴怒地吼道,駕駛著他的黑血原獸沖了出去,機械雙腿在沙面跳躍,張開右掌狠狠捏向帕帕茜的腦袋。
“快回來!”大祭司臉色大變,急聲提醒。
可惜已經遲了,鐵疙瘩長老沖出去老遠,大祭司的話他即便听見也來不及回頭。
一個巨大的黑洞圍繞著帕帕茜周身成形,將周圍的真實之力吞噬了個干淨。
鐵疙瘩長老跌落在地,忽然感覺自己和黑血原獸間多出了重重阻隔,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如臂指使。
他們共享的靈魂,分開了。
空氣中沒有一滴真實之力可以供他溝通核心,黑血原獸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機器,只會簡單地開啟,關閉。那些強大的殺技也根本無從施展。
“該死的,走啊!”鐵疙瘩長老狠狠錘了一拳駕駛室的玻璃,從黑血原獸身體中爬出來跳到了沙面。
他不再跑向帕帕茜,而是腿腳癱軟地轉身潰逃。然而沒走幾步,他周圍的空氣密度忽然急劇增大,讓他越跑越慢,最後簡直像是在往鐵牆上撞。
“噗嗤!”空氣拳頭一樣收縮,一灘血肉爛泥懸浮在空中。帕帕茜重新將結界收回,血肉爛泥立馬在引力的拉扯下掉落,然後緩緩滲入沙面。
“永黯結界!”廖杰的瞳孔縮成麥芒大小,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