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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和宇文熠回到盧宅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宇文熠情緒低沉,雲舒陪他坐了會兒,才離開他的臥房,回了自已的小院。
賀蘭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依舊打趣著她,“怎麼,你不陪未婚夫,卻來陪我?我可不需要人陪哦,我有黑巧陪。”
說著,她捏捏懷里貓兒的耳朵。
黑巧愜意地喵嗚一聲。
雲舒沒有笑,走到桌旁,自已倒了碗水喝起來。
賀蘭發現她神色不對勁,忙問她,“怎麼啦?姑娘?”
“那件事情,是真的。”雲舒冷笑一聲,“薄太皇太妃這個人,真的藏得夠深!”
賀蘭想起,雲舒在北蒙時對她說的一件事情,她吸了口涼氣,睜大眼楮看著雲舒,“慈明宮佛堂頭蓋骨的事情?姑娘剛才和熠王去了皇宮?”
雲舒點頭,“對,而且,我用琵琶音調出幻境,幻境里,薄太皇太妃命錦兮拿到了雍華太子妃的頭顱,血淋淋的樣子……,王爺看到了。”
賀蘭說道,“姑娘,雍華太子妃,不,雍華太子夫婦,會不會是太皇太妃命人下的手?”
雲舒說道,“從各種證據來看,有可能。”
“那還真是個陰險之人了,不過,她為什麼要殺他們夫婦二人?”賀蘭更加好奇了。
雲舒說道,“剛才我和王爺去了慈明宮,偷听到太皇太妃和錦嬤嬤說的一些片斷,似乎,太皇太妃和雍華太子妃早有過節。”
賀蘭抿了抿唇,“姑娘打算怎麼做?她若不除,王爺哪有心情大婚?只會痛苦難過受折磨。”
雲舒冷笑一聲,“當然會除了她,她今天,在給自已的挖墳呢!”
賀蘭眨眨眼,“怎麼回事?姑娘?”
雲舒冷笑道,“她利用太子,加害王爺。”她將剛才在皇宮里的事情,說與賀蘭听了。
賀蘭呵呵一聲,“她作死呢!”
雲舒看一眼窗外,“明天她要唱戲了,我們得配合呢,睡吧,早睡早起,養精蓄銳好配合她唱戲。”
……
宇文熠並沒有睡,他在雲舒的監督之下躺到床上,但雲舒一離開,他馬上起了床,重新穿戴起來。
仁義走進屋來,疑惑地問道,“主子,您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要上哪兒?”舒姑娘好不容易哄著睡著的,原來是裝的?
“去天樞閣!”宇文熠拂了下袖子,大步走出了臥房。
“是。”仁義忙回道。
天樞閣?那是家藥鋪,但卻是駱家的暗樁。
駱子煦回京了?
宇文熠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跳到了宅子外面。
仁義緊跟其後。
為了不驚動雲舒,宇文熠並沒有坐馬車,更沒有騎馬,只施展著輕功,帶著仁義往天樞閣而來。
天樞閣三樓的密室里,燃著燈。
一身紅衣妖嬈的駱子煦,坐在桌旁閑閑地翻著書。
有小僕來報,“公子,有貴客來訪。”
駱子煦合上書本,剛站起身來,宇文熠便走進來了,他眉梢微揚,望著駱子煦,“駱少主?可安好?”
駱子煦斂了神色,朝宇文熠拱手一禮,“熠王殿下。”
宇文熠擺擺手,“行了,老熟人了,就不必行這些虛禮了。”也不等駱子煦客套,他自已挑了椅子坐下了。
駱子煦頷首,果然收了手,但仍就十分恭敬地看著宇文熠,“家母的事情,多謝熠王殿下了。若不是熠王出手安排相救,家母如今,只怕仍就困于皇宮之中。”
宇文熠抬頭,一瞬不瞬看著他,神色冷然。
“駱子煦。”他道,“本王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本王很少救人。只要出手,就希望有回報,你可懂本王的意思?”
駱子煦點頭,“熠王請吩咐。”
宇文熠看一眼侍立在一旁的駱家小僕,沒說話。
駱子煦心領神會,朝小僕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出去,在外面候著,有事再傳你。”
“是。”小僕走出去了。
宇文熠認識這個小僕,這是駱子煦的心腹僕人,連心腹僕人都要遣退到外面去,定是要說大事情。
駱子煦神色一凜,便說道,“王爺可是要說十分機密的事情?”
“本王想坐這天下之位,你可幫本王?”宇文熠半眯著眼,目光直直盯著駱子煦。
駱子煦一怔,宇文熠開竅了?十年前,就該他坐皇位的,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錯了,死活不要皇位,自已不要不說,反而助宇文恆打天下!
這是,長大了,忽然領悟了?
駱子煦便正色說道,“王爺救了家母,是我駱家的大恩人,我們駱家的規矩,有恩報恩。”
宇文熠點了點頭,“那好,本王今天記著你的話,屆時,可要看你的了。”
駱子煦眨了下眼,又問道,“熠王打算如何起事?”
宇文熠道,“不會動兵戈,頂多,發動幾大世家,來相助本王。八大世家,有七家是本王的人,如今就看駱少主的了。”他站起身來,“時間不會太久,最遲,到這月月底。”
駱子煦眯了下眼,這月底?
這月已過了半,還有十天左右時間?宇文熠,早有準備了?
