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不斷的向前流淌，永不停息。
葉凡收養了小狗崽，在原本的一家三口之中，又增添了一個小家伙。與一般的小狗不一樣，被他根據皮毛顏色命名的“小黑”很有靈性，最起碼不用擔心它隨地大小便的衛生問題。
不叫也不鬧，作息很規律，讓葉凡感到很省心。只是唯一略顯奇怪的，便是每到夜晚便仰望星空，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古有天狗食月，今有小黑觀星。”
夜晚涼風習習，葉凡捧著一本書走進小院，看著仰著頭顱一動不動的小狗笑道。而仿佛是回應一般，小黑狗轉過頭顱看了葉凡一眼，狗眼之中像是有不屑、像是有鄙夷。
葉凡看到小狗崽的動作不由失笑，他們在一起生活了有一個月，對于小狗那非凡的靈性早已習以為常，“星空浩瀚，難以知其距離。”
“星光跨越無盡虛空抵達此星，不知走過了多麼漫長的路途。”葉凡闡述著，“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星辰，有不少都是數萬年前，甚至是數十萬、數百萬年乃至更久遠的時光之前的景象。”
“或許這些星光的源頭星辰，早已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葉凡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宇宙和時光的力量，真的是讓人震撼。”
“嗚汪……”小狗輕輕的叫喚了一聲，似乎是在贊同，也像是在反對。
“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葉凡笑了笑，打開電燈開關，明亮而柔和的燈光灑下，將小院照耀的一片通明。他給自己泡上一杯清茶，而後便翻開了手中的書籍，那是一本《黃帝內經》。
葉凡很喜歡看這些搜奇類的書籍，尤其是在夜晚時分清風拂動，院中幾株梧桐在輕輕搖曳，繁茂的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響，有一種安逸閑適的氛圍。
“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
葉凡輕輕的誦讀，這是《黃帝內經》中的一句話，其中的意義令他對于素問篇所記載的上古時代悠然神往。
關于上古時期，並沒有詳盡而精準的文字記載，對于今人來說那是一段充滿了無盡迷霧的古史，讓人遐思無限。
只不過《黃帝內經》是一部瑰寶級古籍，成書于數千年前，為中國古代三大奇書之一，全書雖然不能盡信，但卻可以說總體極具寶貴價值。
“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凡人皆可活過百歲，而行動並無衰老跡象。上古時期，這是怎樣的一段神秘古史……”
葉凡悠然神往，雖然對于素問篇所載的古人年歲問題，作為現代人他不會相信。但是他心中也有所好奇，因為古人所向往的那個上古時代在很多古籍中都隱晦的提到過，似乎有一段籠罩著無盡迷霧的上古文明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難道真的存在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古史？”
短暫的遐思之後，他繼續瀏覽全書，這也是葉凡為數不多的愛好，可以與足球並列。故此在這距離大二開學不遠的時光，還能有心緒來品讀古籍。
這麼一讀，便是過去了一個小時，直到雙眼感覺到酸澀，他才從書籍的海洋中回醒。
“咦？”
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上葉凡的心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周圍的環境變得一片寂靜。蟲鳴聲消失了，甚至連城市之中喧囂的雜音也沒有了。
