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說，“我只是壓力大。”
“以前不見你說壓力大？”老爸說，“創業時候壓力不更大嗎？我經常上你們的平台看直播啊！那松鼠野豬對吧？反應都很好啊！你說廣州項目壓力大呢，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過，順其自然一點咯！不然就真的自找了。我看你小子今晚就不想在家過！”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我一旦做起事來的態度，不想給打斷。”我只能這樣說了，不過這確實是我的風格。
“我知道啊！”老爸說，“看林雲志讀書的樣子就知道了。認真起來就超級認真。遺傳！”
我笑了起來︰“遺傳啥啊！我數學差勁得要命，他數學好啊！”
“我說的事隔代遺傳，我！”老爸也大言不慚，“我數學就很好啊！走吧！回家。”
回到家，老爸沖了茶，老媽在一旁嘀咕︰“都要睡覺了，還喝茶？”
“喝了也能睡著！”兩父子異口同聲。這個本事我和老爸確實有，除了明前自己家山上摘的那第一茬自制單樅，喝了就真的睡不著，茶多酚實在太厲害了。
等老爸回屋睡了，我還是一個人在客廳里，其實沒有想事兒，就是頭腦放空著。老媽什麼時候坐我身邊，我都沒留意。
“林凡！林凡！”老媽輕輕的揪了一下我的耳朵，“你今天兒不對勁兒啊！”
“我就想事兒呢！”我說，“你還不睡？”
“我就覺得你有心事兒，所以我也睡不著啊！”老媽壓低聲音，“你不是和孩子媽那個啥了吧？”她做了個雙手合攏然後又分開的動作。
倆老的觸覺也太靈敏了吧？
“說什麼呢？”我開始狡辯，“什麼事兒都是要順其自然的啊！”
“我的意思呢，就是別讓孩子不好受。”老媽說，“你岳父母，現在不知道算不算是啊！你听我說，那天都坦白交…那天都說了你小舅子的事啊，說得老淚縱橫的，還一味的說你這個女婿好！我和你爸啊，當時都蒙啦！平時這不大家都相處得挺好嘛！當然了，上次我看了我也不喜歡你小舅子來這里！他那個女朋友更過分了！所以你沒留情面也是斷根式的。不然現在大家都不好受。但是我發現這段時間，你岳父母對我們太客氣了！以前我們兩家四個老家伙都一塊吃飯的，現在叫他們過來吃，也不是經常過來了。就只有豌豆兩頭跑。小志也不過去了。至于個中情形，你自己才知道了啊！如果你說你不知道，那我現在說的，就算是告訴你了。”
“人老了都會變化的嘛！”我說，“媽你不也變化了啊！”
“我也變化了？”老媽指了指自己，“我變了？”
“變得細心啦！”我摟著她的肩膀，“不是嗎？你看看啊，我以前為別人打工的時候，你擔心我什麼時候會給老板開了。現在我當了老板，你又擔心我的項目什麼時候會給滅了。你說你不是很細心嗎？別擔心，你那句‘沒有風險就是最大的風險’這可是金句啊！我不就在想廣州的項目嗎？銀海灣的項目我又不是不干了，有同事在做著呢！認真得很！我們都是集體負責制，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有風險，都是大家一起承擔的。”
“我問你一句，你回我這麼多句？”老媽說，“好，說明了就算有問題，你都能扛住是吧？那就好！我對你和林枚，還有三小只沒有什麼期望的，平安、平穩、健康就好！再說了…”
“…再說了，我都那麼大個人了！對吧？”我笑嘻嘻的摟緊她的肩膀，“知道啦！趕緊去睡吧！”
老媽剛起身，就見豌豆一手抱著個大娃娃，一手搓揉眼楮出現在房門前︰“爸爸，我睜開眼楮看不見你，以為你走了…”
“爸爸不走，爸爸不走！”我趕緊上去，“爸爸陪你睡哈！”
好了，一個時間循環，我又回到了剛才豌豆睡前的狀態，這次給女兒更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指，我只好在床邊側著身子看著她再度入睡。
這一晚上，手機出奇的听話，沒有任何微信信息出現，我的世界突然就清靜了許多。即便是側著身子陪著女兒這麼睡了一晚，也不覺得渾身酸痛。
早上很早，豌豆就醒了。睜開眼楮看到我在側臥著，搖醒了我︰“爸爸！你今天送我上學不？”
“好。我送你上學。”我睜開眼楮，盡管是睜開了眼楮，其實視線還是沒有開始對焦，更不用說聚焦了。
“你不是說過幫我扎辮子的嗎？”她看著我，“我現在都會扎辮子了，你還給我扎過呢！哼！”
可是當初我說過的，但是我真還沒認真學過如何扎辮子。現在面對著女兒的要求，心里慌得一批，看著女兒長長的頭發，就如同當年孩子媽坐在我前排時候我手多去扎辮子的場景，反而那個時候扎的挺好看，現在要我扎，說不定還不如當年呢！
“好！我給扎！”我下定了決心，“但是扎得好看你不可以說我的喲！”
女兒說︰“好！”
下一個場景就是她板著臉走到她奶奶我老媽面前撅嘴︰“奶奶，我爸都不會扎辮子的！這麼難看，像爺爺山上的雞窩里的草叢一樣亂七八糟！”
我陪著笑︰“我是男的呀！手笨呢！”
“可是我同桌的辮子都是她爸爸給扎的呢！”女兒開始拿我來比較，“你不會？唉，有點笨！”
老媽又好笑又好氣︰“你爸從小就不是心靈手巧的人啦！你要他給你扎辮子？真的是找錯人咯！”
“還是奶奶給我扎的好看！”女兒很是滿意，“今天在家吃早餐。然後你送我上學啊！”
“好！我送你上學！”我說，“沒問題！”
吃完早餐，兩父女有說有笑的出門。看來這小妮子特興奮︰“爸爸，你可是第一次送我上學呢！”
“啊？我不記得是不是第一次喲！反正我記得你們班主任以前讀書的老師也是爸爸讀書時候的同一個老師呀！”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