“好,到時候,王爺一聲命令就可。”駱子煦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0270章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好,那就這麼說好了。”宇文熠站起身來,彈了下袖子,看著駱子煦又似笑非笑說道,“駱少主,本王此次前來,一是跟少主合作,二是拿回一件東西。”
駱子煦微怔,他想不起來,欠了宇文熠什麼東西,因此疑惑地問道,“熠王,在下欠熠王什麼東西?”
“一只玉佩,舒姑娘同你做的交換物,她拿了你的兩粒藥,放了枚玉佩在這間密室里,眼下,你家有難,本王和她幫你解了難處。駱夫人中的毒,本王的人也幫你解了。這兩件事,足夠抵你那兩粒藥了吧?”
駱子煦失笑,“熠王好記性。”
宇文熠淡淡說道,“不是本王記性好,是少主的記性差,女子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拿的為好,免得以後麻煩事找上門。”
駱子煦,“……”他心中輕笑,人人都說宇文熠睚齜必報,看來不是傳說。這廝的小氣程度,堪比街頭叫花子。不就是拿了雲舒的一件東西麼?娶不了人家,拿件東西做紀念都不行?都要收回?
小氣!
“你心中在說本王小氣?”宇文熠見駱子煦磨磨嘰嘰半天拿不出來玉佩,冷冷問道。
“沒有,王爺想多了。”駱子煦輕哼。
說他小氣,他居然還不服?
不過是一個沒瞧上他的女子而已,天下何處無芳草?他駱子煦,年輕有為,家世好,又有錢,還愁娶不到老婆?
嗤!
駱子煦收著玉佩,本為賭氣,想將來氣氣傲氣的雲舒,哪想到,被宇文熠識破了,追著來要。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駱子煦才不想再收著,他從抽屜暗格里取出來,隨手往桌上一放,“拿去吧。”
雲舒的東西,宇文熠自然是認得的,他馬上收到手里,“告辭了,駱少主。”
“不送。”駱子煦只微微點了下頭。
他也真的沒有送,等宇文熠的腳步聲消失了,他才喊著心腹小僕,“進來吧。”
小僕往身後看去一眼,走進密室來,隨手關了門,疑惑問道,“公子,熠王半夜三更前來,做什麼?”
“他想反,問我們駱家願不願意出手。”駱子煦坐回椅上,悠閑地倒了杯茶水喝著。
小僕吃驚地看著他,“公子如何回答的?”
駱子煦一笑,“我能怎麼回答?當然是同意了。”
“啊,公子同意了?不跟您外公萬老爺子商議一下?還有族里,不打聲招呼的?”小僕眨眨眼,又問道。
駱子煦冷笑一聲,“你以為,宇文熠是心血來潮的想反麼?呵呵,他早就有此打算了。如今,皇上被困北蒙,太子年紀小,太皇太妃只是個婦人,鬧不了大風波。北地的司家顧家舊部,看在他曾是顧皇後部下的份上,依舊听命于他。再說能左右趙國時局的八大世家,除了我們駱家,有七家都是他的人了。你說,我們駱家,還能跟他唱反調不成?還不如,跟著他的腳步走,沾些便宜光好了。”
听著駱子煦的分析,小僕心中恍然大悟,“听公子這麼說,也只有這麼一條路走了。不過公子,他會不會像宇文恆一樣,過河拆橋?當初的司家顧家,就被宇文恆卸磨殺驢找借口殺了。”
駱子煦眯著眼,“我賭盧雲舒的人品,只要有盧雲舒在,他就不敢殺本公子。”
小僕依舊擔心著,“可盧雲舒,馬上就是熠王妃了,她跟熠王是一條心的。”
駱子煦笑了笑,“雖然如此,但宇文熠听盧雲舒的,他怕盧雲舒。”
小僕驚嚇了,“公子怎麼知道的?”
駱子煦淺淺一笑,“直覺。”
……
宇文熠離開天樞閣,又帶著仁義去了熠王府。
府里的管家聞公公見他忽然回來,十分的驚訝,“王爺,您怎麼半夜回來了?”
“有緊急事情要處理,天真回來了嗎?”
“回來了,王爺沒有吩咐事情,他們就睡下了,老奴去叫他們吧。”
“仁義去喊人吧,我有些事情,要跟聞叔商議下。”宇文熠朝仁揮揮手,坐到了正首。
仁義轉身跑向了後堂。
聞公公笑著道,“王爺,都說了很多回了,您別喊叔,老奴受不起呀。”
“您是太子妃的人,您本不會做太監的,是為了她,對不對?”宇文熠走上前,扶著聞公公坐下。
自從雍華太子妃死後,就沒有再出現太子妃,一是雍華太子的堂兄弟先皇,死前沒有留下任何子嗣。二是,宇文恆的兒子煥太子才十歲,還不到娶妃的年紀。
所以,聞公公明白,宇文熠所說的太子妃,只會是雍華太子妃。
一個趙國最善良的女人,最端莊溫柔的女人,卻死于非命了,而且,頭顱還不見了,令所有喜歡她的人,都神傷不已。
聞公公年輕時,曾暗戀雍華太子妃多年,但雍華太子妃的眼里心里只有雍華太子,聞公公傷心之下,竟入宮做了太監,後來又主動到東宮當差。
雍華太子夫婦亡故後,他負責照看起了幼年的宇文熠。
十八年如一日,從無怨言。
在不知薄太皇太妃的為人之前,宇文熠視聞公公為父,視薄太皇太妃為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但如今,只有聞公公一人了。
聞公公心中想到早逝的雍華太子妃,臉上布滿了憂傷,“好好的,王爺提這些舊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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