他就像是處在了一方與世隔絕的領域之中，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時光如同靜止，唯一還是生動的，便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了石桌的小狗，相比以往它變化了太多，雖然還是同樣的造型，但卻多了一種至尊至貴的氣質，頭顱高高的昂起，像是一尊不可冒犯的神靈。
“渺小的凡人啊……向我臣服，向我膜拜，我將賜予你榮耀與輝煌，還有不朽的人生！”
宏大無比、莊嚴神聖的聲音在這方天地響起，回蕩在小院中，像是亙古的大道降下了身形，誦念不朽的經文。
這是一種無上的“大勢”沖擊，神妙非凡，剎那之間讓葉凡感覺到心神劇震，有各種各樣的神光向他射來。
一剎那之間，他眼中的世界都變化了，感覺天降瑞彩，地涌神泉，蓮花朵朵綻放，瑤草根根抽芽。神霞漫天，龍飛鳳舞，壽龜吐瑞，祥麟納氣，紫氣東來，金光西至，五色神光照耀，七彩神虹橫空。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紛紛呈現，玄而又玄，似天倫神音，又如大道聖歌，在其心中隆隆作響。
葉凡在此刻感應到了一種源自心靈最深處的渴望，那是生命進化的本能，是掙脫天地枷鎖、打破紅塵命運的追求。
在這樣的渴望之下，他不由自主的就要向眼前這變得神聖至極的小狗頂禮膜拜，皈依在它的座下。
……
盡管黑皇一身修為盡喪，返本歸源，回歸初生之時。但是它對于大道的體悟還在，對那天地的理解還在，此刻便動用這段時間勉強積蓄出的點滴神能，契合天地間的大勢，生生營造出這樣一種氛圍，讓人虔誠的膜拜。
這是它從佛教的經文與狠人大帝的“度神訣”中參悟而出的手段，從本源中著手，利用生命追求永恆與不朽的本能，從而讓人臣服與叩首。
“唔……這小子體質超凡，本源雄厚，可堪造就。本皇就勉為其難的收為座下頭號打手，日後也可成為與那幫混球清算的先鋒。”
只可惜……黑皇沒等來預想中向其頂禮膜拜的聖體“人寵”。葉凡從容而淡定的站起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將施展法門而耗盡神力的小狗抓在手中，任它怎樣掙扎都無用。
然後，大步流星的向著廚房方位走去，在黑皇一臉的驚恐中麻利的架鍋、倒油，點上了火。
順帶著，還很貼心的用清水為它清洗了身上的塵埃，讓黑皇變得干淨而整潔。
“嗚汪……不要啊！”黑皇在這一刻被嚇得三神出竅、六魂升天，使出吃奶的力量掙扎，“本皇不要下油鍋啊！”
葉凡終究是收手了——在小狗離油面還差那麼十幾公分距離的時候。蒸騰的熱氣讓黑皇的每一根毛發都豎了起來，雖然周圍的環境是溫暖甚至有些燥熱，但它卻感覺來到了最酷寒的冬季。
“我曾經讀過一本道教的典籍，名字叫做《歷代神仙通鑒》。”葉凡悠悠道，“里面記載了很多玄奇的法術，有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
“像是什麼補天浴日、坐火入水……”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險些被黑皇坑了的憤怒，“我看你有這般玄奇神通，能夠開口說話，還能讓我都要虔誠皈依，想必也是一個有大修為的，做到這些也不是難事。”
“說實話當今之世不見修行，我也很好奇，所以想要請你表演一番，沒想到你這麼不樂意。”
葉凡從始至終都是心平氣和，但這樣的表情卻讓黑皇都哆嗦了一下，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它都有些頭皮發麻，“我方才不過是跟你鬧著玩的、對，就是鬧著玩的……”
“我這段時間待你也是不錯吧？給你吃、給你喝、給你住……結果就是這麼回報于我的？”葉凡斜睨著黑狗道。
“整個宇宙，誰不知道本皇專殺熟？”黑皇嘟囔了一句，而後在葉凡凌厲的眼光下賠笑，“雖然我剛才的做法不太對，但不也是想要給你好處，指出一條道路，引你走向修行途嗎？”
“只是大道不可輕傳，我自然要考驗一番……”黑皇說著說著，突然就變得振振有辭，“沒錯……剛才的那一幕就是考驗！”
“考驗你是否擁有足夠的靈慧道心……能夠抵御我的法，說明你的道心堅固，未來能夠走得更遠！”黑皇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自然會上調傳授于你的修行法門！”
