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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府中。
昨晚似乎一夜都沒有睡好,帝姬殿下的眼中有些血絲,淡淡的黑眼圈被侍女那絕妙的手法以妝容遮掩,天策上將軍看起來還是那麼風華絕代、威嚴無比,堂下是前來匯報的密探總管,她表情平靜,凝神傾听。
密探總管口齒清晰、事無巨細地描述著銅雀台外大街所發生的事情。
從赤練炎當街調戲沈瑤花說起,到後來火曜劍聖自燃而死,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乃至于孫朗與赤練炎的每一句話,都說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句錯誤,甚至二者的語氣都模仿得很像。
帝姬一直在傾听,沒有什麼表示,等對方說完之後,就揮了揮手,命令密探總管退下。
等對方關上了門、將外面的光線隔絕之後,天策上將軍還一直保持著沉思的狀態,仿佛一尊美麗的雕像。
沉默了許久,她嘆了口氣︰“又負半子。”
帝姬仿佛在自言自語︰“派赤練炎去尋釁,確實是個絕妙的主意,只有劍聖才能對抗劍聖,孫朗若是不出手,軍心動蕩且不說,威信與面子都要折損,而他若是出手,父皇定有後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派人出去拉偏架,將此事定性為劍聖斗毆,哪怕當場重責赤練炎也無所謂。”
“因為他想做的,只是要將孫朗從超然的立場上拉下來……”
說到這里,公主殿下笑了起來︰“但父皇你還是小看了那個王八蛋,以他的智慧,自然能看穿這兩難之局,又怎麼會乖乖按照你們的計劃走?赤練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不知您此時此刻,是否也會覺得後怕呢?”
“這個瘋子,差點就拖著赤練炎去金殿告狀了啊,真鬧到那種地步,除了當場翻臉之外,就只有妥協一條路可走了,承認大荒山無事發生,承認孫朗是個默默追查天魔余孽兩年之久的英雄,哈……”
但笑著笑著,帝姬殿下的表情就慢慢冷了下來。
是齒冷,是後怕,還有些許的忌憚和震驚。
因為孫朗畢竟沒有得逞,赤練炎突然就被聖劍反噬、烈火焚身而死。
“孫朗運籌帷幄,談笑間破掉蓄謀已久的毒計,並且將計就計,趁勢反手將軍,險些就建功得勝,他也一定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天策帝姬的右手按住了心口,臉上猶有笑容,但卻沒有笑意︰“雖然我也想看看孫朗當時的表情,但……父皇,嚇了兒臣一跳啊,竟然能果決到這種地步,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此決絕地殺掉了赤練炎,不愧是當今天子。”
“只是,眾目睽睽,恐怕後患不小,朝野必生波瀾,孫朗也不會善罷甘休,以他的性子,即使吃個小虧,也得十倍找回來。”
帝姬的表情變得很是復雜,她覺得心很冷,赤練炎的死同樣也震驚了她,讓她產生了無窮的遐想與猜疑。
帝王家本就多疑,而且猜疑一旦生出,幾乎永遠都沒有化解的可能,因為帝王家只會猜疑,絕不會去求證,哪怕是求證了,也絕不會相信。
“好狠啊,父皇,說殺,就殺了。”
但就算是如此,也只是勉強爭回半子,與孫朗這次的交鋒,依然是對方獲得了勝利,帝姬似乎是在嘆息,又有些期待。
“但願那枚棋子,能夠埋得順利些……”
而此時此刻,禁宮之中,九五之尊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內衛首領將密信呈上,隨即退下,信中事無巨細地寫明了銅雀台外大街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從開始到結束。
皇帝閱讀著密密麻麻的字,從頭看到尾,從尾看到頭,殿中空無一人,他那雄壯的身形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
驀然間,他劈出一掌,面前的案台轟然碎裂,帝國至尊也有喜怒哀樂,他如今的情緒叫後怕,叫惱羞成怒。
“無能之輩,險些壞朕大事!”
所謂君王,大多量窄多疑,又兼喜怒無常,他此時就對赤練炎升起無窮怒火,竟然在孫朗面前如此卑躬屈膝,還差點背叛!
死得太便宜了!無君無父的蠢物!若不是朕對你青眼有加,賜你榮華富貴與無上力量,憑你的資質就算練上一百年也休想踫火曜聖劍!
心中恨意稍泄,皇帝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神色變得陰鷙起來。
赤練炎死得好,死得及時,若是真被孫朗將其拖上金殿,那後患著實無窮,但如今的問題是……他怎麼死了?
——你不是說,祝融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甦醒嗎,你不是說,赤練炎還要養一段時間才行嗎?你不是說,火曜還不夠成熟嗎?
