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媽低著頭，沒直接看我︰“林凡，謝謝你剛才沒發脾氣…”
我打斷了她的話︰“那是因為豌豆在。之前不是說過嗎？任何時候都不能在孩子面前發脾氣。”我苦笑一下，“沒想到這任何時候，還真的一語成讖。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大人之間的事，不要把孩子加進來，你有照做嗎？之前豌豆將塑料豆塞進了自己鼻孔，差點出大事，而之前我和你說過不能買這種玩具給她，你有听進去過嗎？我也說過了，你要去加拿大，是你自己去就好了，不要試圖帶孩子去。如果你在有這樣的念頭和想法甚至做法的話，那大家就真的沒有最後一絲體面可言了。哦，正式介紹一下，這是莊可可，我的女朋友。”
我的心在滴血一般收不住。都說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就怎麼走到了在自己家里向前妻介紹自己的女朋友這種情節上來了？而更甚的是，前妻帶著自己女兒去逛商場卻差點悔恨終生？這種情節，怕是哪個腦洞再大的編劇也編不出來吧？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個從最熟悉的人變成了陌路人，另一個從陌路人變成最熟悉的人。時間啊時間，你也太那個了吧？
“姐，你好！”可可聲音不大，“謝謝你曾經將林凡照顧得這麼好。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那邊院子里，孩子外公依然在數落許大軍，但是我看那表情和態度，也明白多少。真的要讓老人家二選一，那沒有必要。但是，從男人的尊嚴來說，這個奪走我前半生幸福的人，確實沒有資格再踏入我家的範圍之內，範圍之外，我管不著；從男人的大度來說，今天讓他踏進我家範圍，我覺得我做得可以了，甚至我連那五十萬都沒有提過。我知道，如果我提了出來，豌豆的外公外婆一定會追問孩子媽，到底那錢去哪里了？落到外人手上而不是自己兒子手上，性質完全不同。
“你讓許大軍現在離開我家吧！”我說。
“林凡，我…”孩子媽想解釋什麼。
“我說，讓他許大軍滾！滾出去！”我嗓門瞬間放大n倍，同時指著院子那邊的許大軍。這是我第一次對她這麼大聲，從小學到現在，三十幾年了，第一次。我知道有些事或者有些行為，只有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
“林凡，不要這麼大聲，嚇到豌豆和你媽怎麼辦？”可可拽住了我。她每次拽住我，我的行為和舉止就會立刻消停了下來。
“那我呢？”孩子媽渾身發抖，很小聲。沒敢看我的眼神，我也不敢看，我怕自己心軟，更怕可可這個時候也有眼神看過來，那我就真的寧願馬上自挖雙目了。
“你，留下吧！”我說，“為了孩子。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孩子好，你知道該怎麼做。我和你爸媽說好了，如果你真的要去加拿大，我懇請他們住在這里養老，怎麼說都是孩子的外公外婆。你不去加拿大，你也別走，怎麼來說，這屋子也算是我和之前的共同財產。但你不能讓他再來。”
她轉身，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著可可︰“謝謝你救了我女兒。”說完出人意料的朝可可要跪下去，可可眼疾手快將孩子媽攙扶著︰
“姐！千萬別！我受不起！換作是誰，見到小孩子給脅迫，都會出手的。”可可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啊，還有孩子和父母呢！”
我在一旁，完全凌亂，雖然只是我們三個人站在這里，卻突然感覺到了中國歷史上戰國時期的現實狀況，從哪個角度都說不清楚到底今夕是何年。站在孩子的角度來看，孩子媽雖然是咎由自取，但始終是孩子媽；站在可可的角度來看，有些事情或者說有些後果不應該她來承當。
這一刻，我多麼希望時間就是手中沙，趕緊流逝吧！
我再看看院子那頭，許大軍還在磨磨蹭蹭，不知道和豌豆外公在說些什麼。許大軍他家和豌豆外公的世交，能理解，但不想理解。
我指了指院子那頭︰“你去解決一下吧！無論你的決定是怎樣的。或者，今天在t12，也可能是踫巧的事兒。但是，我絕對不希望還有下次。許大軍是高風險人物或者不是，你願意跟著還是不跟著，我沒興趣知道也沒興趣了解。但是，當我求你了！以後你和許大軍怎樣，不要帶上豌豆，不要帶上林雲志。他倆是我的骨肉，我不想他倆受到無妄之災。該給你的、能給你的，都給了！其他的不能夠給你的，是因為要留給兩個孩子。希望你明白。”
說完之後，我和可可轉身回到客廳，我坐在沙發上發呆，而可可，則坐在我旁邊，靜靜的看著我。孩子媽，回頭看了看我和可可，輕輕的把門帶上了。
沒一會兒，老媽在二樓探出頭來︰“林凡，你自己上來一下。”旁邊老爸也探了一下頭看了一看，給老媽懟了一句，“看什麼看？！”
我抬頭看看老媽，第一次違抗她的命令︰“媽，你下來吧！我有話和你倆說。不然就不說了。”
老媽愣了一下，還是下來了，但是眼神似乎對可可不太友好。
“阿姨，您好！”可可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我是莊可可，和林凡豆在度假村工作。”
“林凡你…”老媽欲言又止。
“媽，和你想的不同啊！”我說，“先別說其它的，今天豌豆遇險，是可可救了豌豆。為什麼豌豆會遇險？因為她媽帶著她去逛商場！同時一起去的，還有那個男的，許大軍！好了，為什麼她媽和許大軍逛商場？因為她想帶豌豆去加拿大！因為，因為那個男的，是和她從小青梅竹馬的！這是她說的！我和她離婚了！因為這個青梅竹馬的原因。而在這之後，我和可可才開始的！所以，絕對不是你想象的你兒子我出軌啊什麼的。我們不想你知道，還不是因為你的血壓？現在好了，不用隱瞞了，我的血壓也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