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強當然呆住了,作為底層的混混,打架砍人是家常便飯,輕則關個十天半個月,重則關個三年五載,但殺人可就是另一種性質,老話不是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是他進入曠世財務公司听到最多的,幾乎算是他經常拿出來用的口頭禪。
女人明顯就是要這個年輕人的命,一刀刺進去之後,她也被噴濺的血給嚇到,可片刻就把蝴蝶刀拔出來,又連續朝著年輕人的左胸口刺了數刀,直到她刺的手軟。
在喪尸強去阻攔她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那年輕人當場斃命,短短幾分鐘,一個弱勢的女人,居然成了殺人犯。
“全都給老子把錢拿出來!”喪尸強頭腦冷靜下來,開始收其他人身上的錢,然後一股腦地往女人手里塞︰“你跑吧,被抓住你會判死刑的。”
女人卻搖了搖頭,她摟著嚇壞的小男孩兒,說︰“我討厭每天東躲西藏的日子,殺了他是很後悔,但是我必須這麼做,否則我們娘倆會被他折磨瘋的,謝謝你!”
喪尸強著急的直跺腳,可是又有什麼用,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或者是怕事者,早就撥打了報警電話,此時警笛聲由遠及近,飛快地朝著他們這邊逼來。
女人看了警笛傳來的方向,她露出了解脫般的笑容︰“張強,求你一件事情行嗎?”
“你說,只有我……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喪尸強這才反應過來,畢竟在道上別人都是強子強子的叫,知道他真名的人並不多。
“因為我們以前就認識,只不過我比你稍微幸運點,被一個好人家從人販子手里買走,其實我剛才就認出你了,只是不想因我的事情給你添麻煩,現在看來還是要麻煩你。”女人把頭發攏到的耳後,緩緩地說道。
喪尸強仔細打量了這個女人幾眼,確實有那麼點眼熟,這也是他為什麼在見到這個女人第一面的時候,便一直盯著她看,他自己心里也奇怪,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因為那種模糊又朦朧的眼熟感。
漸漸記憶在喪尸強的深處復甦,讓他想起那個穿著格子襯衣的髒兮兮的小女孩兒,當初人販子手里有很多從全國各地拐賣到手的兒童,有些欺負弱小,而當初的喪尸強充滿了正義感,看不慣那種以小欺大的事情,經常和那些孩子打架。
“幫我照顧他,好嗎?”女人用祈求的眼神盯著喪尸強。
喪尸強也是頭腦一熱,便狠狠地點頭答應,並且對著人家說︰“你放心,只要有我強子一口吃的,絕對不讓他餓著!”
女人流下了幸福和感激的眼淚,她跪倒在喪尸強的面前,給這個她準備托孤的男人,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在喪尸強將她扶起的過程,她伏在這個男人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悄悄話,喪尸強看向驚魂未定的小男孩兒,許久之後才點下了頭。
所有人被帶到了警局,阿龍則是被送到醫院,做了筆錄後,有人頂了罪,又有飯店老板的證詞,喪尸強提前被保釋出來,猛子和其他幾個曠世財務公司的兄弟則是被關了一段時間。
老挺花了錢把人全部撈出來,那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阿龍那家伙在山青會就是個底層的小頭目,老挺托了天門一個中位大哥的關系,把這件事情給擺平了。
在這三個月里邊,每天小男孩兒嘟嘟都問喪尸強自己的媽媽去哪里了,喪尸強都會告訴他,他媽媽去很遠的地方賺錢了,他必須跟自己生活一段時間,等到他媽媽賺夠了錢,就會回來的。
一個兩歲半的小男孩兒真的很好騙,嘟嘟也很听話,有時候喪尸強早上出去,第二天才回來,他就自己到冰箱里邊找吃的,不哭也不鬧,比起那些七八歲嬌生慣養的孩子不知道強多少,當然這也是形勢所迫。
有人看到喪尸強帶著嘟嘟,尤其是女孩兒,喪尸強都會講起當初自己在路邊垃圾桶里邊撿到的嘟嘟,嘴還封的嚴嚴實實的,要不是他這個老好人,這小子怕是早就哪里來回哪里去。
嘟嘟實在太小了,過了一年的時間,他幾乎都忘記當初有個媽媽的事情,只是偶爾在睡夢中會夢到,叫著媽媽媽媽,可是喪尸強很少在家里過夜,听到的也就不多。
