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這時笑道,“彥無辭將我抓住,我偷偷逃走時,放了把火,燒了他的糧草和藥材,嚇走了軍中的大夫們,又藥倒了他的戰馬,若是他養母不幫他,祁家不幫他,他確實會走投無路。”
金城世子忽然挑了下眉尖。
“不過,他為人十分的狡猾,一直用富貴榮華共享受的騙術騙他的部下們,若是他帶著部下們投奔趙國的話……”他憂心地看向宇文熠,“熠王,那位宇文恆皇帝,會不會接納他?這等人進了趙國,怕是也會生事。”
宇文熠輕輕一笑,“世子放心好了,他進不了趙國的。”
“為何這麼說?熠王?”金城世子問。
“他和趙國皇帝合謀,表面假意攻城,實則想合力殺本王,這件事,已經在雲州豐州和靈州一帶傳開了。那里,有本王的舊部,本王在三城駐軍多年,三城中的軍民大多都向著本王,他進城必死!至于從其他地方進入趙國,也是不可能的,趙國的邊地守將,有一大半是前皇後顧皇後的人,而顧皇後……”宇文熠看一眼雲舒,“是我半個師傅。”
金城世子恍然,“原來熠王早有部署,這樣的話,本世子放心了。”
“靠起兵奪位這條路,他是走不通了,不管在北蒙還是在趙國,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但怕只怕,他會反其道而行。”宇文熠又說道。
“反其道而行……”金城世子眯了下眼,“借他國之力?比如西涼和吐蕃?”
宇文熠說道,“這兩國朝中正忙著搶儲君之位呢,哪里有閑暇顧得上他?我是說,他會悄悄潛進北蒙皇宮,行刺笙氏族人,暗中擁護其他世家奪權。”
雲舒想到北蒙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堂弟皇帝,忙說道,“四堂哥,熠王分析的有道理,北蒙皇帝年紀太小,他的權利一直在大臣們的手中,若他一死,朝中必亂,北蒙亂了,彥無辭再趁機唆使和他有密謀的世家上位,那麼,笙氏一族會被滅門。”
因為笙氏一族崇尚的是,修身養性過日子。
當初,北蒙前皇後雲鳳凰活著時,將北蒙國打理得井井有條,北蒙民眾衣食無憂。
北蒙國和趙國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十分的好,但從沒有開戰,反而是彥無辭當了狼主管著大軍之後,年年征戰不斷。
彥無辭若是扶持其他世家上位,北蒙和趙國,戰火只多不少。
這一點,金城世子也想到了。
他站起身來,“舒妹妹提醒的是,我得馬上寫信回帝都,叫父王他們早做準備。”
雲舒說道,“我反正無事,我親自走一趟吧,我也是笙家的人。”
金城世子想了想,“也好,我再寫封信給你帶去,你忽然不見了,我父親和祖母也一直擔心你,你回去後,他們一定很高興。”
商議好,金城世子馬上叫人拿來紙筆,寫起了家書。
雲舒和宇文熠都認得北蒙文,兩人看見金城世子的信中,將他們分析的情況作了詳細的說明,又特別提起了雲舒的未婚夫宇文熠。
宇文熠很是意外。
金城世子將信封好後,遞與宇文熠,“熠王,你忽然到帝都,若不懷好意的人認出你,會作猜疑,于你不利,我讓父王提前打點下。”
想不到文質彬彬的金城世子,想法如此周到,雲舒十分佩服,笑道,“多謝四堂哥。”
“不用謝,我幫的是妹夫。”說完,金城世子哈哈一笑。
……
三人商議好,就此別過了。
金城世子帶著自已的五萬人馬,繼續南下追擊彥無辭的人,雲舒幾人則往北而行去北蒙帝都。
他們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在通往北蒙帝都的一處隘口處停下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十分適合設卡抓人。
雲舒站在隘口一側的小山坡上,看著南方說道,“彥無辭設在陰山一帶的人馬,有八萬人左右,糧倉一燒,加上謠言四起,他的人馬會跑掉大半。金城世子可不是混沌之人,也是少年將才,他的五馬人馬對上彥無辭的殘兵,那是手到擒來。彥無辭敗後就會往北逃,而從這里走,是一條近路。我們不如守在這里捉他?”
