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想多了？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林雲志回來後習慣只開飯廳燈的環境里，他應該看不出我現在這樣的狀態。在他眼里，我是一個開始忙得連回家都只是抽空才回的父親，但是我有多久沒听見他叫我爸爸了？
我走到客廳，差點和林雲志撞個滿懷。他愣了一下︰“哦爸，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今晚好像遲了點下課？”
他說︰“這是正常時間。”
高二，早上七點到校，中午十二點下課，下午兩點半前到校，五點下課，晚自修七點到校，十點離校。剩下的時間自己掂量著。周六上午要回去所謂的自習。如果是到了高三，更是緊迫了。對于這樣的安排，我沒什麼可抱怨的，幾乎全中國的學校都這樣，不能我的孩子就特別例外是吧？除非將孩子送到外國去，否則這樣的安排就是合理的。
我問︰“累不？”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的肩膀開始堅硬厚實了些。
他有點抱怨的情緒︰“當然累了。”
在這大是大非上，我中立︰“現在是累一點，但是以後的你會感謝現在艱苦付出的你。該玩的時候可以玩，該學習的時間不能給侵佔。趕緊洗澡去。”
林雲志指指房間小聲的問我︰“他們都睡了？”
我點點頭︰“怎麼了？”
他又指指廚房︰“爸，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笑笑︰“好好好。”
兩父子便走到廚房里，然後他還將廚房推拉門給帶上了︰
“爸，我沒錢用了。”
我楞了一下︰“哎，平時你收的紅包啊獎勵呢？我這樣問，可不是追問你的用錢啊！就隨口一問。就一問。”我明白他可能不太願意告訴我之前的他的錢去哪兒了，他以前不會主動問我要零花錢的。因為他手機微信里的錢和現金紅包加起來我猜可能超過至少一萬呢！對于學生來說，一萬是個巨大的數額了，所以，還是得問問，但我得小心翼翼的，不然按照他和我一樣的脾氣，撅起蹄子來，大家都不好受。
他停頓了一下︰“給舅舅借走了。”
我睜大了眼楮︰“啥？他借你的錢？不是吧？借了多少？你媽知道嗎？”
他說︰“我媽不知道。舅舅就是不想讓我媽知道啊！他說過幾天就還的。結果現在過了好幾十天了。搞到我和同學出去都沒錢用了，大家說好aa制的，現在是同學先墊的呢！”
我忍住情緒︰“你舅舅借了你多少？”
“一萬三千！整數！我的所有家當呢！”林雲志喏諾的說，“我說我不借的。但是他說很快就還的，就是周轉一下，說什麼生意之類的。”
我長嘆一口氣︰“嗯，就當你救急不救窮吧！”我說，“你要多少啊？”我知道，這下子這筆錢真的是肉包子打狗了，但我又不能給他知道這社會關于信用險惡居然是從他舅舅這里開始的。
林雲志說︰“爸，你給我一千吧！微信轉給我就行了。”
我問他︰“你手機在你手里嗎？不然你媽知道你問我拿錢給你，會有麻煩的。”
他看了我一眼︰“你和我媽有事情？”這小子怎麼突然就開始敞亮了呢？
我反將一軍︰“你覺得我和你媽有事情？”
他說︰“如果沒啥事情啊！你就會說‘我兩公婆’這個詞組，可是你現在說的話是將兩人劃分開來了啊！哎，你們大人的事，我不參與！一千有嗎？”
我暗暗的緩了一口氣︰“你手機呢？在你手上不？”
他說︰“我有密碼的啊！她看不見！你發給我就好了。”
我指指手機︰“你等等啊！”我打開微信界面，轉了3000給他，“這是你爸的公款啊！悠著點花。給我記住了，誰問你借，你都別借！”這確實算是公款，公司每個人都有備用金，職位決定了備用金的高低。
他愣了一下︰“爸，你的意思是舅舅借我的錢就沒了？”
我趕緊搖搖頭︰“那倒不一定！但是你看看，你要用錢的時候你就沒錢了不是？本來手頭充裕的都變成沒錢了，這不黑色幽默嗎？我的意思是，你怎麼都得給自己留著點啊！坐車啊！出去和同學們玩的時候，你也可以單獨買單的。哦，不過如果你們是aa的話，那就不要破壞這個制度，哪怕別人激將法說你爸怎麼出名什麼的，都不要理會。記著了啊！”
他點點頭︰“那我先吃點東西！餓了。”
兩人剛出廚房，老婆就出來了︰“喲，小志，談啥呢？”
林雲志說︰“沒談啥。”
我看著老婆︰“哦，剛才潘若安給我電話，我得現在過去一下。”
老婆看看我，停了一下︰“都這麼晚了。”
我說︰“工作上的事沒有時間可分的。我們度假村還24小時運作呢！”
林雲志說︰“哎，爸，這個星期我們好幾個同學都說想去度假村學攀岩呢！”
“學攀岩？”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們都是買門票進去的啊！哪來的學？”
他笑著說︰“有啊！你們度假村開了個班啊！很劃算的。才38一個人，大半天呢！還包吃一頓，在那棵大榕樹上呢！不過有名額限制，好像才50個名額，我和我同學總共6個人，才搶到2張票。你今晚不回來我還想找你呢！你看看能走後門不？”
我笑了︰“你小子還知道走後門了啊！這活動我怎麼不知道的呢？”
“不是吧？你作為老板也不知道？”林雲志哼了一聲。
“等我問問啊！”我說著便打了個電話給伊萬。
沒想到這家伙秒回︰“頭兒，啥事？”
我問他︰“你攀岩這邊搞了個什麼培訓班活動？50個名額的對吧？還送一頓飯？名額給搶完了？”
“哦哦，是啊！怎麼了？我是想培養青少年嘛！”伊萬說。
我說︰“哦，我兒子他們一共6個人，才搶到2張票。能不能網開一面加多4個名額？他們也是周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