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繼續找石塊,立刻掉頭,朝朱珠那邊沖去。
她離我並不遠,幾步就來到身前,她猛地撲進我懷里。
她雙臂扣住我脖頸,雙腿盤在我腰上,小腦袋深深埋進我胸口。
嘴里還尖叫著,
“啊——”
听她這驚懼的聲音,我不敢大意,怕一個動作大了把她甩下去。
我用雙手托住她的大腿,不讓她掉下。
我朝她剛才鑽出的草叢望去,那片草又猛烈晃動起來,動靜不小。
我繃緊神經,另一只手握著木棍,隨時準備開打。
“呼——”
一只花花綠綠的東西躥出,定楮一瞧,竟是一頭野豬。
它張嘴“嗷嗷”叫著,露出兩根尖獠牙。
這畜生非但不怕人,反而沖我們頂過來。
要是成年大野豬我可能不好對付,但它個頭並不算夸張。
因此我心里不慌,木棍拖地,手握得更緊。
看它沖來,我猛地把木棍從地面斜掃上去。
“啪!”
棍端準確敲在野豬頭上,它立時慘嚎,聲如殺豬,刺耳難听。
它被打得站不住腳,歪倒一旁,愣了幾秒,又用前蹄刨地想爬起。
“嗷…嗷嗷——”
我揮棍佯裝再打,它驚慌失措,本就踉蹌,再度栽倒。
這一幕讓我差點笑出聲,那野豬好不容易站穩,嗖地竄遠了。
想來是被我嚇破了膽。
我原想輕拍朱珠背部安慰,卻無意踫到她臀部。
此刻她仍驚魂未定,沒注意到這尷尬。
我卻清楚感覺到手落錯了地方,好在她還沉浸在恐懼里,我又趕緊拍她背。
“朱珠,別怕,野豬已經被我嚇跑了。”
朱珠仍沒什麼反應,頭埋在我胸口。
我又連拍兩下,又喊她兩聲,她這才應我。
“劍哥,真的麼?它被你趕跑了?”
她說話時身子還在輕顫。
一只小野豬就把她嚇成這樣,可見她多怕。
若像之前那樣被群獸追,她豈不是只能等死?
女孩膽子怎麼都這麼小?我輕拍她背,低聲安慰︰
“沒事,它真走了,你看看周圍。”
她抬頭四下張望,見確實空蕩,這才長舒一口氣。
“先下來吧!”
“哦…好。”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掛在我身上,臉頰刷地紅了,忙退下,連退幾步。
我見她尷尬,就不去打擾,轉身繼續找石頭。
不多時便撿到一塊分量十足的石頭,質地相當堅硬。
拿它敲那種帶刺的果子正合適。
動手前我以為果子像栗子那樣里頭分成瓣。
可剛把殼撬開,一股汁水猛地噴到我臉上。
那汁液有點黏,順臉頰流到嘴邊,我舔了口,酸酸甜甜,味道勁爆。
過了幾秒,一股說不出的回味涌上來,總之極好喝。
“里面是什麼東西?”
朱珠走到我身後好奇地問。
“果水,很好喝,你試試?”
我用石塊把外殼的刺全敲掉,又用小刀把裂口擴大,遞給朱珠。
她先左右端詳,又湊鼻子聞了聞,這才抿起嘴在裂口啜飲。
喝完後,她砸了砸嘴,舌尖繞嘴角一圈,道︰
“真好喝,我從沒喝過這種果汁,回味里有種讓人開心的沖動,說不清是什麼味道,總之好喝,我喜歡。”
我深以為然,確實如此。
就先叫它“刺殼果”吧,名字不過是代號。
我把所有刺殼果聚在一起,把殼上尖刺逐個敲掉。
又從樹上摘了些別的果子,用藤條編了兩個框,把果實統統裝好。
這時朱珠忽然想起件事︰
“劍哥,那只野豬會不會叫來更大的,甚至一群?”
她神情嚴肅地發問,讓我覺得好笑。
我搖頭表示不會,野豬可沒那智慧。
稍事休息,我們準備返程。
“時間還早,不如再往前走走,也許能遇到艾雅她們。”
按我推測,艾雅她們離我們應該最近,只是我寧可她們已回到石屋。
可沒見到人,總抱著僥幸,也許她們確實還在這片林子里。
以我對艾雅的了解,她多半不會先回去,若她平安,必定在找我。
可這森林這麼大,到哪里找?
我其實也沒頭緒,只想踫踫運氣,萬一她們就在附近。
這種事不是不可能,只是幾率太低。
朱珠沒反對,反正回去也無事,干脆繼續前行,萬一真踫上呢?
她也惦念那幾位姐妹,雖相處不久,卻都掛念彼此。
“走吧,再向前看看。”
我和她分擔果子,彼此能輕松些。
原本我打算自己背,她堅持說我傷未愈,要幫我拿,我只好給她少部分。
“劍哥,照你說她們肯定在這片林子,可據我所知,這林子大得離譜,似乎沒有盡頭。”
“我從沒見過這麼龐大又詭異的森林。”
朱珠跟在我後面喘著氣,看來那些果子對她有點重。
我也覺得這林子怪得很,卻又說不出怪在哪,心里總沒底。
“劍哥,你看!這里有布條,還有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