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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輕雪用力掙扎，卻怎麼都掙不開抱住腰際間的那一雙大手。
“誰！是誰！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她嚇壞了，完全沒有正常思維了，雙腳不住踢騰，背後的人，卻還死死抱著她不放手。
殷凱忽然來了惡趣味，就要好好戲弄一下這個該死的，不理他的女人！
他知道，房間燈的開關，直接一腳飛過去就把燈給關了。
房間里放著窗簾，一時間整個房間一片漆黑。
喬輕雪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喬輕雪用力不住抓著腰際間的大手，大概是抓破了，身後的人，傳來一聲吃痛的悶哼。
這聲音……
這麼耳熟！
喬輕雪當即放棄掙扎，氣得怒聲呵斥起來。
“殷凱！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聲音里，竟然隱現了一抹哭腔。
殷凱愣了一下，顧不上手背被抓破的疼痛，“你這個女人，也知道害怕！不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膽大的很！”
“你明知道我怕黑，你還這樣做，你有沒有顧及我的感受！”
在喬輕雪心里，還是有著陰影的，尤其曾經秦萬寧這般潛入她的房間，差點強了她。
她一個女人，住在家里，又是晚上，豈能不害怕。
“你哭了？”
“我沒有！”
她用力揮開殷凱的手。
殷凱摸索著，一把捧住她的臉頰，手指觸踫到滾熱的淚珠。
“你怎麼哭了！”
“要你管！”
她一把將殷凱推開，要去開燈，被殷凱一把拽住，直接扯入懷中。
殷凱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口輕輕一疼，懷抱便也柔軟下來。
“我只是逗逗你，誰讓你不理我了。”
“你不是發短信告訴我，再理我就不姓殷！你怎麼又來了！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喬輕雪的強勢，還有不肯原諒，讓殷凱又怒火攀升了。
“我來找你做什麼，你還不知道？”
“做什麼？大半夜闖入我的房里，還用這種方式嗎？”
“……”
殷凱的臉色緊了一下，直接抱起喬輕雪用力將喬輕雪摔在床上。
“對！做！怎麼？你不想？”
“你這個女人，不是也很強烈，不會不想吧！”
她居然這麼說他，當他是什麼人了！
擔心她一個人在家里不放心，敲門又不會開，鄰居又是報警的，不用這個辦法，他怎麼可能進得來。
殷凱的身體，直接壓了下來，喬輕雪趕緊推搡他厚重的身體，殷凱卻還不肯起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喬輕雪的眼楮。
他的大手，握住喬輕雪的半個臉頰，讓她不能側開頭，只能迎視他的目光。
“我知道，你肯定想，我很了解你……”
“你不要太過份了！孤單了嗎？寂寞了嗎？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無處派遣，跑來找我了嗎？”
“你在說什麼？”
他藍色的眸子，都要噴出火焰來了。
“怎麼？說到你心里去，惱羞成怒了嗎？”
“喬輕雪！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還是你的心里裝的太多了！今天不是去團圓聚會了嗎？見到你愛了那麼久那麼深的女人，沒有上去一個擁抱嗎？”
“沒有來一個法式之吻，宣泄一下這麼多年的想念之情嗎？不會還在畏畏縮縮，不敢將自己的心意暴露出來吧？這不像你殷大少爺！”
殷凱氣得都想揮起一巴掌打喬輕雪了。
“你給我閉嘴！”
“還是說，看到安可馨，雙腿就軟了，一步路都走不動了？大晚上怎麼跑到我這里來了，不應該留在陸家，繼續陪著你的可馨嗎？”
這一個晚上，喬輕雪想了無數種殷凱見到安可馨，那激動又亢奮，那又難以自控心底情緒的反應。
甚至還想了無數種，殷凱和安可馨之間可能發生的事。
不管是哪一種畫面，哪怕是安可馨和殷凱，一起同桌吃飯，都是對喬輕雪莫大的折磨。
殷凱怎麼會了解她的心情。
自從知道殷凱，日日說謊，都是去找安可馨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就碎成了無數的碎片了。
“喬輕雪，你說的這些話是經過大腦的嗎？”
“自從你開始變得奇怪，我就有所察覺了！你還掩飾什麼呢？愛就是愛，不愛了就是不愛了。面對舊愛的失而復得，那種心情，是不是恨不得這幾年，都沒有和任何女人發生過任何關系？”
