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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仇廠長刻意討好卻暗藏殺機的笑臉,方晟騰起一股怒火︰他媽的你們這幫人拿干股也罷了,我明明沒拿反而用這個來誣陷,還有沒有廉恥?
不行,這事兒沒完!
想到這里他止住斥罵對方的沖動,悠悠喝了口茶︰“這會兒正忙,明天上午再過來談。”
仇廠長眼楮一亮,連連點頭道︰“好,好,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見他出去,方晟把朱正陽叫來,讓他悄悄摸一下已改制企業向鎮村干部送干股的情況,並叮囑不能驚動任何人。朱正陽會意,沒帶辦事員,一個人到各家企業去了——在改制過程中,朱正陽與各家財務老總結下深厚的感情,因此企業最機密信息反而無須向廠長打听。
又撥通白翎手機,問道︰“面試那天你怎麼知道u盤在我口袋里?是不是手里儀器檢測到信號?”
白翎謹慎地說︰“不該問的別問。”
“我遇到個難題……”方晟苦笑著說明原因,道,“我懷疑那家伙身上藏了錄音筆,可沒法確定。”
白翎沉吟良久,道︰“儀器不能借,要不我過去一趟吧。再加一次火鍋,如何?”
“沒問題,”方晟想了想補充道,“換輛車,那輛吉普太招搖。”
下午白翎就趕到三灘鎮,隨行的還有專案組小李。一方面出于安全考慮,另一方面攜帶儀器屬于公務,必須雙人在現場。白翎雖說平時有些粗疏毛躁,這方面還是比較慎重的。
“我倆站到門口走廊假裝說話,他經過身側儀器就能捕捉到信號,”白翎講解道,“信號分兩種,一是固定信號,比如u盤、移動硬盤之類,一是運行信號,比如錄音筆、錄像機等,只有捕捉到運行信號我們才會出手。”
小李笑笑道︰“不過……”
白翎會意,道︰“不過即使抓個正著我們也不能幫你審問,頂多坐到旁邊但不說話,明白吧?”
“懂了,”方晟笑道,“基層工作復雜呀,連高科技手段都用上了,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竊听器、無人飛機都會派上用場。”
白翎和小李大笑。
下午四點多鐘,方晟打電話叫仇廠長過來,說明天另有安排。仇廠長樂顛顛一路小跑進了他辦公室,經過白翎身邊時儀器紅燈閃爍,幾秒鐘後方晟收到短信︰
運行信號!
“關于方案,仇廠長還有什麼需要補充?”方晟笑著問。
仇廠長暗想哪是問方案,明明想談干股嘛,遂笑道︰“方鎮長,就是上午說的,和苠涂料廠劃出百分之五干股給您,不需要出一分錢,每年分紅的錢打到工人卡上再轉給您……”
方晟打斷道︰“這番話除了我,你還對哪些領導說過?”
仇廠長一滯,遲疑片刻道︰“沒,沒有了,只給您送干股……”
方晟一拍桌子,白翎率先沖進來,以嫻熟的手法扣住仇廠長,小李隨即從他夾克衫內側口袋里搜出一支錄音筆,從熒光看正處于開機狀態。
仇廠長面如土色,大叫道︰“方鎮長听我解釋,這是我女兒頑皮放到口袋里的,我根本不知道……”
方晟冷笑數聲,將錄音筆里的文件拷到電腦,點擊播放,里面先是上午兩人對話,然後便是剛才的談話,他滿臉峻色道︰
“頑皮?我看這是犯罪!”
這頂大帽子將仇廠長震得暈頭轉向,忙不迭道︰“真是無意啊,方鎮長,這事我不對,我知錯了,以後堅決不再犯,不再犯……”
方晟指了指正襟危坐在旁邊的白翎和小李,道︰“這兩位是省里下來的專案組成員,想必你听說過……”
白翎冷冰冰剜了仇廠長一眼,仇廠長心里一哆嗦,臉色慘白。然後白翎右手一使勁,竟將坐的椅柄捏斷!
直徑四厘米的實木椅柄!仇廠長又是一哆嗦,知道自己完蛋了!
方晟也心疼得一哆嗦,心想你示威拍塊磚頭好不好,修椅柄很麻煩的。卻嚴峻地說︰“仇廠長,接下來我問,你說,要有半句假話,後果你自己想!”
“好,好。”此時仇廠長心里那個悔恨,那個懊惱,怎麼鬼迷心竅答應那個人跟方鎮長作對?
方晟問︰“誰指使你說的?”
“是……”仇廠長額頭滲滿了冷汗,偷偷瞟白翎身體微動,好像欲有所動作,連忙道,“是牛鎮長。”
“他怎麼說?”
“……牛,牛鎮長說搞翻你之後給,給我延長五年合同……還,還說不單是我,還有好幾個廠長也,也……”
“牛好文拿了多少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