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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燈照得人眼皮酸痛，盛譽雙側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
他喉結滾動，盯著爺爺布滿皺紋的面容，眼底閃過濕亮的淚光，雖然努力不想讓眼淚滑下來，然而那脆弱的淚花還是**了他的睫毛。
他心里的那根弦斷了。
甦笑笑只覺呼吸都帶著刺痛，雖然這是早就知道的結局，但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她垂眸眨眼，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兩人在書房靜默了很久。
初五那天。
老太爺和那個男人的葬禮在教堂里舉行。
那個男人並不是盛天琪，關于他和盛家的事情往後也會交待清楚的。
外頭雪花紛飛，白茫茫一片，天地一色。
教堂里處處掛著白色靈幔，百合花裝飾著，潔白的花朵上沾滿著露珠。
悲傷的音樂繚繞在空氣里，前來悼念的全是江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門口的警衛隊對葬禮次序嚴格把守著。
人多，黑黑一大片，卻格外寂靜。
大家臉上都是莊嚴的肅穆。
一夜之間，整個江城都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所有娛樂會所都停業了。
江城一些重要的景點，或是標致性的建築物上都掛上了白幔。
還有很多地方都降了半旗。
教堂的休息室里，房門緊閉著，葉芙趴在沙發椅里哭到聲音沙啞，淚水決堤。
柳媽站在落地窗前，含淚凝望著那潔白飛舞的雪花，豆大的淚水掉落著。
此時，甦笑笑和盛譽站在教堂第十樓的陽台，心情亦是無比沉重。
教堂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盛譽並不想看到那一幕，他雙手撐在欄桿上，潔白的雪花飄在他的頭發上，黑色大衣上……
甦笑笑沉默地陪伴在他身邊，她面容白皙，神態端莊。
過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才開口，“盛譽，爺爺這一輩子……是幸運的。”樓下停著無數豪車，各國元首，政界精英，上流社會有權有勢的人，都來了。
“他是成功的。”她唇角微揚，“他也是走得……毫無遺憾的。”
盛譽心底恍如被針狠狠扎過。
真是毫無遺憾嗎？他有好多好多東西都是放心不下的。
走廊里，穿著黑色西裝的安信雙手放在褲兜，他朝他們走來。
听到腳步聲，甦笑笑轉眸。
盛譽卻無動于衷，他凝著天空飄舞的雪花，眼里心里滿是悲傷。
安信眼楮有點紅，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搭上盛譽肩膀，“盛譽……”他的心情也是無比沉重，“節哀。”他也不知道此時還能再說什麼，因為安信自己也很難過。
盛譽抿緊嘴唇，他空落落的心真的很痛。
又一道腳步聲傳來。
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季如風朝他們走來。
他站定在安信身邊，眼楮紅腫得厲害，明顯剛哭過了。
然後三個男人撐在欄桿，都凝著那白茫茫天空中胡亂飛舞的雪花。
應爺爺最後的心願，把他和那個男人安葬在一起。
除了葉芙和柳媽，包括盛譽和甦笑笑在內，大家都堅信不疑地認為那個男人就是盛天琪，然而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