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的一番話,讓我興奮又欣喜,可心底同時泛起一絲憂慮。
令人振奮的是,這里顯然有人出現過,不論對方是誰,只要她尚未離開,就說明周圍仍有人活動的痕跡。
可讓我掛心的是,她究竟被什麼所傷?是人還是野獸?如今狀況如何?
我快步靠近朱珠,從她手里接過那截布條,努力回想是不是那六個女人里的一位留下的。
可盯著布料半天,卻找不到明顯印象,實在想不起來。
接著我望向樹枝上的血點,推測那人出現在這一帶的時間頂多幾天,絕不會超過一周。
莫非是艾雅或沈蔓?細想之下,布料又不像屬于她們。
那會是誰呢?
“朱珠,你能想起這是誰的衣裳嗎?”
我把布條又遞回朱珠手里,期盼她能觸景生情。
可惜她也搖了搖頭,表示毫無頭緒。
“我也記不住了,跟她們分開太久了。”
朱珠的回答讓我微微失望,卻也能理解。
我轉身審視血跡,看樣子是逃跑時滴下的,附近應該還有同樣的痕跡。
只要順著這些血點找,或許未必立刻找到人,但大方向肯定不會錯。
想到這兒,我的信心又漲了上來,早晚能把她找出來。
“咱倆分頭在周圍找,一定不止這兒有,其它地方肯定也有。”
我環顧四周,選了個方向邁步,朱珠去了另一邊。
在這雜草密布的地方,要找零星血跡確實不容易。
我幾乎是地毯式地上下左右搜尋,卻仍一無所獲。
折騰得我額頭早已冒汗,汗水流進眼楮,還辣得睜不開。
我抬手抹去額臉上的汗,心里嘀咕,難道就那兒有血?
難道她在那里包扎後才離開?那布條是更換下來的?
各種疑問在腦子里打轉,卻一點線索也無。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朱珠的聲音。
“劍哥,找到了,她在這邊,這里!”
我精神陡然一振,朱珠找到那個人了?太好了,可是誰呢?
無論是誰,只要再遇見一個活人,我就高興。
顧不上草叢劃人,我奮力朝朱珠沖去。
要是那個人是凌嫣就更好了,只要她沒事,我就能放心。
“我來了,我來了!”
我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快步奔過去。
可當我站到朱珠面前,抬頭張望,卻什麼也沒瞧見。
即便草再深,人總歸不小,應該能看到才對。
我滿腹疑惑地看向朱珠,
“人呢?在哪兒?是誰?”
朱珠也懵了,反問︰
“哪有人?”
她不像撒謊啊?難道剛才我听錯或者听幻了?
“你不是說她就在這兒嗎?這玩笑可不好笑。”
與朱珠相處這段日子,她並非愛說謊的人,莫非真是我幻听?
她像是恍然大悟,
“我是說發現血跡啦,你看。”
她指給我看,就在旁邊草葉上。
我一時無語,雖然沒見著人,但至少有了新線索。
這為進一步搜尋指明了方向。
我用手捏了捏血跡,湊到鼻下聞,果然跟之前那處一樣。
應該出自同一人,兩處血點連起,方向便清晰了。
我和朱珠沿著這條線繼續前行,果然又在不遠處瞧見幾滴血。
越往後血跡越稀疏,我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往這邊走的。
這方向既非我們山洞那端,也非正對面,而是另一側。
我們穿梭林間,終于在一棵大樹下找到最後一滴血,無論再往前怎麼找都沒新的發現。
我們折返到大樹下,樹根旁的草壓倒了一片,像是她坐著歇時壓下的。
線索到此為止,意味著暫時找不到她。
“有人嗎?”
我放聲喊,希望她這幾天仍在附近,能听見我的呼叫。
可惜沒有回應,只剩回聲。
“有人在嗎?”
我又喊了一次,等了好一陣,仍舊無人答應。
“劍哥,我想她大概走遠了,幾天過去了,怎麼喊也听不見的。”
朱珠的話沒錯,可我心里不甘。
見到血跡讓我心生希望,如今卻線索中斷,我像只無頭蒼蠅亂撞。
希望來得猛,失望也來得快。
“劍哥,我覺得她一直往這個方向走,你看,從第一處血開始,基本是一條直線,偏差不大。”
朱珠這番提醒讓我豁然醒悟,方才我只顧忙,卻忘了細想。
希望又像火苗一樣躥起,我抓住她雙臂,歡喜地說︰
“對呀,我怎麼早沒想到!朱珠你真機靈!”
朱珠只是淺笑,隨即道︰
“劍哥,你,你捏疼人家了,輕點,輕點,哎呀……”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一時沒注意。”
我實在太興奮了,對我來說,那人很可能是凌嫣,她是我最在意的人,豈能不激動?
當然,就算是別人,我也會救,只不過凌嫣在我心里分量不同,所以格外緊張。
“劍哥,咱們回去吧!太陽馬上落山了。”
朱珠提醒我,天色已晚。
我抬頭望天,的確夕陽已近山頭,現在也難再追人。
只得跟著朱珠往山洞回,打算明兒再出來找。
翻山越嶺本就耗體力,腳傷又疼,加上方才沖刺,傷口更辣,我一路強忍。
尤其下坡時,能感覺腳在發抖發軟。
“劍哥,你還能撐嗎?今天走了這麼多路。”
朱珠始終關心著我,詢問狀況。
我不想她為我擔心,咬牙道︰
“沒事,我還能走,再快點吧!”
朱珠點頭繼續帶路,我跟在後頭,雙腿止不住顫。
剛走幾步,受傷的腳突然支撐不住,我整個人往前栽,順著坡滾下去。
多虧朱珠走在前面,我險些把她撞倒。
我及時抓住她褲腿才停住,可下一秒發現不妙,褲子被我扯到膝蓋。
她背對著我,而我在下方抬頭,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