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喇嘛冷笑了笑，不再理會上躥下跳的一人一猴，對著廖杰伸出右手，那骷髏貨郎也展開象牙般的手骨，意思是讓廖杰交還天珠。
廖杰摩挲著手里的天珠，卻是不急著交回去，而是若有所指地問道“那喇嘛可曾留下什麼修煉的功法？典籍書冊都行。”
大喇嘛面色微變，有些慌亂地看了廖杰一眼，下意識收回手雙手合十，低下頭去“客官說的話灑家听不明白。灑家的本事是師傅手把手教的，哪有什麼功法典籍。”
廖杰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將天珠扔回了骷髏貨郎面前的油紙上，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他剛剛用神念探查過，這個披著喇嘛人皮的家伙似乎不懂神念的功法，倒是有些巫蠱之術，但對自己用處不大。
真是可惜，還以為遇到懂神念修行的人呢，哪想被人先下手宰了。想來也是學藝不精。
不過這對自己倒是個提醒。有時間可以去雪區看看，還有那些低調的和尚們，說不定真能尋到神念修行的功法。
“不買了？”
甦小北愣了愣，有些惋惜地看了眼油紙上的天珠。能入師傅眼的肯定不會是一般的東西，只是剛剛墨小乙的話讓她心中發 ，不敢真將頭發交出去。
自己還想跟在師傅身邊呢，才不要變成骷髏架子！
她跺了跺腳，將手中頭發悄悄收起，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清河御獸宗的弟子們除了嚴一峰和朱一拱全都面色發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只有嚴一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東西，似乎壓根不知害怕為何物。
墨小乙瞅了大喇嘛一眼，咬咬牙驅使通天索同樣跟在後面，就像是騎著一條匍匐的大蛇，機關猴牢牢地抓著蛇尾巴。這可是位大主顧，說不定就有大生意落到自己頭上。
“姑娘且慢！”
甦小北還沒離開幾步，身後的大喇嘛忽然高聲叫著跟了上來，他一瘸一拐，似乎腿腳不是很靈便，手中還拿著廖杰剛剛扔下的天珠。
“既然這珠子入得了客官法眼，那便送給姑娘你吧，也算是結個善緣！”
“這——”
甦小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回頭猶豫地看著廖杰。
大喇嘛趁甦小北停頓的功夫，硬是將天珠塞到了甦小北手中。
廖杰回頭目光一凝，很快又恢復平常，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妨拿著，看看是何等善緣。”
他看得真切，這枚天珠被做了手腳，上面藏著一縷微不可查的蠱氣。對人沒什麼危害，但卻是定位跟蹤的手段。
一個夢魘境而已，有什麼底氣盯上接近永黯的強者？有意思，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甦小北听了這話終于寬心，沒心沒肺地將天珠收起，還對大喇嘛說了聲謝謝。
接著，她又提防地看了墨小乙一眼，似乎認定這家伙是個江湖騙子，冤枉了好人大喇嘛。
墨小乙郁悶地想要吐血，回頭恨恨看了喇嘛一眼，又不敢真正動手將她披著的人皮給扒下來。
這個老豬狗，之前不過是個心黑手辣的散修，據說最近才攀上了背後的大人物，神鉅門也不想招惹。
只是可惜了自己出力不討好，還兩頭得罪人。不過麼，這老豬狗表面大方，怕是沒安什麼好心……
“你剛剛說有情報賣？”
墨小乙正心中嘀咕，冷不丁听見廖杰對自己說話，心中一驚，趕忙從通天索跳到地面，收了繩索當做條腰帶扎在腰上，對著廖杰恭敬拱拳道
“正是。不知前輩想問什麼？小乙知無不答。”
“怎麼肯定你說的就是真的？”
墨小乙面色一急“前輩，我神鉅門行事堂堂正正，絕不是那江湖騙子，口無遮攔。再者說，您若是日後發現情報有假，欠我們的承諾作廢便罷了！”
廖杰點了點頭“我的承諾可不是那麼好給的。”
墨小乙咬了咬牙，偷偷瞥了甦小北一眼，似乎是下了大決心要賭一把“這個小乙明白。情報小乙分文不取，就當是送給前輩的，算是神鉅門與前輩結的善緣。”
廖杰啞然失笑，不想這次竟然結了一路的“善緣”。
說完這些，墨小乙總算是長出了口氣。他也是豁出去了，猶豫了一下對著廖杰說道
“前輩莫怪小乙多嘴。那老妖婆怕是沒安好心，還是多提防為好。”
廖杰卻不接茬，岔開話題道“听說那凡派爾公司中庭總部要與玉虛觀開戰，你可知道？”
墨小乙聞言精神一振，不再多說喇嘛的事，稍一思索低聲答道
“不錯。那西方蠻夷本就與我東方門派齟齬，之前就沖突不斷，這次更是連永黯金丹境的強者都被猛人給宰了，自然是不肯罷休。這里不日便將成為東西方大戰之地，不僅是東方的門派，連海外的修行者都來了不少。”
听了這話，廖杰身後清河御獸宗的弟子們面色各異，有的忍不住已經偷偷吃笑起來。
“哦？關于那個猛人你了解多少？”
廖杰笑眯眯地問。
墨小乙忽然變得小心翼翼，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鄭重開口道
“凡派爾公司一口咬定是玉虛觀的人。但是根據我神鉅門行走暗中探查，出手的應該是當地一個叫做清河御獸宗的門派。那門派前掌門和神宮有些瓜葛，我們猜測或許是妖族隱世的神宮暗中出手了。”
“哦？不錯。”
廖杰眉頭一挑，滿意地點點頭。
這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雖然最後的結論南轅北轍，但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說明這個神鉅門在情報刺探上確實有些東西。
他假裝不經意地繼續問道“看來你們對天下門派倒是了解不少。可曾听過一個叫鎮螭門的門派？”
“鎮螭門？”墨小乙口中默念，似乎是在腦海里極力搜索，“應該是個中庭的小門派，算是玉虛觀的附庸。”
“玉虛觀附庸？可曾幫凡派爾公司做過什麼事情？”
“這個——”墨小乙有些驚訝地看了廖杰一眼，眼珠子飛轉，“小乙卻是不曾听說。不過小乙可以向宗門申請，應該能查到更詳細的情報。”
說罷，跳到墨小乙身後的機關猴吱吱叫了兩聲，不知從哪掏出紙筆寫了張小條，從身上捉出一只機關跳蚤，將紙條塞進跳蚤身體，然後揚手撒開。
跳蚤在空中彈了幾圈，終于吃力地張開翅膀，慢悠悠飛走了。
廖杰好奇地看了幾眼，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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