“是不是恨不得還在保留初心，恨不得再也不要放開那個人的手了！”
殷凱不說話，繼續安靜地听著喬輕雪說下去。
因為喬輕雪的話，不經意間觸踫到了他的心坎深處。
他不否認，曾經一閃而過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愛了可馨那麼多年，一直將那份心思，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可馨死後，他沉悶地度過了五年黑暗時光，那麼難熬又記憶深刻的日子，他怎麼能忘記，甚至將可馨留下來的東西，當成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沒想到，喬輕雪會這麼了解自己，每一句話都能說到心底里面。
“你後悔，你懊惱，你彷徨，你迷茫，不是因為我怎麼樣了！殷凱，是因為你心底最愛的，曾經最遺憾的那個人，回來了，你迷茫了你自己的方向，你不知道怎麼選擇了。”
“在你興高采烈，覺得那是天下最大的喜事的時候，你的眼楮，你的眼神，就將所有你的心思暴漏無疑！”
“你不再需要我了！你也不用再退而求其次！可馨回來了，我永遠都只能退位一步了！因為，她才是你心底最深，即便離開你，你也要在心里留下一個位置的女人。”
“在你一再對我說謊，還不知道，那個和可馨長得一樣的女人，就是可馨的時候，就足以證明，可馨在你心里的位置，永遠比我重要！只是看到一張相似的臉，就足以將你全部的視線剝奪！這種滋味，我也受夠了！”
殷凱怎麼會理解，那個時候，她的心有多麼的疼痛，就好像碎成了玻璃渣子。
“曾經你親口對我說，你永遠忘不掉可馨，我因為愛你選擇容忍你的心里留著一個屬于她的位置！我告訴自己，和死去的人，沒必要爭。”
“我現在也告訴自己，我和活著的人，更沒必要爭！所以，從我的家里離開吧，不用再想著來找我了，我不會是那個死纏爛打，不肯放開你的女人。”
殷凱還壓著她一動不動，目光深深地凝著她。
喬輕雪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了，殷凱一時間也沒話可說了。
過了半晌，他只問了喬輕雪一句話。
“你要跟我分手？”
“……”
喬輕雪怔了怔，用力看著殷凱眼底的神色，想要辨別清楚，他的目光里，會不會有一點不舍和不願。
“你的意思呢？”她聲音低沉，忽然想給他選擇的機會。
“我不想分手。”他回答。
“為什麼？”
“我們都有孩子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再要個老二，然後讓媽咪接受你，我們結婚。”
“只是因為孩子？”
“喬輕雪，我已經將你當成我的女人了，甚至是親人。我沒想過，和你分手，即便可馨回來……”
殷凱的聲音頓了一下，“雖然見到可馨，我真的很高興，心口也會跳得加快，或許對可馨的感情，還沒有完全全部放下……”
“一個人，怎麼會同時愛上兩個女人！你認為男人可以做到，但我接受不了，現在是一夫一妻的時代，殷凱！”
喬輕雪徹底翻臉了。
他居然還有臉親口承認，見到可馨還會心口跳，還沒放下對可馨的感情。
“喬輕雪，似乎我不應該對你實話實說！”
殷凱簡直覺得自己太誠實的傻氣了，惱怒的一個翻身起來。
“既然你想選擇分手，那就隨便你吧！我看我們的感情，也不牢靠，一而再再而三地分手！”
听見摔門離去的聲音。
喬輕雪在床上緩緩蜷縮起來自己的身體，雙手緊緊抱住膝蓋。
她很怕黑，但也沒有再下地將燈打開。
她沒有哭，也不想再掉眼淚。
只是覺得，很孤單，很冷，周遭都安靜的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入一片死寂之中。
殷凱厭倦了一次次的分手。
她也厭倦了一次次被他拋棄，只剩下一個品嘗那漫長的孤獨。
她更厭倦了等待。
也厭倦了，這種好像放風箏的感覺，到最後手里抓住的不過是一根微弱的細線。倒是不如，剪斷絲線，任由風箏隨風自由而去。
雙手抱住自己的頭，聲音微弱地哽咽起來。
胃里忽然不舒服，她趕緊起身，跑到洗手間。
又覺得那不舒服的感覺，壓了下去。
漱了漱口，喝了點水，似乎舒服了很多。
不經意便走到窗前，透過窗簾，看向外面。
發現殷凱還沒有離開，正站在車子前面吸煙。
喬輕雪不禁心口又是一陣絞痛。
拿起手機，翻開安可馨發給她的照片，上面是安可馨和殷凱，臉貼著臉的親密自拍像。
照片上，殷凱笑得那麼開心，藍色的眼楮里，好像綴滿了海邊上的瀲灩波光，一片光芒璀璨。
“和可馨在一起，你終究還是更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