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同樣是四腳奔跑的家伙,一旦沖刺,地面抖得像微型地震。
我清楚這回闖大禍了,只能拼盡全速,否則要是被它追上,十有八九沒命。
擋在面前的草葉像自動分開的錯覺,其實全是我硬生生撥開的。
雙手估計劃出不少血痕,可逃命的當口,這點小傷根本顧不上。
“劍哥,快跑……”
艾雅的呼喊鑽進耳里,我卻抽不出時間回應。
只盼她別傻站著,要不然我辛苦爭來的時間就白費了。
大概人到絕境才能逼出潛能,若非後頭那龐然大物緊追,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提速,比當兵時跑得更狂。
身後動靜越來越猛,距離也在迅速拉近。
我不用回頭,從震動就能判斷出來。
拼命猛沖的我再快,那頭凶獸終究能追上;草原上不能亂跑,我的體力有限,比不過它。
唯一的辦法是朝山腳沖,讓它進林子追我,那樣它佔不到好處。
林中樹木繁多,它體形太大,容易被擋住,而我身量小,鑽樹林靈活得多。
所以目標只剩一個——沖下山,回到森林。
然而背後那轟隆聲仿佛炸雷,還夾著它低沉的咆哮。
“轟……”
它忽然縱身一躍,我剛回頭,嚇得連滾帶爬,顧不上灰頭土臉繼續逃。
它一次彈跳就能縮短上百米,硬生生把距離壓到五六十米。
這跳躍能力真的恐怖,想甩掉它,只能更拼命加速。
我顧不了別的,朝山邊狂 ,離崖緣越來越近。
就在只剩十來米時,那獸再度騰空猛撲。
它落地的沖擊把我震翻,足見這東西的可怕。
被撞得飛出好幾米,我離邊緣不遠了,剛爬起,又被它猛力一撞,整個滾下山坡。
這里本是山頂,坡度陡,我像球一樣滾落。
每在地上撞一下,渾身就痛得撕裂,有一回甚至磕到後腦。
一路把不少小樹撞折,要是粗樹,估計我脊骨斷了也撞不斷它。
此時不只是背,連胸口都痛得厲害。
嘴里涌出大口鮮血,腦子發蒙,疼痛似乎也麻木了。
這會兒正從一塊石崖墜下,只覺眼前一黑,人徹底失去知覺。
那龐然大物有沒有追到,已無從知曉。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眯著迷糊的雙眼,疲軟地躺著,像在一個山洞。
我不知道躺這里多久,怎麼進來的也茫然。
腳下的清涼讓我逐漸清醒。
“我……咳咳,我還活著。”
真沒料到還能醒,意識愈發清楚,痛感也跟著翻倍。
我試圖坐起,可雙腿一點勁都沒有。
好在雙手只是劃破皮。
“劍哥,你醒了?”
洞口傳來既熟悉又稍顯陌生的嗓音,我循聲望去,心頭一喜。
來人竟是朱珠!她怎麼會在這?這到底是哪兒?
我記得被凶獸追,從山頂滾落又摔下石崖,後面的幾乎斷片。
“朱珠?”
“真是你!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我張口時,朱珠已走到跟前,手里捧著一捆草藥。
她洗得干干淨淨,衣服整潔,頭發用樹藤束在腦後,利落得很。
我敢肯定,是她把我拖進洞里。
她把草藥放到一塊擦得亮亮的石頭上,才蹲下打量我。
“嗯,是我。”她點頭,“我和韓 她們失散後,就來到這片山里,在這兒待了好久。”
“一直沒見到她們,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
“劍哥,你是第一個闖進來的。”
她笑容燦爛,可能太久沒說話,見到我就一股腦兒倒。
她介紹說這里很安全,沒猛獸騷擾,近處有清泉,野果也多。
難怪她衣服完好,臉上也沒灰。
原來她一直安家在這兒。
她又說,今天去摘果子時,在外面發現奄奄一息的我,趕緊拖回來,然後上山采藥。
說著說著,她忽然拍腦門,像想起正事。
“唉,和你聊天太高興,我差點把事忘了!”
“你先忍著,我去給你調藥。”
朱珠當護士出身,在中醫院班上,對中草藥挺有研究,常跟老中醫學。
不少識草本的本事就是那時練的。
她把我扶靠石壁,便去那邊捶藥。
看她忙前忙後,我心里感激,有她,傷恐怕能好得快些。
她背對著我,衣服有點短,蹲下時露出細腰,褲子又是低腰的,曲線若隱若現。
偶爾還扭動一下,讓人移不開眼。要不是我渾身難動,怕是早起了旖旎心思。
在荒島踫見這樣的女孩,有時難免幻想,好在我一直克制。
也許真回不了文明社會,或真要在這兒共度余生。
“劍哥,別動,我先幫你脫衣服褲子,處理傷口。”
朱珠捧著搗好的草藥回來,我正發呆,直到她開口才回神。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