——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能夠讓赤練炎被聖劍反噬、自燃而死的,還能有誰。
他的合作伙伴,他的工具,他的雙刃劍……
沒想到,還留著這樣的後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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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某種奇異的意志降臨,聲音直接在皇帝耳邊響徹︰“真是好險,可祝融明明沒有甦醒,聖劍為什麼會反噬赤練炎?”
呵,要來補救了嗎?
皇帝緩緩道︰“我也很想知道。”
“不是我。”那遠古的意志說道,“那一定就是孫朗做的。”
皇帝陛下哼了一聲︰“這賊子又劍走偏鋒,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哈,他做的?他確實可以殺掉赤練炎,但一招不出就能讓赤練炎被聖劍反噬而死?你以為他是你嗎?再者,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將赤練炎拖到金殿上大鬧豈不是更好?明明可以大獲全勝,他為什麼給自己找麻煩?
遠古意志淡淡道︰“總之,不得不防。”
——哼,孫朗又有什麼理由做這種事情,我還期待他趁勢上金殿大鬧一場,讓你措手不及、狼狽不堪呢,畢竟你越是瘋狂惱怒,越合我心意,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竟然在赤練炎身上下了禁制,確實是信不過我啊,人類總是如此,卑鄙狡詐,何等可笑……
陰暗的念頭,在兩位合作伙伴的心中盤旋。
他們確實在考慮赤練炎死于孫朗之手的可能性,他們確實很努力地在考慮,考慮孫朗的動機,考慮孫朗的打算,但那陰暗的念頭卻像毒藤一般纏繞和滋生著,他們本來就是多疑的生物。
如今,來自孫朗的壓力和各自的執著與願望讓他們依然合作無間,但隨著勝利之期的臨近,各種心思都紛至沓來。
今日赤練炎的離奇之死,只不過是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無論他在打算什麼,就讓他暫且得意一下吧,雖然發生了如此變故,可原本的計劃終究沒有出太大的差錯。”
皇帝慢慢道︰“希望那枚棋子,埋得順利一些。”
那遠古的意志胸有成竹︰“你放心好了,這個比赤練炎要強太多了。”
而此時此刻,銅雀台外大街,初期的調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包大人神色復雜。
證據確鑿,證人眾多,從常理推斷,孫朗並無殺害赤練炎的動機——畢竟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是想趁機搞事的,無論是逼迫赤練炎說出幕後主使的名字,還是直接拖他上金殿,亦或是在金殿上逼迫他說出幕後黑手的奸謀,都比直接殺掉赤練炎的好處多上太多。
但如果此事不是孫朗所為,那就說明,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
這才是包大人所糾結的源頭。
就算是他,遇到了這種情況,也頗有束手無策之感。
他甚至有些理解宋師兄了,年紀輕輕就執掌刑獄、出任提刑官,何等年輕有為、古今罕見,為什麼卻決定辭官歸隱、不理世事。
怎麼辦,該怎麼辦?
公孫策也瞧出了東翁的猶豫,但此時,連足智多謀的公孫先生都想不出什麼好的建議,這本來就是對立官之本的本心拷問,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孫朗突然神秘兮兮地向包希仁招了招手。
包大人注意到之後,精神突然一振,他很期望孫朗說點什麼,也許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會故意放出些消息。
有時候,一些漫不經心的說話,就會將很多疑惑解開。
以平時包大人的一腔正氣,面對孫朗的神秘招手不僅不會動心,反而會斥責對方藏頭露尾,明明事無不可對人言的,但現在他跑得很快,很明智地閉上了嘴巴,略帶期待地來到孫朗面前,將頭微微湊過去。
孫朗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用手半掩住嘴巴,在包大人耳邊悄然說。
“——你養的貓耳娘真棒。”
包希仁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孫朗在說什麼,他當場就怒了,暴跳如雷,只覺得眼前發黑,恨不得將孫朗活撕了︰“你……你……”
孫朗一臉正色道︰“包大人,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他媽的不要臉啊!
他們這邊的異動吸引了不少目光,孫朗搖頭嘆息道︰“看來包大人不是同道中人啊,真是可惜,不過人各有志,孫某也不強求……”
四面八方的視線混雜了些許鄙夷,似乎在鄙視包大人不願與戰帥並肩作戰、查出這亙古未有的奇案大案。
就在包大人再度氣成包黑子時,貓耳娘展昭湊了過來,她先是瞪了一眼孫朗,隨即低聲道︰“大人,那輛馬車上的姐弟,好像有些奇怪……”
包希仁聞言一怔,轉頭一瞧。
是七寶香車,沈瑤花的座駕。
腦海中靈光一閃,他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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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第二更,三千字……
ps2︰啊,好冷,睡覺睡覺……<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