嘟嘟三歲的時候,喪尸強已經出門給他留錢,讓他想吃什麼自己去買,為了鍛煉他的獨立性,他也經常指使這孩子去買煙買酒。
最近一段時間,喪尸強談了個女朋友,當然這不是初戀,他的初戀要追溯到十六歲的時候,當初兩個人特別的純潔,連小手都沒有拉過,而現在這個女朋友是網戀。
說起這個網戀女友,喪尸強都忘記人家叫什麼名字了,只記得她是海州人,又一次還來南吳找過他,兩人第一天見面,當晚就去住了賓館,因為家里有嘟嘟這小子也不方便。
經過那一晚,用當下流行的一句話說,那真是一“日”千里,誰那時候能分開他們兩個,喪尸強保證叫你大爺,可是因為距離的原因,兩個人半年不聯系之後,也就不了了之。
喪尸強現在也不否認,當初曠世財務公司也有不景氣的時候,那段時間他真是吃糠咽菜,能吃頓方便面就是好的,但是他答應別人,一定要好好對嘟嘟,所以不管自己怎麼苦怎麼累,也把嘟嘟喂的還小豬子似的。
到了最困難的幾天,喪尸強照著鏡子,看著他面黃肌瘦的樣子,再看看嘟嘟,真想把這家伙給賣了,而這時候他已經給嘟嘟改名字為哼哼了,以免勾起這孩子的傷心事,能這樣做肯定表示喪尸強不會真的賣了這熊孩子。
除了猛子之外,喪尸強又新添了一個手下叫水老鼠,因為這家伙喜歡鑽女人的兩腿之間,所以得這麼個傷風敗俗的名號。
說起喪尸強和猛子、水老鼠怎麼一步步混進天門,而喪尸強又是怎麼看著兩個人離他而去,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他也就不再提這個。
這不是近幾年,哼哼也長大了,對于過去的事情他好像記起了點什麼,說他記得經常有人叫他嘟嘟,好像還是個和藹可親的女人。
喪尸強靈機一動,就開始叫他嘟嘟,也讓單刀鳳跟著叫,有時候還會叫哼哼,這不就哼哼嘟嘟地混亂起來,這小子也過的一天比一天好,安逸富足的生活,讓他也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的意思。
關于那個女人的下場,喪尸強打听過,當初並沒有判死刑,但在監獄里邊發生了意外,也不知道被哪個強悍的女犯人給弄死的,估計也是山青會安排的。
山青會這個九流幫會,還沒等到喪尸強崛起,便被天門當做棋子,有一年掃黃打非直接就把整個幫會給推上了風口浪尖,然後判的判跑的跑,從此再也沒有這個山青會。
听到這里,單刀鳳將手指夾著的不知道第幾個煙頭丟出車外,扯住喪尸強的耳朵吼道︰“你他娘的要是當初敢把嘟嘟給老娘賣了,老娘今天就閹了你。”
喪尸強用盡全力掙脫那女王般的手,揉著耳朵說︰“你還怪老子,沒有你的時候,你知道老子是怎麼過來的,人家一看我二十出頭就有兒子,哪個女孩兒願意跟老子交往,只能花錢去找那種女人了,這一來二去的不就養成習慣了!”
“我草,找個小姐讓你說的這麼有理有據的,看來老娘管你是錯的嘮?”單刀鳳抱著雙臂生氣道︰“那行,以後你他瑪的找你的,老娘找老娘的,看看你綠還是老娘綠!”
“都綠都綠,都他瑪的快成了綠茶了!”說著,喪尸強忽然腦子一抽經,大叫道︰“我靠,你不是答應老子說了十五到二十歲之間那點事,你就告訴我跟白骨的事情,現在改你了!”
單刀鳳不屑地一笑︰“你不知道女人的話最不可信嗎?再說了,老娘要听的是你的風流韻事,而不是艱難奮斗史,你答非所問,老娘有權利保持沉默。”
“呀呀呀,這一套套的,看把你能耐的,你要是不說,等到了地方,老子就帶著身邊的兄弟去找妹妹,你也不許管老子!”喪尸強仿佛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借口。
這時候,單刀鳳從煙盒里邊抽出最後一支女士香煙,將空盒子捏扁,狠狠地丟出了窗外,把通體潔白的香煙,叼在了嘴里,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喪尸強一看這是要開口的架勢,連忙給自己的老婆點煙,然後坐在一旁,等著單刀鳳開口,重心則是放在听她因為什麼離開白骨的。
單刀鳳早就想說這件事情,可是一直都覺得沒法開口,這次與獸族的戰爭,絕對比以往更加慘烈,她怕自己沒機會再說,或者怕喪尸強沒機會知道當初的原因,所以便打算把多年的心結說出來。
回憶每個人都有,有幸福的,有痛苦的,也有百味雜陳的,關于單刀鳳那段的回憶,不僅僅是百味雜陳那麼簡單,可以說是曲折離奇,畢竟主角之一是天門創建初期的二號人物白骨,那個滿身不可思議的男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