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荒無人煙的島嶼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眼前的小木屋更有沖擊力呢?
幸存者們很清楚自己究竟處在怎樣一個危險的環境里,這里到處都是神秘和未知。
然而,眼前的小木屋卻讓他們變得恍惚,似乎這里只是地球上某個未知的地方,而他們不過是迷路的游客。
不然會有誰去建這間小木屋呢?雖然木屋沒有窗戶,看起來分外詭異。
或許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有和人類差不多的審美觀?或許,更早之前也有地球人來過這里?他們後來又怎樣了呢?
沒人知道。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饑餓恐慌的幸存者走了這麼多天才來到這里,卻發現希望林的深處還藏著一座空空的木屋,這像是一根刺一樣卡在他們心里。他們寧願這里什麼都沒有。
木屋的門是敞開的,根本沒有安門扇。屋里的地面上鋪滿了木板,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像是剛搭建好還沒來得及裝修。
在牆角邊還堆著一堆白骨和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頭蓋骨,平添了幾分驚悚。
“這里似乎被遺棄了。”有人若有所思道,“你們看,說不定這些骨頭就是木屋的主人留下來的。或許,我們可以將這里當成基地?”
听了這話,幸存者們不禁眼前一亮。雖然有些詭異,但這畢竟是座現成的木屋啊,遠比吊床和樹洞強得多,在這種環境下還有什麼比一所房子更給人安全感呢?
“不妥,不妥。”有人立馬反駁,“如果這些骨頭是屋子的主人吃剩下來的呢?我們甚至還不能確定屋子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而且這里地勢太開闊,根本沒有障礙物,況且還有門外那些怪物……”
“不管怎麼樣,木屋的主人起碼現在不在吧?今晚總得在這里過夜。”
人們很快達成了共識,畢竟潛意識里待在屋里要比待在野外安全地多。
“如果是我,肯定會選擇老實找個草叢躲起來。”就在這時候,廖杰的話悠悠地響了起來。
人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廖杰,他一路來建立的威信讓幸存者們第一時間沒有想到反駁,反而多了幾分惶恐和不知所措。
“如果我們住進了木屋,不正遂了門外那群畜生的意嗎?”看到人們一臉的疑惑,廖杰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那些怪物好心給我們選了處營地嘍?”弗蘭克陰陽怪氣地說。
“就是,就是。”大副立馬接口,“在木屋里最起碼我們只用盯著大門就行。這麼多人,這麼多根石矛,往那一懟還怕個球?在野外就是四處樹敵啊,剛逃命的時候也沒見某人將那些怪物們統統給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可咋辦?”
大副的話雖然糙了些,但顯然說到一些人心坎里去了。幸存者們此時也顧不上他剛剛用錯了成語,紛紛低下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既然出現了分歧,那大家就自己來選擇吧。時候不早了,願意留下來的我們來安排守夜排班,認為野外更安全的只能祝你們好運了。”弗蘭克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笑話,呆在屋里就一定安全了?你們怕是連跑都跑不及!老子跟著廖杰!”胖子孫浩第一個表態。
寧筱筱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廖杰身後。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性情大變,原先那個八面玲瓏的女生消失了,變得木訥又孤僻。
“我也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甦珊教授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
“甦珊教授!”艾麗薩驚訝又焦急地叫了起來,“你瘋了嗎?難道空氣比牆壁還堅硬?”
“抱歉,艾麗薩,我相信我的直覺。”她看了看廖杰,堅定地說。
一直盯著甦珊教授的弗蘭克听了這話忽然背過了頭去,兩只拳頭緊緊攥在一起,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我,我也跟著筱筱姐。”一個聲音弱弱地響了起來,王怡師妹看了看寧筱筱,又偷偷瞟了瞟孫浩孫浩,小聲開口。
“我跟著——我覺得甦珊教授說得不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琰老師有些畏懼地望了眼大副,最終還是難為情地表了態。
“好吧,祝你們好運。”弗蘭克深深地望了望選擇跟著廖杰的幾人,眼楮里流露出幾分嘲諷,言不由衷地說。
“或許,你們還需要個人來守夜。”弗蘭克剛趕完人,又有個雄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弗蘭克詫異地看了看站出來的這個漢子,想起來他是那個當初拼命要為船長報仇的水手。
“我叫陳海生。”水手向廖杰伸出布滿老繭的大手,“謝謝你為船長報仇,他一直堅信你能帶我們活下去,不像某些人只想著自己逃命。”
說著他又回過頭去譏笑地望望大副,讓大副滿臉通紅又只能暗自咬牙切齒。
“陳海生?”听到這個名字廖杰似乎想起來什麼,眼楮一亮。
“還有人嗎?沒有的話請便吧!我們要布置陷阱安排守夜了!”弗蘭克的聲音變得不耐煩起來。
……
“海生啊,你是小黃魚縣人吧?”
“是啊。”
“哎,據說,據說你小時候家人就——”
“不錯,我八歲的時候父母出海遇到了海難,我就成了孤兒。”
這一路上廖杰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這個水手格外感興趣。
越聊水手越是驚訝“我說廖兄弟,你咋對我這麼了解啊?”
“是之前船長對我說的。”廖杰的語氣忽然變得低落下來,“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好的水手了,跟我聊了好多你的事。”
說到船長,這個漢子的眼眶立馬紅了起來“當時多虧了船長啊,他跟我是一個縣的,算起來還是我遠房親戚哩!我父母出事後他就把我接到了身邊,等長大了些就跟著他一起出海……”
船長自然不會跟廖杰聊這些,他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為之前那段歲月里的記憶。陳海生也算是人類中排得上名號的強者,和廖杰一樣是一方城主。
因為沒什麼交集,他的記憶本有些模糊,等到這家伙自報家門才想起來。
“抱歉,陳,陳海生,我當初不知道這些。”一個內疚的聲音響了起來,甦珊教授忽然插嘴說道。
水手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啥,甦珊教授,該說抱歉的是我哩!當時推了你一跤讓你差點被那只畜生給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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