“若是我通不過你這所謂的‘考驗’，還要皈依在你的座下，向一條狗頂禮膜拜？”葉凡的臉色發黑，話音之中極度的不善。
“你若是通不過，自然證明你潛力不行……”黑皇說的理由自己都信了，“最終也就是在人道領域勉強橫行一時，仍要落幕，自然不如我。”
“哦……對了，你究竟是怎麼擺脫我的‘術’的？”它還是有些不甘心，想破頭顱也不知道剛才是哪里出了錯，明明是萬無一失的，“我的計算不應該有問題啊？”
“死狗！”葉凡狠狠的瞪了它一眼，而後回想起方才的情況也有些不解，“當時你動用那種詭異的能力之時，我的身體、我的血液都只有一種本能的渴望，要向你膜拜……”
“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到沸騰起來的血液像是和什麼東西在共鳴，頓時多了一種戰意，像是可以戰天斗地，輪回六道……”
“⺪……這是聖體血脈之間的共鳴！”黑皇一瞬間就想到了什麼，整條狗一時間就變得失意體前屈，滿腔苦水不知該往何處流，心中在自語，“我竟然忘了……這顆古星曾有大成聖體降臨封印靈寶天尊……”
“他的道、他的法、他的精氣神……烙印在這顆星球上，兩千年的時光還不足以消逝。而我的術卻又是從血脈本源中著手，讓其覺醒……”黑皇突然大叫出聲，“我恨啊……”
……
“唔……對了，你能開口說話，這麼小還有著足夠的智慧，是傳說中的妖族嗎？”葉凡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先前那一樁讓人火大的事情揭過，倒是有心情來關注其它，“真的是打破了我快二十年才塑造出的三觀……”
“雖然有區別，但是這麼說也可以。”黑皇一臉的沮喪，剛才手無縛雞之力的它為了平息葉凡的怒火，被迫答應了很多不平等的條約，而更關鍵的是一個潛力足夠的人寵就這麼飛了，著實讓它心痛，“至于你的三觀……還是你見識太少了。”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而且縱然能夠一眼觀一界，然而界外還有界！”黑皇道，“這一片宇宙，各種族群足有數萬之多。能跑的、能飛的、植物的……有太多超出你想象的生命。”
黑皇盡管很多時候不靠譜，但是它的見識不是假的。在這個時代，除卻幾尊仙道領域的無敵人物，就屬它這個活過三個時代——仙古、亂古、末法時代的家伙經歷的最多。
女帝會選擇它來擔任老爺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黑皇用簡練的語言，讓葉凡大致明白了這個宇宙的多姿多彩。
“真讓人震撼……”葉凡輕嘆，“誰能想到在寂靜的宇宙中，卻是這樣的生機勃勃？”
“照你的說法，你其實不是這顆星球上的生物嘍？”葉凡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黑皇一雙狗眼不斷的轉動，組織著自己的語言，選擇性的跳過了自己仇家滿地的情況，“汪……我是遭到了迫害，誤入虛空亂流，跨越無盡星空才降臨到這里……這些都與你無關。”
“跨越星空……修行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嗎？”葉凡很吃驚，盡管他現在的時代網絡文學發展很快，各種各樣的將宇宙當球踢都不是沒有，但是真的當修行出現在眼前，縱然只能放火點根煙，都足以讓人為之驚奇。
“這並不難……只要你能夠成為聖人，就可以在星空中自由行走。”黑皇肯定的道，“而且還會擁有不短的壽命，四、五千年不在話下！”
“這麼說，中華上下五千年，一尊聖人便足以從頭到尾的經歷一遍……”葉凡摸著下巴，“剛才你怎麼答應我來著？引我進入修行途……”
“我們先定一個小目標吧？我要成為一尊聖人！”
“你洗洗睡吧……”黑皇吐槽道，“這顆古星現在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大道高遠，精氣干涸，能夠成為斬道王者，你就該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