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水。小說
灰色污濁的水面,無數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苦木歪歪斜斜的指著天空,猶如無數灰色的死人手指插在地面。
一望無際的灰色水面,不時有一些山包丘陵凸起,凌亂的灌木有氣無力的生長著,一些蛇蟲鼠蟻鬼鬼祟祟的在灌木雜草穿梭,酣暢淋灕的演繹著一場場弱肉強食。
隱隱悶雷聲從高處滾過,灰沉沉的雲層向地面有氣無力的降低了一段兒距離,拇指大小的雨珠先是遲疑猶豫的從雲層滴下了數千點,在水面濺起了數千個小小的漣漪,隨後劈頭蓋臉的大暴雨呼嘯著砸了下來,砸得天地變色。
狂風呼嘯著橫掃而過,幾只羽毛污穢的禿鷲嘶吼著從雲層降落下來,撲騰著翅膀狼狽的落在了一座小山。它們跳進了自己的巢穴,探長了光溜溜的脖子,凶光四射的眸子不懷好意的盯著天空
如果不是做不到,這幾頭凶殘成性的家伙,很想一口將天空咬一塊肉下來。
低沉的嘶吼聲突然響起,幾頭毛發凌亂的豺狼從灌木一躍而起,飛撲進了禿鷲的巢穴。禿鷲們撲騰著翅膀揮動著尖銳的爪子,和這些豺狼狠狠的撕扯在一起。
還不等這場突然爆發的天地大戰分出結果,一只水缸大小的黑色綠紋大蜘蛛從灌木飛出,屁股後面噴出大片白色的蛛絲,將這些豺狼禿鷲一骨碌的蓋在了下面。
劇毒的蛛絲腐蝕著豺狼和禿鷲的毛發,不斷發出嗤嗤聲響,更有縷縷白煙噴出。
綠紋大蜘蛛抖動著長長的腿兒,仰天發出了尖銳的嘯聲。吱吱長嘯聲在狂風暴雨傳出了老遠,附近好幾個小山包的蛇蟲鼠蟻全都蜷縮起身體,不敢發出半點兒響動。
呼的破空聲傳來,一根丈許長手臂粗的木矛破空襲來,一擊洞穿了綠紋大蜘蛛的腦袋,將它死死的釘在了地。綠紋大蜘蛛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它的身軀還在本能的跳動,但是生命已經離開了這具蠕動的身軀。
十幾條高有丈許開外披頭散發面容粗豪的漢子劃著木筏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這個小土包。他們欣然看著抽搐著的大蜘蛛,還有禿鷲巢穴那些動彈不得的豺狼禿鷲
嘿,嘿嘿壯漢們笑了起來,他們雙手緊握長矛,從木筏跳到了小山包。
仔細的分開灌木,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的道路,用木矛挑走豺狼禿鷲身纏著的劇毒蛛絲,壯漢們心滿意足的扛起這些體型巨大的戰利品,將它們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了木筏。
嘿一個壯漢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點銀光閃爍,他猛地揮動長矛,狠狠指向了銀光所在的位置。十幾條大漢紛紛轉過身來,朝著長矛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渾身澆濕的鼠爺恰恰被他們看了個正著。
鼠爺向著這群粗壯的漢子看了看,眨巴眨巴眼楮,然後猛地蹦跳了起來,不斷的向這些壯漢吱吱叫著。
幾個壯漢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小心的向鼠爺這邊走了過來。
鼠爺身後的一個深坑,渾身骨折了數十處,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楚天狼狽的躺在污水,暴雨劈頭蓋臉的打在他身,污水眼看要沒過他的面門。
唔幾個壯漢含糊的咕噥了幾聲,有一條壯漢跳進深坑,一把抓起楚天,扛著他跳了來。
鼠爺麻溜的竄到了楚天的肩膀,向這群壯漢連連的欠身行禮,臉很是人性化的笑著,笑得很是諂媚,四顆白生生的大門牙頗為醒目。
壯漢們看著鼠爺笑了起來,一個大漢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鼠爺的腦袋,他們扛著楚天,一起回到了木筏,撐著木筏緩緩離開了小山包。
他們路過幾株死掉的大樹時,隨手折了一些枝條插在木筏,在枝條撐開了幾張血淋淋的獸皮,勉強做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帳篷罩住了楚天。
鼠爺蹲在楚天胸膛,看著這些大漢忙活著,終于放心的嘆了一口氣︰哎,倒霉催的還好這些大家伙看去憨厚得很,倒不像是壞人,不然可真倒血霉嘍
磨了磨牙,鼠爺有點擔心的向四周望了過去︰水無痕那廝掉到哪里去了天哥兒下手蠻果斷的,那一劍宰了他倒還罷了,如果他還活著,這四面八方都是水,環境在墮星洋可好不到哪里去
甩了甩尾巴,鼠爺苦笑起來︰這是什麼鬼地方鼠爺一身本領,居然全都被壓得動彈不得。差點被幾條小毒蠍子給坑了,幸好鼠爺身零碎玩意兒多,不然還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可是,這是什麼破地方鼠爺不知所措的,看著四周無邊無際的大水,看著大水偶爾露出來的小山包小丘陵。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水,水面橫七豎八插著的死去的樹木,還有山包丘陵那些同樣灰撲撲有氣無力的灌木雜草。這是一個壓抑沉悶得好死棺材的地方,鼠爺非常討厭這里。
木筏在水面快速的前進,偶爾路過幾個小山包小丘陵的時候,會有一些體積頗為巨大的野獸站在水邊,惡狠狠的盯著木筏的人。
有幾次,有幾頭大家伙居然猛地跳了起來,想要跳到木筏襲擊眾人。
不過這些壯漢很謹慎的讓木筏和這些小山包保持著距離,這些大家伙一頭栽進了水里,在水瘋狂的折騰一陣後,發現它們游泳的速度追趕不木筏,這才悻悻然的游了回去。
如此向前行進了三四個時辰,天色快要黑下來的時候,前方水面出現了一塊平地。
這一塊兒平地大概有七八里長五六里寬,四周壘起了高出水面一丈多的土圍子,面還扎著木柵欄。
平地有長得不怎麼高也不怎麼茂盛的一片小樹林子,林子附近開闢了一些面積不大的田地,面種著一些長勢非常不怎麼樣的普通蔬菜。
在林子旁邊,是一座小村子,土磚壘成的牆壁,茅草搭成的屋頂,看樣子能容納兩三千人居住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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