在糧倉起火的那晚,她就想殺了彥無辭,但那時候謠言還沒有起,她和宇文熠並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彥無辭的大量追兵,她不一定會贏,只好放棄了追殺。
而今天的形勢卻是恰恰相反的。
彥無辭成了逃兵。
宇文熠看了眼四周,說道,“站在這里可以看到前方的大道,仁義,你站到這里看守,賀蘭到對面去。阿妮,顧銘和我,則到下面隘口攔著,這一次,不能再讓彥無辭活著離開!”
“是,主子。”仁義跳上山坡,蹲在一叢荒草後把守起來。
賀蘭去了對面。
“一會兒阿妮退後,讓我親自來對付彥無辭!”顧銘提著長刀,冷冷說道。
他沒有武器,這把大刀是他從金城世子手里要來的。
金城世子十分的大方,送了柄重二十斤的寶刀給他。
“彥無辭狡猾,不得輕敵。”雲舒不同意。
“可是……”
兩人起著爭執時,宇文熠忽然說道,“別爭了,彥無辭來了。”
二人一起往南方的大道看去,果然看到幾十人的人馬,正疾馳著而這里而來。
距離太遠,看不清騎馬人的臉孔,但看裝束,的確是官兵。
而且是青黑色的衣飾,彥無辭的人,全是這種服飾。
“到隘口去。”雲舒飛快跑下山坡。
宇文熠伸手抓著她,“阿妮,一起!”
顧銘落後了,卻跑到了他們的前面,“讓我先,你們都退後!”
馬兒速度很快,三人剛守在隘口,馬群們便到了。
顧銘手快,胳膊一轉,長刀朝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馬腿上掃去。
馬腿被砍斷了,馬兒長聲嘶鳴,摔倒在地。
因為隘口路窄,只能容一匹馬兒通過。
頭馬摔倒,後面的馬兒又全都跑得快,騎馬的人來不及勒馬韁繩,二三十匹馬兒,接二連三的摔倒。
“狼主,不好,有埋伏!”有人大聲驚呼。
“彥無辭,我等你多時了!”雲舒冷笑一聲,大步沖過去,手里的大刀狠狠朝一人掃去。
與此同時,宇文熠的長鞭也甩到了。
啪——
一鞭子抽到了彥無辭的臉上。
幾天前,彥無辭被宇文熠和雲舒合力所傷,還沒有痊愈,現在又是兩人合攻,他的還手,顯得手忙腳亂,毫無章法。
“盧雲舒,宇文熠,原來是你們?”彥無辭跳開來,冷冷一笑。
“還有我,顧銘!”顧銘提刀朝彥無辭砍去。
“狼主,小心!”有人替彥無辭擋刀。
“小十個心,他也活不了,仁義,操家伙,上!”賀蘭提劍沖下山坡。
另一邊的仁義不甘示弱,同時躍下。
“好好好,好得很,哈哈哈哈——”彥無辭大笑,提刀迎上。
很快,一起混戰開始了。
彥無辭的人,適合馬上作戰,而且有不少只會指揮的大將,根本不擅長近身搏擊。
而雲舒宇文熠,賀蘭仁義還有顧銘他們,從小練習的都是單打獨斗,才半個時辰,彥無辭的人就倒下了大半。沒有死的,也是重傷不輕。
彥無辭的傷更重,血口子掛滿全身。
“三打一?呵呵……”他看著雲舒宇文熠和顧銘,冷冷一笑,“有本事單打獨斗。”他一指雲舒,“盧雲舒……,敢和我對打嗎?”
顧銘大怒,“彥無辭,卑鄙無恥,堂堂爺們單挑一個女子?呸!”
“彥無辭!”宇文熠的眼底,頓時騰起殺氣。
雲舒卻不以為然地微微一笑,“好啊,你想怎麼死呢?彥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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